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爱》悦家猫

73、第 73 章

　　默许了父母的请求，殷飞开始习惯没有叶子的生活。
　　会所中再没了她调酒时洒脱的身影，舞池里也没了她翩跹的跳动，整个世界忽然变得空荡起来。殷飞这才发现，日子是多么地难熬。
　　心不在焉地写论文、答辩，大学就这么度过了。
　　临走那天，林逸过来送行。他打算先在这里看看行情，年底再回清河。
　　“殷飞，现在的许杰变得很冷酷，你要小心。”
　　“谢了。”对他的提醒殷飞还是很感动的，只是那种暖意传不到心底，很冷。他知道许杰为何对自家下毒手，也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恶劣的形势，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场殷沈两家的婚姻是沈离一手策划的。
　　事情的起由要从沈离知道家中出事之后说起。
　　两家毕竟是连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家出事了殷家自然也逃不了，所以沈离从父亲那儿问不出究竟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殷父。
　　“叔叔，你怎么不叫殷飞回来帮忙啊？他学的就是这些，让他回来你也要轻松许多啊。”
　　“唉，离离你是不知道，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和家里吵翻了。”殷母在旁叹气。
　　“咦？怎麽会？”
　　“嗨，怎么不会？说起来那个女的离离你可能还认识，就是那个初中时偷人东西的女人。”
　　“是她！”沈离惊讶地低呼。
　　“就是她，她个不要脸的东西！”殷母愤恨地念叨着，没有注意到沈离的脸色早变得刷白。
　　叶芷青，你抢走衣洋不说，居然还敢去勾引殷飞，太恶心！
　　怨恨的情绪驱使之下，沈离阻止了父亲打算与殷家主动靠拢的决定，谎称自己喜欢着殷飞想要嫁给他，就这么硬生生地拆散了殷飞与叶芷青。
　　我得不到衣洋，你也别想得到殷飞，这才公平！
　　只是到了婚期将近的时候，沈离忽然有些后悔。哪个女孩不希望嫁给自己真心所爱的人，她也想要和衣洋在一起啊，于是犹豫着打电话到衣洋家里，好在他家的号码一直没变，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是叶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在说着陌生的名字，沈离心中一阵难过。“我……我是沈离，可以和你聊聊吗？”
　　对方停顿了很久，终于答应。“好，你到活水公园等我。”
　　听他把地点定在当初告白的活水公园，沈离感到莫名喜悦。难道他还是爱着我的吗？如此欢喜地幻想着，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了门。

　　那边叶柯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明快。
　　“哥，你要出去？”叶芷青问道。
　　叶柯回头，忙走过去扶住她：“小心点，你现在可是危险期。”
　　“没事的啦，离预产期还要再等一个多星期呢。”
　　分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叶芷青却不敢告诉殷飞，怕让他再次为难，索性自己一个人抗下。
　　“小心些总是好的。”叶柯扶她坐下。“我出去一会儿，等回来就送你去医院，这样呆在家里太悬。真要生了，恐怕危险。”
　　“你就是爱操心，这不一直都没事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是为你好。”
　　“嗯嗯嗯，知道了，哥你早去早回啊。”
　　宠溺地揉乱她的头发，叶柯笑笑：“乖乖等我回来啊。”
　　“好。”

　　约定的地点是曾经让彼此伤透了心的活水公园，一走近这里就有很多回忆在脑中蔓延，让人难过。
　　叶柯稳住了情绪，问：“离离，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望着他，沈离平静地宣布。
　　“哦？谁这么幸运能娶到我们可爱的离离？”
　　“殷飞。我和他的婚礼定在这个月的十七号，希望你到时候能抽空过来。”
　　“我一定来。”
　　瞬间沉默，没有话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清澈的水面，脸上都是疲倦。
　　沈离淡淡地开口：“我们怎么成了今天这样？我们为什么没不能在一起？”
　　“因为我们都顾虑太多了吧。”叶柯笑笑。
　　“你可知你今天若是说句话，叫我不要嫁，我……”
　　“你就可以不嫁吗？离离，你还是这么任性啊。”
　　她哽咽住，心灰意冷地侧过脸：“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没有了，很久以前就没有了。”他的话里是藏不住的倦怠感。
　　两人对望，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已不是猜疑不定，而是无情的流年。
　　“忘记吧，我们再也回不去。”
　　流年一去不返，我们的爱再不回来。

　　婚礼举行的那天，叶柯没有去观礼，他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来踱去，绕着圈子，心中惶急得没有办法。
　　忽听楼道里响起一阵喧哗，扭头望去，许杰一脸紧张地赶了过来：“她怎么样？”
　　“许杰！”叶柯咬牙。他从妹妹哪里听说了许杰的手段，对这个破坏了妹妹幸福的人，他恨不得把他撕碎。
　　“她到底怎么样了！”许杰急了。
　　“你没看到吗？她正在手术中，结果怎样没人知道。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了？”
　　“我不是想她这样……我只是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许杰靠在墙上，痛苦地呢喃，“她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她难道忘了吗，她是不能有孩子的？”
　　“你说什么？”许杰爆出的这一隐秘叫叶柯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微微偏头，许杰苦笑：“她没敢告诉你，她在精神病院里经受过怎样的折磨吗？”
　　“没有……”想到那段连自己都不敢触及的黑暗，叶柯感到心在发冷。
　　“她被关在那里，其间受到了一个疯子的侵犯，怀了孕，后来才被又转送到疗养院去。我，就是在那时找到她的，只是已经太晚了。她为了打掉那个孩子而对自己做了很残忍的事，身体就此坏了。要想再有孩子，不仅很难，更是很危险，因为，生孩子对她那样的身体而言，太勉强……”
　　“不可能！叶子从没说过这些！”
　　“她怎么可能告诉你，你若是知道了除了为她伤心还能做什么？要知道会害她成这样的，沈离算是一个罪魁祸首。”
　　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叶柯忽然说不出话来，他还记得沈离曾因为自己做过怎样疯狂的事，却没想到她所做的事会带来这么惨烈的后果，这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正在两人双双沉默之时，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护士跑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病人要不行了，她有话对你说！”
　　“我是！”异口同声地说完，两人冲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叶芷青虚弱地眯着眼，脸色惨白。
　　“叶子……”叶柯颤声呼唤着。
　　强睁开眼，叶芷青笑笑：“哥……”
　　“叶子，你要坚强，你……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哥，我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叶芷青很想安慰他，但是已不能。“抱歉瞒你这么久，哥，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只要你活下去，我就不怪你……”
　　“哥，我好累了……”
　　“叶子，算是哥求你……你再多等会儿，医生他们会想出办法的……”
　　许杰站在一旁，从始至终，叶芷青不曾看他一眼。
　　我只是想要你陪着我，为什么再见到你会是在这里？我做错了吗？
　　踉跄地退到门外，许杰转身跑开。
　　你再不愿见我，可我却不想你有所遗憾。你爱他爱到愿为他付出生命，怎麽会忍心在还没见到他就离开。你等着，我会带他来。你要等着，然后好好活下来，之后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只求你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