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举证》原拓人

15、欧洲

　　莫桑又长见识了，作了十几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到了欧洲。徐林把第一站选在了比利时的小镇，一个又美丽又浪漫的地方，空气和莫桑老家一样的好，景色却完全不一样。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里的外国人让莫桑大为兴奋，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英文到底有多差。
　　“你学的那些东西，基本没什么用，说英语是用嘴的，不是靠你卷子上的选项。但是你只要大胆地说，他们就一定能听得懂。表达也不是只靠语言。”徐林看着莫桑满脸通红地买巧克力时，歪着头讲。
　　徐林的样子可以让人忘记她是个律师，那种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慵懒让她凌厉的眼神利索的动作都消失地无影无踪，裹在身上的巨大羊毛围巾让她高挑纤细身子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莫桑觉得，她这样的打扮实在是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但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

　　“买巧克力给女朋友啊。”徐林帮他摆平了巧克力店主，又帮他付了帐。
　　“我没有女朋友。”莫桑梗着脖子，一脸的较劲相。
　　“怎么会，帅哥，这种老套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我又不是你爸，你有女朋友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哪天有时间介绍给我看看。”徐林一连串的话，就把莫桑有女朋友的事情坐实了。
　　“我真没有。”莫桑有点急。
　　“没有你买巧克力干什么，给未来的女朋友预备着？”徐林用的完全是逗证人说话的套子。
　　“是买给你。”莫桑把店主递来的包装精美的盒子转递给徐林，“你不是经常抱怨没有男生送你巧克力么，我是男生，我送你巧克力。”莫桑表情严肃，一脸认真。
　　莫桑说这话，倒是把徐林吓了一跳，徐林在心里进行了一系列让人无法面对的恶劣推断之后，发现莫桑的表情依然像是徐林在宁海乡下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像个深山老林里不谙世事的小豹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林可以把他打扮的和城里娇生惯养的少爷一样光鲜华丽，却怎么也去不掉他血脉里的憨厚和善良。
　　徐林看着他单纯的脸，比利时干净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撒下了一层金色的昏晕，让他连僵直的表情都显得很温暖。

　　还好，是她多想了，这孩子只是想送盒巧克力而已。
　　“这么漂亮的脸竟然没有女朋友，在重点中学就是有这种弊端。”徐林摇摇头，“少爷，巧克力是男朋友送的，您送我巧克力是个什么动机啊，要做我男朋友，您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莫桑眼神里有了一点慌乱：“那我都买了，你看怎么办啊。我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个讲究。”
　　“买了就吃了吧。”徐林打开盒子，拣出了一个榛子黑巧克力，放到嘴里。
　　坐在阳光里看报纸的店主明显误会了他俩的关系，这个相貌酷似圣诞老人的外国人用口音很重的英语吐出了两个单词，徐林也不知道他在说巧克力还是在说莫桑。
　　“他说的什么？”莫桑显然没听懂。
　　“没听清。”徐林无所谓地摇摇头，说了句谎话。
　　但是这两个简单的单词显然不难猜，莫桑迅速反应过来之后脸就红了。
　　徐林笑的很甜，对的，so sweet。说她，也是说巧克力。

　　比利时和煦的阳光和干净的冰雪要把徐林迷死了，她在那个莫桑到临走都没能准确发音的小村子里住了十天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都市。
　　法国的疯狂采购，买衣服。徐林不爱纽约，而是爱巴黎。纽约太花哨了，不适合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律师。
　　莫桑每天除了跟在徐林后面帮她拿包，就是当衣服架子被她套上一套一套的衣服。
　　除了大量的便服，徐林还帮莫桑和井田制定了一套手工西装，制衣师傅在莫桑身上量了半天，才拿到满意的尺寸，莫桑听着电话那端井田面对徐林有关身材尺寸的一系列问题的结巴样子，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不理解买西装哪来的这么多讲究。
　　但是徐林很高兴，尤其是在看见莫桑穿上样板服的时候。镜子里的莫桑高大挺拔，刚刚成型的身材被西装映衬的完美无比。即使是在法国的设计室里被一帮高大俊秀的欧洲模特映衬着，也丝毫不逊色。徐林看着莫桑在镜子前试衣服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很成功，至少对于莫桑，她是作了一件大好事的。这个孩子和当年那个连吃饭都有问题的穷小子，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轻松和快乐的时间对于徐林来讲总是有限的，林铄那个丧气的电话竟然就在这个时侯打进来。
　　“我徐林，有什么事？”
　　“你从欧洲回来了么？”林铄也不想和她客套。
　　“没，我在巴黎。”
　　“快点回来吧，廖家的案子我这部分已经开始收尾了，民事部分你也该筹备了。”
　　“知道了。”徐林很不高兴。
　　“回来找我，我把材料给你。”林铄的语气公事公办，这种刑民分工的案子他俩不是第一次搭档。
　　“我给你定了套西服，你要什么样式的？”徐林不想用国际长途谈这种无聊公事。
　　“你决定，我相信你的眼光，谢谢你发来的这个柳柳，确实比以前那个还好。”林铄的一句话，包涵了两层意思，从衣服直接拐到了柳柳。
　　“我尽快订机票回去。”徐林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

　　莫桑随着徐林迅速地在制衣店订下了三套西装之后，回宾馆收拾东西。
　　“我们要回家了么？”
　　“是的，但是要先去伦敦。”
　　“为什么？”
　　“我要去买文具。下次来欧洲不定什么时候了，我还没在伦敦买文具呢。”
　　莫桑也知道，买文具就是徐林开工的前兆。那个冷酷律师，又在徐林身体里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