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暗香》悲情小巫婆

23、绝交

　　告别了雨馨，从北面穿过凉亭，每一步那么沉重。她感觉头重重的，快要没有力气。很远的时候，就看见应晓泽在院子里晾着衣服。无限的悲感又汹涌袭来，装作没看见，依旧我行我素地穿过去。
　　“哎！”应晓泽举手示意。
　　青霞装作没看见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青霞！”他叫着。依旧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啊？”他急速跑到青霞前面拦住了去路。“叫你没听见啊？”
　　“没听见。“青霞避开了应晓泽的视线。
　　“一个大活人呐！我刚刚叫你那么响，你都没听见一声？”
　　“没听见就是没听见！”任性地从旁边绕过应晓泽。
　　“不让你走。说清楚，什么事？刚才还好好的。”应晓泽硬是拦在她前面。青霞往右，他也往右。青霞往左，他也往左。“反正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半开玩笑的调皮语气。
　　“你……本来没事，也被你弄出事来。”
　　“什么？”应晓泽很是讶异。
　　“这么说吧，我们……”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烦躁。
　　应晓泽严肃地听着，那种期待的目光和神色顿时让她不知所云起来。
　　“总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什么？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应晓泽还很不相信似的。
　　“我们绝交啊。”顿时，狂躁的语气，义无反顾地从他身边走过，还撞到了应晓泽一下。青霞还是加快了脚步，直奔了出去。
　　“搞什么啊？这么任性！”他望着青霞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这一刻，青霞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完全失声痛哭起来。她一直跑着，跑着，直到没有了力气。倚靠在一棵树下，坐在地上抽搐起来。她并不怪雨馨，只怪命运太捉弄人。无论如何，她不想在害雨馨第二次了。那种歉疚会比现在这种割舍的疼痛更长久地折磨着她，让她嘶声力竭。

　　“不是说我来洗吗？”雨馨看见洗好的衣服在风中飘荡着，溅着滴滴如牛毛的小水滴，一切那么平和又波澜暗涌。
　　“习惯了，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他的声音很温和。
　　“哦。可你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不然……”
　　“青霞她怎么啦？”应晓泽打断了雨馨的话，其实他一直在思考，心里也越来越不安起来，“她的样子很不对劲。”
　　“是吗？”雨馨若有所思。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是，她是跟我说过一些话。”雨馨很果断地说道。
　　“她说什么了？”
　　“她说……”雨馨观察着应晓泽的脸色，“她和你相差太远了，她很苦恼，以后会很难。”
　　“这丫头也会钻牛角尖？为什不跟我讲？上次不是跟她说过了吗，她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脸上挂满深深的忧虑。
　　“啊？”雨馨似乎还不确定应晓泽在讲些什么，“还有，她让我跟你说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应晓泽倒吸了一口气：“我想静一静。”说罢缓缓迈开了步子。
　　“青霞，不要怪我，是你答应我了的。我只是顺水推舟，你也不用花过多的时间去解释了。”雨馨默默在心里念道。

　　青霞一直坐在树下，直到哭够了，连泪痕都干了，双腿麻木了。抬头时，已是日暮西山。树叶在夕阳的晚风里微微摇颤，枝缝叶隙里穿进淡淡的阳光变得朦胧不清。酸痛的眼睛不敢直视夕阳，微弱的黄光还是那般刺眼。只有用一只手遮去一半在眼前，才依稀可辨那日落西山静止的画面。隐隐约约有个人朝这边走来，直到黑色的轮廓越来越大，才看清他的摸样。是凌霄肃，青霞抬头看他的样子，是无望的神情。
　　凌霄肃悄无声息地坐在青霞的身旁，没有半点讶异或忧虑的表情，像个修道的僧人，一切繁华与落寞，一切欢喜与悲痛，一切荣耀和惨烈，起起伏伏都能泰然若之似的。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青霞好像没有了力气，苍白无力的语调。
　　“我不知道，随便走走，就发现了你。”
　　“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手稍稍梳理了一下，又擦了擦残留在眼角的泪滴。
　　“谁都会有。”想不到他说得那般淡然。
　　“不问我吗？”
　　“你也从不问我。想说的话就说了，不是吗？”
　　青霞的嘴角微微上翘，宛如狂花凋落后夜色里最后一朵泛着血色的玫瑰。“谢谢！”她现在只有这么说，但同时凌霄肃的这种冷静让她觉得可怕，增加了他的神秘感
　　“其实，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你，我不想逼你去说。“凌霄肃像是那种组线条的人，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表达，如果一旦性急逾越过心里的某种界限，在他看来事情便会一团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被说了。”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这么做。”
　　凌霄肃似懂非懂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