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剑封铮》澄娆

5、第三章 脚步

　　“呜......呜......呜......”女孩细碎的哭声在这嚣闹的大街上，居然格外分明地在她耳边响起。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路边低低地抽泣着。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不，该说她一直都是个冷漠的人。
　　可......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小女孩的跟前。
　　“怎么了？”连话里，都几乎有一丝温柔了。
　　“爹......妮儿找不到爹爹......爹......”女孩断断续续地说着，哭声依旧缠绕着。
　　爹？
　　“爹，是吗......”星月在小女孩的身侧坐下。
　　“姐姐也是在找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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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初春，明艳的繁花锦绣中，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一双厚实的脚，轻盈地落在了还带着露珠的青草地上。那是一双裹着黑色紧靴的脚，没有任何的修饰。那双脚，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铃......铃......”摇晃着手里的藤球，上面的铃铛细细地响着。
　　娘一如往常坐在一旁看着她。
　　忍不住回过头看娘。
　　娘又是那样子了，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娘倒底在看什么？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手一松“叮，铃......”球掉在草丛上，顺势滚了出去。
　　“小姐，奴婢马上帮您去拾回来。”一个婢女准备去追逐那只滚得越来越远的藤球。
　　“不用哦。你们留下，星月自己去哦！”她摇了摇头。
　　“叮铃，叮铃......”铃声稠密地响着，藤球一直向前滚动着，带着她来到假山后，停在了一双陌生的着着黑色紧靴的脚前。
　　没有害怕，没有犹豫，很自然地抬起头，然后灿烂地笑着说：“叔叔，那个是我的，帮我捡一下哦。”
　　就是那一刻。
　　那一刻，注定了她一生都要跟随着这一双脚的脚步，一生都要追逐着这一双脚所留下的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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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温柔吗？这样的语调。
　　小女孩转过头看着星月，泪水还在腮边续着。
　　“姐姐在找姐姐的叔叔。”
　　爹，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具有什么特别含义的字，那只是一个和其他的字一样再普通不过，冰凉冰凉的字。
　　叔叔
　　这个世上，只有这两个字不一样，它是灼热的，是这个世上唯一的热源，是这个世上唯一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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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片绚烂的芬芳中，一双陌生而坚实的足印映入了她的世界，那一年她八岁，娘，二十一岁。
　　娘，在娘的眼里又究竟映入了什么呢？
　　记得当时，娘跟着她走到了假山后，有序的脚步声忽然止住了，只听见娘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纷乱。
　　现在她大概能够明白，娘当时在颤抖，眼中的应该是惊恐。娘在害怕，害怕任何一个动静都可能会让她幼小的身子上多出一个洞来。
　　八岁的她无法了解为什么会有一双陌生的脚踏入花园。
　　然二十一岁的娘却十分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的，紧闭双唇。
　　就这样一个在她的前面，一个在她的后面，隔着她彼此凝视着对方，一直对视着。
　　“球”她幼嫩的声音割断了那无形的紧蹦的弦。
　　娘眼瞳中的身影动了。
　　娘的身子也随之颤得厉害，张着唇，喉咙里卡着要惊呼出来的声音。
　　一只长满茧的右手，拾起了藤球，轻轻地交到了她细小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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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儿！”一个充满欣喜的声音从上方响亮地传来。
　　小女孩欢喜地瞪大红肿的眼睛：“爹——”稚嫩的声音也异常响亮，伴随着整个小小的身子扑入跟前那人结实的怀里。
　　好真实的拥抱，好温暖的相触......

　　——叔叔......
　　你是不是也在尽头正张着臂等着我投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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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初春明艳的繁花锦绣中，踏入了她，与娘的世界——她的叔叔，杀神——封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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