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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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接到自家哥哥的电话，问的还是这么惊悚的话题，黎昕先是恍惚了一下，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家这个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玩的还是这么高大上的一见钟情？
一心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魅力，喋喋不休地追问了半天之后，却发现对面的人直接挂了电话。
于是，黎憬在终于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收到了拎着酒壶敲门的亲弟弟一枚。
“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
“来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居然让我哥动了春心啊。”黎昕越过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屋内，搓了搓手臂窝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天气还真有点冷。”他啧了几声，将酒放在木制的茶几上，从下层摸出两个薄如蝉翼的瓷杯来，伸手招呼倚在门边的男人，“过来咱哥俩喝几杯，弟弟我来做你的情感导师。”
呵。
黎憬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单身狗难道还有资格做别人的情感导师？
黎昕很明显地体会到了这声轻笑的意思，涨红了脸颊嘟囔道：“怎样？好歹哥我也谈过恋爱吧，总比你这个母胎单身狗强。”
黎憬关上门走过来，屈指敲了敲他的头顶，语气有些危险：“哥？”
“哎，别动手啊。”黎昕向后躲了躲，一脸的谄媚，“你是我哥。”
颇有些狗腿子的味道。
黎憬这么想着，突然就想起他家姑娘说的萨摩耶来。
恩，他家姑娘。
他家姑娘说，很漂亮的白色萨摩耶。
可不是么，皮相长的好，就连这么谄媚的表情做起来都有几分可爱的味道。
想到那个撩得他心慌意乱的姑娘，黎憬微微眯了眯黑眸，自家这弟弟还是心上人的主治医师呢，不能欺负得太狠了。
“恩。”他点点头，坐下来接过黎昕递过来的酒杯，“还知道我是你哥啊。”
“你不就比我早出来十分钟嘛......要不是打不过你......”余下的话在对面人的目光里消失，他扬起笑脸，“哥！”
黎憬收回目光，半窝进沙发里抿了口杯中的酒。
是黎家的私酿，二十年的梨花醉。
“花晓。”
他突然开口。
“什么？”黎昕顾着杯中的酒，随口反问，“花晓怎么了？”
黎憬没说话，只是小口小口抿着杯中澄澈的酒液，目光深幽，等着自家蠢弟弟反应过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
后知后觉的黎昕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捏着杯子往嘴边送的手直接顿住了。
“哥......你说什么？”他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却直直地对上了黎憬幽深如子夜的双眸。
“我没开玩笑。”黎憬点了点头。
握在黎昕手里的瓷杯终于如愿掉了下来，越过茶几直接砸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黎昕似无所觉，只是大睁着双目望着对面的人。
黎憬揉了揉额角，他成套的北宋汝窑的白瓷杯啊。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黎昕没理会茶杯，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我知道。”黎憬神情平静，“精神病人。”
“你知道你还......”
“怎么？”黎憬打断他的话，“你对精神病人有成见？”
“操！”黎昕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做医生当然没意见，可你现在是想她做我嫂子！”
嫂子？
黎憬眯了眯眼睛，很明显地被这个称呼取悦了。
“哥哥......”身为双胞胎的默契让黎昕一眼看出了自家哥哥的想法，他纠结着叹了口气，稳了稳万马奔腾的心思，“就算花晓的病情再特殊，她始终都是臆想症患者啊。”
“虽然她现在的性格表现得开朗单纯，可面对这种病人，如果你不能触及到她的内心世界，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见过多少精神病人，前脚冲你笑得明媚开朗，后脚就有可能从五层楼高的窗户跳下去。”
“她......”黎憬心底一紧，他的小姑娘，也随时处在这样的危险中吗？
“她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征兆。”黎昕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还在担心的自家哥哥，正了正脸色，“可这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出现啊！焦虑、抑郁、敏感多疑，这本来就是臆想症的并发症状。对于每一个臆想症患者来说，这些都像是不定时炸弹一样，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砰的一声，炸了。”
“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无可避免地......粉身碎骨。”
他站在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将危险阐述地清清楚楚。
面前的男人依旧端着酒杯以同一个姿势坐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可黎昕却知道，他听进去了。
“哥，你不会想知道面对一个重度焦虑或者是抑郁的爱人是什么样的感受的，我见到过很多案例，这种情况下，先奔溃的更有可能是家属。”他微微松了口气，再接再厉，“总有一天，你会被她毁掉的。”
“再说，”黎昕话题一转，“精神病有一定的几率遗传，奶奶绝不会同意的。”
男人眼珠转了转，终于有了动静。
“我会让奶奶同意的。”
“哥！”黎昕蹭的站了起来，“合着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进了耳朵没进脑子是吧？”
“阿昕。”黎憬抬起头看向气呼呼的弟弟，“我能怎么办呢？”
黑眸幽深，语气轻如叹息。
“哥……”
黎昕怔了怔。
“我能我怎么办呢？”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我的性子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了解我的人。”
“那个女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进我的生命里，我曾经试图阻挡，可却发现，所有抵抗都在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我今天下午去见她了。”他伸手从一边的书架上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那个……连出场都会自带慢镜头和bgm的姑娘啊……”
黎昕失了神，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原来，他今天突然给他打电话，是为了确定他有没有离开医院。
看他没接，黎憬也不在意，将文件放在桌面上，放下酒杯，以一个舒适的姿势窝进了沙发。
“阿昕，”他唇畔已经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错过了她，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出场自带慢镜头和bgm的女孩子了。”
“一生那么长，好不容易遇到让我有兴趣的人，你会支持我的，”黎憬望向黎昕的方向，微微展颜，“对吧？”
对吧？
对你个鬼啊对！
黎昕气得深呼吸了几下，压下了心头的燥意。
这个平日里懒懒散散可有了决定却比谁都坚定的男人啊。
他们从还是一个胚胎起就在一起，一起出生，一起成长，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架，一起逃过课，一起拿过第一，也一起被奶奶罚过站。
虽然大多数事情都是他强拉他一起，被罚也是受他牵连，可他的确比谁都了解这个男人。
甚至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双胞胎的关系，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底的甘之如饴。
是，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啊！
他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反正这么多年，他又不是第一次对他妥协了。
黎憬叹了口气，有些丧气地想到。
“既然这样。”他坐直身子，“你想追她？”
废话。
黎憬瞥他一眼，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这两个字。
“……”黎昕磨了磨牙，真是大爷。
“行动之前，你最好先去见见她的父母。”
“怎么说？”黎憬也坐直了身子。
终于理我了是吧？黎昕轻轻哼了一声。
“花晓从小就有臆想症，可到现在为止，竟然一直没有出现其他的并发症，而且她表现出来的性格非常单纯率真，对待她的病情也十分坦然，如果这些都不是她的保护色的话，那么一定是得益于家人的保护和疏导，虽然我是她的主治医师，可她转过来也就一个多星期，我了解的东西并不多。而且，有些事情还是家属知道的最清楚。”
“如果你想走进她心里，最好先得到她父母的承认，了解她的习惯、性格，尤其是一些禁忌，或者会刺激到她的点。”
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哥，你会很累的。”
“有她父母的资料吗？”黎憬开口问道。
黎昕与那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眸对视了半晌，终于还是错开视线转头离开。
“我明天发给你。”
一句话飘散在风里。
黎憬看着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微微勾唇，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会，很累吗？
阿昕，我懒散了二十七年，可能就是为了遇到这么一个人吧。
然后，把此生所有的耐心和勤勉，都留给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