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武 祭 （改）》寸土禾

34、第三十三章 你说呢？

　　第三十三章你说呢？
　　秋夜，是有些凉意了。风渐起，带落几片泛黄的树叶。
　　阿驹起身想要关窗，却见窗外闪过一袭纯白的身影，不觉眉毛一挑，朗声道，“怎么忠心耿耿的王大将军没有跟随密公出征，倒躲在人家墙角偷鸡摸狗。”

　　王伯当叹了口气，从暗影走了出来，慢慢走到阿驹窗口，“怎么不叫我呆子了。”
　　阿驹微微扬头，不屑的笑了笑，“不敢。王大将军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在下只是想要来道歉。密公此次做的虽有些过分，但他也是为了瓦岗弟兄，还希望张公子能体谅他的苦心。”
　　阿驹忽然灿烂的对着王伯当笑了笑，笑得眼角都弯了，笑得纯真无邪，王伯当怔住，也跟着阿驹笑起来，可阿驹陡然变脸，“笑什么，道歉不接受。”说完欻的关了窗，把一脸错愕的王伯当关在窗外。

　　阿驹躺回床上，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这呆子，唉，是太善良，还是太傻。
　　不知睡到几更天，一阵敲门声把阿驹吵醒，“张公子，瘦猴小队长回来了。”
　　阿驹一个激灵，猛的翻身起床，披了衣服就往外冲。

　　瘦猴狂灌了几碗水后，重重喘了口气，才说道，“裴仁基一路人马从虎牢关出发，往仓城方向急行军，离翟大哥所驻的横岭还有两天的路程。”
　　阿驹点了点头，“王宛，赶快传信翟公，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结束战斗。”说完又对向瘦猴问道，“还打探到什么情况？”
　　“裴仁基的儿子也跟来了。看来这次是压了中注了。”
　　“他儿子？”阿驹努力想从自己可怜的历史知识里回想关于裴仁基儿子的资料，却一片空白。
　　“荃驹，你不知道？他儿子可是裴元庆，才十三岁，却武艺超群，未有敌手，他的一对梅花锤使的之好。”
　　阿驹看着瘦猴双眼发亮，激动的唾沫横飞，不由浅笑，“你这样大赞敌人，要让你们密公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啊？嘿嘿。”瘦猴干笑两声，“我知道荃驹是不会说的。对了，你知道，他们在路上碰到谁了吗？”
　　阿驹无可奈何的撇了撇嘴，“谁？你渴吗？”
　　“还好，喝饱了。是秦叔宝。张须陀的大将，他现在归了裴仁基。”
　　秦叔宝？团子整天挂在嘴上的秦叔宝？他，现在还好吗，自历城一别，一直在听说他的名字，少年英雄，文武全才，却没想到，如果再次见面，却是敌对。思及此处，阿驹不由皱了眉头。
　　“还有什么消息？”
　　“还有什么啊？”瘦猴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还有就是那个裴仁基和他们的什么鬼监军御史肖怀静不和。再有，就实在没什么了。”
　　阿驹眼睛一亮，有办法了，站起身，当胸捶了瘦猴一下，“你喷了半天口水，就这句有用，以后报告，倒着说。”
　　瘦猴揉了揉胸口，“荃驹，你下手可真重。”
　　“嘿，你可会偷东西？”阿驹猛然凑到瘦猴面前，把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后连连摆手，义正严词的说，“我怎么会干那勾当。”
　　“当真不会？”
　　“呃，会一点点，要不怎么探听情报。”
　　阿驹再上前一步，嘴角勾着笑，“只会一点点？”
　　瘦猴抓了把头，跳到椅子上蹲住，“好啦，非常精通，我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
　　“太好了。”阿驹双眼精光一现，一把抓住瘦猴的肩膀，“瘦猴，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啊？”瘦猴一脸茫然的看着阿驹，“你说什么？”
　　“帮我偷个东西。”

　　满室的字画，满室的墨香，混杂着兰花的味道，让人有些迷醉。
　　“张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阿驹嘴角一扬，目光从字画移向身后，“找你啊。你不会怪我随便进你屋吧，你可没锁门。”
　　王伯当一时语塞，这个少年，每次都都让自己无所应对，仿佛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就是个呆子，可是，自己却一点都不作恼，真是奇怪。
　　阿驹斜着眼，看到王伯当身后背着的竹篓，“你还真有雅致，你家主公现在在外面打仗，你却在这里饲弄花草。”
　　“密公若有令，在下自当尽力遵从，若是无有，便养些花草打发时间。”王伯当完全忽视阿驹话语中的讥诮，只是平平实实的回答，倒让阿驹略微一愣。
　　也不想再戏耍于他，阿驹直接转换话题，“喂，你收藏这么多字画，自己会临摹吗？”
　　“哦，各家倒是都可以临摹到□□成相似。”王伯当不知阿驹为何会如此问，却也照实作答。
　　“这便好。”阿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你看看这字迹，可以临摹出来吗？”
　　王伯当接过信封，手指无意间触到阿驹的手背，指尖滑腻温软，不由一颤，随后又笑自己痴傻，正作心神，展开信件，看了半晌。
　　阿驹在一旁等得有点不耐烦，“怎么样，可以临摹到几成像？”
　　“此人字迹并无太大特点，可以到十成。”王伯当一边钻研着信件，一边低声说道。
　　“哈，那就太好了。”阿驹陡然把脸凑到王伯当微低的面前，“那你帮我用此人的笔迹写一封信如何？”
　　王伯当被吓了一跳，抬眼正看到阿驹的一双黑眸，隐隐仿佛流光滑动，心又不竟跳漏一拍，也忘了往后避开阿驹微热的呼吸，只是有些呆傻的点了点头。
　　阿驹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又笑呵呵的收回了身子，“信上就说，禀当世昏君，瓦岗英豪大败刘长恭于石子河，结果裴仁基胆小怕事，不敢起兵支援，龟缩避难，实乃叛国大大罪，肖怀静敬上。”看到王伯当听得一脸惊诧，阿驹又掏出一张信纸丢到桌上，“你先练习几遍，然后就写在这张信纸上。”
　　王伯当拿起信纸，见在末尾还盖着肖怀静一个大大的印章，“这……”
　　“这得感谢你们家瘦猴的绝技。哈哈，三个时辰后我让咬金来取信。”阿驹说完便往院门口走去。
　　“张公子，真的要照你说的那样写吗？”
　　阿驹回头，对王伯当灿烂一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