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举证》原拓人

56、心疼

　　徐林赶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是九点上班时间，黄芊芊已经到了，正在帮她整理昨天被她弄的杂乱无章的各种文档。
　　“抱歉，我昨天走的太晚了，没有收拾桌子。”徐林虚情假意地抱歉道。
　　“是今天走的太早了吧，我看打卡记录，你是今天早上五点二十走的，我还以为您今天上午不来了呢。”黄芊芊开了个玩笑。
　　“廖向东要来，我要做工作汇报。”
　　“徐顾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正准备跟黄助理一起把您的活儿接下来呢。”安靖显然是刚刚进写字楼，身上的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
　　“你昨天不还在美国么？”徐林诧异地说。
　　“有时差，在加上我给你发完了邮件就直接飞回来了，廖总这两天在中国的行程安排有点太多，我回来帮他精简一下。”安靖搓搓手，“另外，我刚刚听门卫说今天早上的事情了，这个情况是我疏忽了，辽云是给您配备专车的，一切都太匆忙了，司机不知道你昨天没有下班，就自己下班走了，我已经跟人事科说了……”
　　“别罚款。”徐林立马打断安靖的话，“不知不怪，再说也没有神经病会自己开夜车开到凌晨五点的，再说人家根本不知道要等着我。这兵荒马乱的我就别差别待遇瞎捣乱了。”徐林挥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廖总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是明天早上，廖总要先听您整合计划的工作进度。”
　　“安靖，你给我抓两个人过来，大家再加一天班，把PPT弄出来，我明天就想给廖总看整体计划。这样的话辽云的人过年之前就能得到正式通知了。”
　　“徐顾问，我觉得你的身体最重要，我昨天刚刚把三年绩效给您，你要一天之内整合外加PPT，身体吃不消的，您这样我也不好和廖总交代。”安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安靖，不要跟刘畅一样说这种废话了，如果今天加点紧就能让办公室外面的所有人都过好年的话，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安靖无奈的叹了口气，翻翻自己的笔记本，“我和黄芊芊陪您干活，我让我在中国的助理去排日程表。”
　　“特助的助理？真是大牌。”徐林感叹了一句，然后开始拿起昨天没看完的表格继续看，“再给我3个小时，我就能把数字版本的EXCEL做好了。”
　　“柱状图和PPT部分我来处理，您最后验收就好了。”黄芊芊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多谢了。”徐林扔下两个无可奈何的助理，开足了马力又要挑战人类极限了。

　　廖向东到辽云大厦楼下好好看了一会儿这个鹤立鸡群的建筑，这是他爸爸一生心血的凝结，现在他要在这里开始一个新的辽云时代，没有廖如茜，没有齐小宝，只有徐林。
　　徐林，想到这个名字，廖向东心里忽然暖了一下，徐林在他心里已经定格成一个很温暖的词就好像一个心里一个很温暖的秘密，廖向东自己对她有这种感情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急不得，否则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非要咬他一口不可。
　　廖向东高高兴兴地进了辽云大楼，进了徐林办公室，看见徐林正在看PPT。
　　她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廖向东看着徐林蜡黄的脸色，奇怪地看看安靖，安靖耸肩摇头示意无能为力。
　　“你来了，黄芊芊准备办公室，你给廖总演示PPT。”徐林起身给廖向东让座并就势伸了个懒腰。廖向东却并没有霸占徐林的座位，而是在下首的客位上坐下了，抬着头看着徐林，心里堆满了歉意。
　　“对不起，你原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我不顾及你的状态把你拽到这个位置上，真是太自私了。”廖向东轻声说。
　　徐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看得出廖向东是真心疼自己，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这种暧昧的关怀，她希望这仅仅是一次公事，顶多掺杂一些单纯的朋友帮忙，但是她却不自觉地多为他想一步，希望能做到更好。
　　“廖总，办公室准备好了，两位可以入席了。”黄芊芊进来打破了房间的安静，廖徐二人相视一笑进了会议室。
　　廖向东不动声色地听完了黄芊芊有板有眼的解说，等黄芊芊鞠躬完毕，还对她竖了个大拇指，一个仅有四人参加的会议让他这个小动作搞得很轻松，黄芊芊也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新招的法务经理助理对不对？”廖向东问。
　　“是的。”
　　“安靖，尽快给她办手续，争取赶上总部今年的新晋管理中坚培训。”廖向东随意挥洒地吩咐道，“黄芊芊你出去吧，我和徐顾问安助理有事情要说。”
　　安靖不自禁地把眼睛睁大了些，一个进辽云不到三天的小孩，要接受高层直接培训廖总这次爱屋及乌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了。
　　黄芊芊退出房间，廖向东就变了脸色，“安靖你这是怎么办的事情？按着这个整合计划，这次裁员不到三成，竟然低于辽云中国总整合的平均值，你能告诉我多出来的这三百多号人住哪里么？”
　　安靖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计划都是徐林做的，这么低的裁员率他也是刚刚听完了才反应过来。
　　“虽然裁员率低了，但是你总预算并没有增加，辽云中国总部本来能耗及很小，再加上华北大区细化分工与各地平摊成本，根本就没有妨碍整体预算。”徐林接过了廖向东的矛头。
　　“徐林，这个计划是你做的，还是谁做的？”廖向东见徐林接过话茬，也就不再绕着弯儿发火了。
　　“我做的，一个人做的。”徐林平静地说，“你要是不满意，我改就是了。没必要对着安靖发火。”
　　廖向东站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斟字酌句地说：“徐林，你来这里不到一个礼拜，能完成辽云美国专业HR的工作量，我不得不说你非常能干。而且根据这个计划也能看出来你对辽云整体的评价是很客观的，也找到的症结，如果是三年以前，看到这个计划我想我父亲和我都会很感激你。但是我现在需要的是整合，我可以付违约金直接让他们都滚蛋的原因是我要腾出位置来给新的员工，辽云不再使用这种旧的报告模式了，而且我要开展新的业务，需要大量的资源，你这个计划占用了我很多不必要的精力，你明白么？”
　　徐林默默地看了廖向东一会儿，“我会后续有一个稳妥的分阶段裁员计划，但是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让这些人一股脑的作鸟兽散。”
　　“为什么？”
　　“我自己搞黄过大型企业，看见过工人集体被遣散的场面，廖总这都是你父亲曾经的部署，你不会想看见他们一个个拎着西服抱着箱子离开这里的。”
　　“我为什么不会想看见？”廖向东反问道，“你知道这里曾经毙掉我多少计划？多少次美国辽云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月制定的计划在这里因为这里的人看不懂而被搁浅？你知道在这个会议室里我和老头子吵过多少架？为什么你就跟我父亲在世一样护着这些人？”
　　徐林听到这里不自禁笑了，“廖总，您就不用我用行为心理学分析您的叛逆心理了吧。您也知道当时档您路的人已经随着廖如茜小姐一起离开了，现在坐在他办公室里的人是我，而办公室门外也都已经是那些并没有卷进派系斗争的老实人了，您又何必斩尽杀绝呢？”
　　廖向东沉默地看了着徐林，办公室外已经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显然两人的争吵吸引了不少人偷听。
　　“徐林，我不是你的对方当事人，我用不着受你的分析解剖，这个计划不通过。”廖向东看着徐林憔悴的脸咬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如果我不执行呢？要辞了我么？”徐林咬着嘴唇，小声说。
　　“我不会辞了你，我会让安靖把预算再切掉三成，到时候被削减工资的人会直接来跟你辞职。”廖向东轻轻拍了拍徐林的肩膀“你是来帮我忙的，我都不顾惜他们，你又何必为这些事情跟我弄得不愉快呢？你这个计划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想想的最好效果了，你只需要再花五分钟时间改掉几个简单的数字，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我会开动员会，我不会放弃这些员工的，既然你让我对辽云中国负责，我就要真的对他们负责。既然你已经对这个地方有偏见了，我就不会跟着你的偏见继续走下去。”徐林低着头把话说完了。
　　廖向东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在辽云中国得一个暴力辞员得恶名，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不领情的，你又何必呢？”
　　“廖总，你忙你的吧，我要改计划了。你削减三成预算的话，我就连年终奖都要滞后发了。”
　　廖向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在门口，他看见大部分员工都站了起来，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想到了那次为大兴安岭林场的争吵，也是跟徐林，一样让他觉得自己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