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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重阳 ...

  •   转眼到了重阳节,隋唐五代的重阳节不是一天,而是两天,可见当时的人民对它的重视程度。登高插茱萸,是传统节目。

      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时光。美人老师破天荒,主动提议到外边走走,快在书堆里发霉的胡图图自然愿意。

      到底是去北高峰,顺便游灵隐寺,好呢?还是去虎丘山喝杯清茶?

      正在与三哥热烈讨论商量去哪里登高时,钱五爷派人来请三哥和俞图公子去凤凰山望海楼赏景,连我这个小八腊子也在被邀请之列,说是他的表妹李多多想我这个小姐妹了。

      凤凰山,位于西湖的东南隅。望海楼建在凤凰山最高处,海拔174米,可遥望钱塘江、西湖和杭州全城,是登高赏景的好地方。唐白居易任杭州刺吏时,就曾作诗:

      《杭州春望》

      望海楼明照曙霞,护江堤白踏晴沙。

      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

      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写的就是此望海楼景色。

      为什么,刚才我们没有把它列入登高的首选?其实,我倒是想进,只怕子城守门的不让随便进!╮(╯3╰)╭

      凤凰山一带从隋代开始,就依山筑城,选为杭州州治的所在地(杭州也是从那时得名),钱罐他爹自从来到杭州,在原来州治的基础上,已三修其城了。

      第一次,在唐昭宗大顺元年(890)闰九月,筑新城,从钱塘江北岸,环包家山,绕秦望山(今六和塔西),后往北折,经过钱王岭而达西湖之滨,拓展了五十多里的新夹城。

      第二次,是在唐昭宗景福二年(893)七月,以“十三都兵及征集二十余万民工,筑新罗城,从秦望山东亘江干,到钱塘湖(西湖)、霍山(今少年宫后)、范浦(今艮山门外),凡七十里,建有十座城门。城形“南北展而东西缩”,形如腰鼓,故称“腰鼓城”,利于防守御侮。这次扩建,大大开拓了杭城的范围,相当于现在南到六和塔,东到侯潮门至艮山门一线,北到武林门,西到湧金门、清波门一带,把隋旧城东北部都包括在内,是个名副其实的“罗城”。

      第三次,在后梁开平四年(910)扩建罗城三十里,范围更大。主要是扩展旧城东南部。

      子城有两个城门,南门在凤凰山右面;北门在瑞石山。子城实际就是紫禁城,你以为那么好进?钱王虽然亲民,但毕竟是王室。不信,你倒是明儿个进个□□,给我看看?

      因为要上山,轿子就不方便,三哥和美人老师各自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英姿态飒爽地坐了上去,我就站在那里傻眼了。

      幸亏三哥倒没忘记我,招手喊我过去,一哈腰将我捞了上去,放在他前面。我闭着眼,心扑嗵扑嗵地跳,对于马匹身上那股陌生的气味,还有温乎乎会动来动去的动物,我总归有点排斥。这可不是公园里五元钱,让人随便爬上去,摆个POSE拍照的小可爱,它可是真正的高头大马,雄纠纠,气昂昂,一副瞧你不顺,就会踹你一脚的样子!

      骑马就是快,比平时坐轿子快了不止一倍,也可能是坏蛋三哥,存心让我感受一下他的技术,挨到凤凰山下,与钱五爷一行人会合时,我已经面无人色。等被抱下马来,勉强撑到树丛旁,就大声地呕吐起来......那边,死胡四三还在大笑着,幸灾乐祸地对各位过来关心的看客解释:“没啥事,小妹------她晕马!”

      呕......你个混蛋,不是你故意让马一会快,一会慢,还老挑高低不平的小路跑,不顾美人老师在后面喊:“滕兄,小心前面。”我---我会成这个样子吗?

      呕......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都丢尽了......唉,我不要活了!

      钱五王这边除了他和李多多,还有几位年青公子,钱罐与三哥他们一一解释。三哥看起来,大半都是认得的,美人老师平常日脚不大出来,所以有些生面孔,但看似众公子对他都很敬重,多主动与他交谈。

      人马汇合整齐,便要向山顶上行去,凤凰山不高,虽因王室所在,分别修了三条上山的道路,但终究山路崎岖,不比平地。我是不愿再上三哥的当,心里希望能有人和我一样晕马,乘个轿子算了。

      可是,这全是一帮接近变态的家伙,连咖啡猫这只温温吞吞的家伙,也是一撩衣袍,飞身上得马去,显见得是个熟练工!

      更不要提李多多那个小人得志的劲头,生怕旁人不知她是将门虎女,一早在马背上跑了几个来回,红通通的小脸上一层水气,哈哈笑着说:“图图,要不要我带你?我保证不会像三哥一样颠你!”说得旁人又是大笑。

      人要脸,树要皮!

      我板着小脸,随手从钱罐随从的手里夺过一匹个头比较小的‘马’来,这个看上去和以前在公园里拍照的差不多:“我就骑这匹马!”

      “哈,哈,哈......”李多多趴在马背上大笑起来,钱罐朝她责备地望望,意思叫伊闭牢嘴巴,转头吩咐随从:“你给胡小姐牵‘马’,跟在大家后面,慢点走上来。”

      那个随从忍着笑意,接过缰绳。

      我们俩个慢得简直不像样子,人家都没有了影子,我们还在像老头儿一样慢吞吞地踱方步。

      “唉,我说,你让它跑快点,这种样子,哪里像匹马,个子虽小,好歹也是匹王子府里出来的马,怎么死活轮吞的?”

      那随从边笑,边告诉我:“胡小姐,这不是匹马,这是头骡子!”

      啊?骡子,我晓得的,骡子嘛,就是马和驴子生出来的变态儿子......可这,这,这,怎么会是头骡呢?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啥人叫你们没事体,牵头骡出来做啥?”

      “回胡小姐,这是准备驼东西用的,王爷吩咐,在望海楼上备茶点,招待各位贵客。” ╮(╯_╰)╭

      美人老师就是好人一个,倒底人美,心也美(作者:倒底是哪个从前说的,美人黑心肠?),他一个人等在前面转角的地方等我。

      “图图,还是老师带你上去吧,大家都到了。”

      喔哟哟,啥叫人生幸福?

      美人在怀,噢,不对,是我在美人怀,“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老师低头笑道:“图图,今日会吟诗了?老师还以为你只爱看那些传奇小说、话本子的。”

      他的怀抱暖暖的,身上有股自然的清香,有一点点马匹,又有一点点书墨,一点点青草的味道......对了,是阳光的味道,就是那种一场春雨后,阳光普照在青青草地上的感觉,让人清新又温暖。

      此刻,我又不想马儿快了,只愿意一直坐在老师的身前,行进在清山绿水间。

      “我还会吟很多的诗呢?老师,你听---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刘禹锡的......”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王维”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李白”

      “高鸟黄云暮,寒蝉碧树秋”

      “杜甫”

      ......老师,毕竟是老师,随便我说出什么句子来,他随口就能报出诗人的名字来。反而我虽爱这些诗句,但却记不清他们的作者,这点我蛮同意钱钟书的:喜欢鸡蛋,不一定要认得鸡蛋它娘。

      “图图,刚刚你说的这句很好:‘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很有意境,但老师怎么就没读到过?不知图图是在哪本书看到的?是何人所作?”

      啊呀,糟糕,偏偏我记得这句:呵,呵,是苏轼《赠刘景文》,老师,你想认得他,倒真的不容易,伊是宋朝的,还没来得及生出来......

      “嗯,这个---这个---老师,你也有勿晓得的?图图嘛,是从来不记作者的,哪里还记得是啥人呢?大概---大概----是哪个话本子里看到的。”

      “噢,传奇小说里,有这么好的文句,以后老师也要拿来看看......”

      “对噢,老师,那些书真的蛮有趣的,你看看也好......不过,我是记不得在哪本书里看来的了。”总不能,你一本本去找吧?嘻。

      时间就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你想快点的辰光,伊就慢得像蜗牛背着那沉重的壳哟,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当你想过得慢点的辰光,你就会深刻体会到:看时光飞逝......

      很快,我们就到了山顶,望海楼就建在山顶的一片空地上。此楼始建于唐武德七年(公元624年),楼高一丈,是杭州登高远眺江湖景色和观钱江潮水的最佳地之一。

      望海楼高踞山崖,雄奇壮丽,飞檐翘角,气势磅礴。倚楼远眺,江、湖、城,一览无余。上得楼来,远望烟波浩渺、渔舟出没,江水一望无际,水面一直延伸到凤凰山脚。立于山麓,可眺望钱江大潮,白浪滚滚,宛若汪洋,蔚成奇观、可谓“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其楼阁,独占湖、海、山之胜,这就是“望海楼”名字的由来。

      眼见这人间美景,我不由得想起前些辰光,杭州城百姓在传说的一桩事体,钱镠虽然修了三次城,但还是想扩建“罗城”。因为去年,朱温死脱,儿子朱友圭接位后,就尊钱镠为“尚父”,允许他广建牙城王城。这个时候,有个术士献策说:“若改旧为新,国止及百年。如填筑西湖,以建府治,垂祚当十倍于此。”

      意思叫钱王拿西湖填掉,钱家还能做千年的国王。说实话,只怕所有做过皇帝的人,全部想赖在位置上,世世代代传下去。

      如果钱王听了术士的话,现代人就早也见不到西湖美景了。结果钱镠回答说:百姓靠湖水以生存久矣,无湖等于无民。岂有千年而不换人主的?我有国百年就够了。

      “图图在想些什么?”咖啡猫看我趴在栏杆处,给我拿来一盘点心,“肚皮饿了吧?先填填肚皮,等一息,就能开饭了,今天,我们就在这楼上用餐。”

      我边往嘴巴里送桂花糕,唔,好吃,我吞得太快,噎住了,钱罐递给我一杯茶:“吃点茶吧,勿要介急呀。”

      “唔...钱罐阿哥...你要是我嫡亲阿哥就好了,不像胡四三,老老坏的!”我用力吞下去,伸伸脖子,冲着和人凑在一起讲闲话的三阿哥背影白二眼。

      “图图,喜欢钱阿哥?还---喜欢这里吗?”他笑咪咪地问我,嗯,真像,真活脱脱一只咖啡猫。

      “唔,全部喜欢的......”我点头。

      “那,图图,以后就到钱哥哥屋里厢来,好吗?”

      “好的,我以后常来白相。” 有的吃,有的白相,表要太开心!我点头如搯蒜。

      我又想起伊拉阿爸没有填西湖的事体,决定表扬几句:“钱阿哥,你人好,你阿爸也蛮好的,情愿少做900年皇帝,也勿肯填西湖......不然,老百姓有的苦了。”

      咖啡猫被我突然岔到他阿爸身上,先是一愣,等听清我的意思,就笑了:“图图,倒也懂得体贴民间疾苦了。”切,我都吃过七世老百姓的苦了,有啥勿懂?

      “不过,你们阿爸牺牲的,可是子孙后代当皇帝的机会,作为你们心里难过哇?”我做起现场访谈节目来了。

      谁知,一贯笑咪咪的钱罐,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几分钟,在我心里想是不是要溜走的辰光,他又开口了:“图图,愿意听阿哥,讲点老底子的事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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