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岑魂

104、番外——顽皮的小孩

　　蓝氏大宅里，蓝老爷子重重地把报纸拍打在书桌上，顿时气得血压上升，连同脸色也发青。这蓝老爷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急躁性子的人，当年在青帮呼风唤雨那会，因矛盾上升，关系恶化导致众人情绪高涨喊打喊杀的事情没少过，也没见老爷子把着急上火情绪外露于人前过；如果说是家庭教育中遇到的，那就更不可能了，蓝沐奇性子睿智温顺，从小就是一个极其懂事稳重的孩子，完全不用别人操心，蓝老爷子每逢遇了他，除了心疼和自豪，就不会有别的了。所以，排除这些，众人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谁才有那本事把老爷子气成这样，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了。
　　管家心里有数，他瞧着情况不容乐观，赶紧端来一杯温水让老爷子润润喉，顺便去去火。
　　蓝老爷子气得连水也喝不下，手不断敲打着报纸上的大标题说：“你来看看，这新闻，这标题，这不是反了吗？”
　　管家不看还好，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事情要真如报上说的那样，那这两个小祖宗这辈子就完了，蓝家不也跟着完了？
　　管家算是理解了蓝老爷子这般大动干戈是为何了，他边擦着汗边担心地说：“大少爷和夫人这会又去度假了，这该怎么办了？”
　　平常几乎要把孙子宠上天的蓝老爷子这次想也没想，直接让卫海和宫洺把两个小孩抓回家，其他事等他审完了两个捣蛋鬼再说了。
　　蓝皓轩和蔡子铭莫名其妙被捉回蓝家，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推到客房里。
　　蓝老爷子一见他们俩，眼里像要冒出火来，他颤着手指着两小孩，脸却朝着旁边一众手下和医护人员下令：“把他们俩扒光了，该检查的检查，该打防疫打防疫，什么结果第一时间上报！”
　　这命令下得干脆，医护人员早就准备妥当，收到命令后就忙和起来。
　　只有两个小孩，吓得也脸色发青，忘记了挣扎。

　　“爷爷，您没事吧？”
　　“外公，我们可不是小白鼠！”

　　要是平时听到这种话，蓝远非得被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孩逗得哈哈大笑，但是今天，他可没那心情，眼一瞪，鼻子一哼，手一甩出了房间。
　　不到三秒，不断有打斗声、尖叫声、哀求声和叫骂声传出，听在人耳里，确实心疼，但是，整个蓝家上下，没老爷子的命令，谁也没那个胆敢擅自作主开门。

　　“爷爷，你到底要干嘛？”
　　“外公，我们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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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老爷子在门外坐阵，听俩小孩一句接着一句叫唤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后来听到蓝皓轩突然来了一句：“爷爷，就算我不是你亲孙子，我走人就是了，你也不用叫人这么对我啊。”他再也坐下住，开了门，呵斥道：“你这小混蛋胡说什么，什么叫不是你亲孙子，那你从哪蹦出来的？”
　　全身□□着被人按在床上的蓝皓轩使劲昂着头反问：“我哪知道？到底要干嘛，爷爷，放了我。”小孩越说越闷，从进门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
　　一旁的蔡子铭也赶紧帮腔哀求：“就是，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带这样欺负的，外公！”
　　“有结果没有？”蓝远确实不怕小孩闹得像要把屋顶揭掉，但他实在是真听不了孩子委屈的声音。看到孩子被人扒光了像做实验那样折腾，他也不忍心。
　　医生摇了摇头：“两位小少爷一直不肯配合，检查起来有难度，不过我们会尽力尽快查出结果。”
　　“你们两个再不好好听话，我就让人把你们敲晕了查，小混蛋！”蓝远听到医生的话，又生起气，指着两个小孩好一通吓唬喝斥之后才回了书房休息。
　　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才舒了口气，一屋子医护人员捧着结果直奔书房，管家佣人急着想知道结果也都一个个到了书房伺候。结果，把两个被折腾得没了力气的小孩给凉在客房里了。
　　“这么说来，是这两个小混蛋闹着玩的？”蓝远看着检查结果，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声。
　　直到医生斩钉截铁肯定了之后，他才作罢，大伙也才算是真正舒了口气。
　　“走，去瞧瞧他们！”老爷子全身心舒畅了，这会就想起这两个惹事生非的小孩来。
　　众人一进了门，又给吓得好大一跳，只见两个小孩站在床上就掐打到一块了，身上的衣服估计是胡乱穿上的，显得不伦不类。
　　蓝皓轩眼角瞧着有人来，也没看清是谁，以为是又要来折腾他们的人，所以顺手操了个医用药盘子扔了出去，完了又投入到和蔡子铭的战斗中。
　　幸好卫海随行，眼疾手快接了盘子，否则这老爷子就遭殃了。
　　“蓝皓轩，你反了吗？”蓝远看得眼花瞭乱，好不容易降下去血压又给升了上来，他对着小孩吼了一声，直把两个小孩给吼晃了神，一个没主意，两人便从床上摔到了地下。
　　众人明明是看到他们摔下床，也听到了呼痛声，可是一转眼又听到打斗的声，大伙近前一瞧，发现摔到床另一边的两人，在地上又掐上了各自的脖子。
　　“要不是你非要端了齐瑞滇的老窝，我用得着被你连累？”蔡子铭嘴上斗气，手也不停歇，大有把人掐晕了的冲动。
　　蓝皓轩更不落人后了，边手脚并用边回嘴：“你出的馊主意，还敢怨我！”
　　大伙顾着听两孩子争吵的内容，倒忘了劝架，这下好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已经把众人视如无赌了，不断相互爆出一堆荒唐事情来，里边已经有好几件让蓝老爷子变了脸色他们也毫不知觉。
　　“这都胡闹成什么样了？齐瑞滇的事竟然是你们干的，你们简直要气死我。”
　　蓝老爷子听到最后，几乎要震惊得倒下。他是宠孙子，可是也不至于到溺爱的程度，小孩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经怎么瞎胡闹他都可以不去计较，全权交给儿子处理，可是如今，孩子渐渐大了，这胡闹竟然变得无法无天了，这还了得？
　　这句话像是说到重点了，两小孩顿时停下争头，不约而同望着脸都绿了的人。
　　蓝皓轩稍稍低下头问：“刚才那么大动静，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我们自个窝里反，这下惨了。”蔡子铭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差。
　　“齐瑞滇的事，究竟是谁的主意？”蓝老爷子听了这半天，真真是动了肝火。

　　“我！”
　　“他！”

　　蓝皓轩本能反应就是毫不犹豫把手指向自己，而让他惊掉下巴的是，大表哥蔡子铭竟然同时大义凛然也把手指向了他。
　　“我这也是本能反应，手比脑子转得过，我对不起你啊，表弟！”蔡子铭凑到他耳旁解释了一通。
　　“你个背信忘义的王八蛋，我饶不了你！”蓝皓轩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凑他一顿。
　　蓝老爷子指着卫海问：“你主子走之前怎么交待的，这小混蛋干了混事，该怎么罚，你看着办！”
　　卫海对着老爷子鞠了一躬，挥手招来两个手下，直接架起了蓝皓轩就走，也不管小孩挣扎叫骂。
　　十分钟后，正在蓝家面壁思过的小孩不见了，同时陆家小孩连同一辆跑车也不见了踪影了。
　　随后，一宗可大可小的事情也发生了。
　　陆晓彬开车到了地方之后，一声惨呼声随之而来：“舅舅，快救救我，爷爷要杀了我。”
　　另一声呼声也响起：“爸爸，蔡子铭要死了。”
　　“一口一个杀一个死的，这闹的是哪出？”陆晓彬远远站着，没上前搭理。在他的印象里，只要这三个小混蛋凑在一起，准能整死人不偿命。要不是刚才蓝老爷子一通电话打来要他好好整治这群小孩，指不定他就会被蒙骗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小孩连同车子被带回了陆家，另一个小孩不管有病没病被强制送去医院，而毫无疑问的是，训练营又再一次响起蓝少爷的惨叫声，那毫不放水的板子挥打在肉上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爷爷是个混蛋！”蓝皓轩趴在床上，一边呼痛，一边手就要去挡那双为他上药的手，一边还气呼呼地没大没小骂人。
　　蓝沐奇坐在床边，抓住他的手，又气不过指着他的小脑袋骂道：“闭嘴，你还有脸这样大呼小叫，我要是你，早自个凿个洞钻进去。”
　　陆晓雅听到这话，扑哧笑出声了，不小心手一抖，把绵棒按在了伤口上，惹来床上的人一阵尖叫。
　　他们夫妻俩虽说是去了国外度假，可一颗心全挂在儿子身上，玩得也不怎么尽兴，所以提早回国，当他们风尘仆仆回到家，就碰上这个不安份的小子又惹了一身祸。他们不奇怪儿子若是生非的性子，奇怪的是，老爷子坚决要替他们惩罚儿子的态度。
　　“儿子，你究竟要闹到何年何月？”陆晓雅瞧着伤痕，不禁叹气。她是完全不理解小孩的心思了，这么好动的性子本来堪忧，幸好生长在这样的家族里，可是不断地因闯祸而受到惩罚的小孩为什么就是不怕，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屡教不改。
　　“我才不闹！”蓝皓轩痛得冷汗直冒，一听妈妈的数落，他也不高兴，企图移动身子，不让药沾到身上。
　　“夜店胡闹，和蔡子铭联手整人，隔天报纸登上了‘蓝氏少爷和表哥同性情比金坚’的事；齐瑞滇地下赛车窝点被人恶意捣毁的事；陆家宏开车拦了卫海的车子，企图和你溜之大吉的事；还有其他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这一件件，跟你无关？不是你闹的？是鬼吗？！！”蓝沐奇情急之下，列出小孩的罪状，声音节节升高，风度全失了。
　　小孩哼了一声，面朝下躺着，完全一副赌气的模样展示在父母面前！
　　“哑巴了？闯祸时义无反顾的样子哪去了？”蓝沐奇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反问道。
　　“那些混蛋狗仔，整天缠着念蓝她们几个女孩了挖新闻，我就看不惯他们小人得志的样子，反正他们爆出不实的报道，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们，以后，也就没人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对我们身边的人下手了；而那个齐瑞滇跟我赛车输了之后，竟然找了人要堵我们，气不过了我们才把关于他秘密进行黄赌毒交易的事情给爆出来；至于两个表哥使计救我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你们是不会懂的啦。反正我都不是故意闯祸的。”蓝皓轩解释得头头是道。
　　“不是故意的，那就成心的了。你以为自己出发点是对的，做的事情就肯定是对的吗？”
　　蓝沐奇之前掌握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对这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上心过，他之所以睁着眼闭着眼，是因为这些事情，小孩的出发点确实是对的，只不过解决事情的方式过于极端，所以才不得不出言劝告。
　　“皓轩，你长大了，不可能一辈子都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在对待每件事情的时候，应该想得长远一些，不可以总争眼前一口气，你的聪明和善良，爸爸妈妈都知道，就连你爷爷也明白，今天罚你的，不是你做错事，而是你总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明白吗？”
　　蓝皓轩似懂非懂胡乱点了点头，看得父母一脸欣慰。
　　“我已经明白了。”蓝皓轩一会儿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这速度，这效率，直让父母发愣。
　　“明白什么？”蓝沐奇心里横生出不安。
　　“如果要揪出那个报道不实的人，应该要从长计议，然后一网打尽，我说对吧！”
　　......
　　平熄了战火不到半天，蓝家大宅里又响起小孩另一声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