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武 祭 （改）》寸土禾

24、第二十三章 瓦岗王伯当

　　第二十三章瓦岗王伯当

　　连日里，一直下着瓢泼大雨，偶尔变小些，也是淅淅沥沥的扰人，终没见过日头。车队一行加紧赶路，沿途初时才见零星逃难的百姓，越往前走，逃难的便越多，三三两两，扶老携幼，与车队逆行。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惊恐。阿驹看此，心不由暗暗担心，怕是战乱已经波及至此了，终究还是慢了些。于是，便着车队行的更快些。
　　一路大家都比平日沉默了许多，就连最爱闹腾的大团子，此时见到难民如是，也闹不起来了，只是加紧赶路。

　　快到济水时，境况更是混乱，成群的难民瘫坐在官道两旁，有些不住的呻吟哀号，让人心中发冷。阿驹让大团子下马找人问下前方如何了。这次去山西，因人多车多，不便在山间绕小道，一路都走的官道，须沿黄河而行。
　　和阿弟，大娘，爷爷待在车中，看到不远处大团子和虎子和路人交谈，阿驹心中总隐隐有些担忧。等他二人问完回来，果然麻烦大了。
　　虎子掀帘，皱着眉，“阿驹，前边各路起义军和隋军打的热火朝天，大家都象没头苍蝇到处逃，问了半天也不知哪条道安全。这几天大雨，黄河的堤垮了，济水也淹了，前头怕是不能走了，据说那里瘟疫也起来了。”
　　阿驹皱了眉，没想到战事竟这么快，天灾人祸，都赶上了。心里一团乱的时候，爷爷在一旁说，“先找个客栈落脚，再探探哪条道能走。快不快倒是其次，安全第一。”

　　夜里，阿驹睡得一点也不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睡到半夜，果然听到杂乱的人声，接着声响便愈来愈大。阿驹赶忙披衣，翻身起床，系好衣带穿好鞋袜。
　　隔壁间也怕是听到声响，也都有了稀疏的穿衣声。
　　阿驹推门而出，见虎子也穿好衣服出来，“虎子，去外面看看。”
　　然后，阿驹开始一间一间的敲门，“都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不一会，虎子回来，“前头不知道是哪路起义军和隋军又打了起来，怕是即刻就要打过来了。”
　　阿驹面色一阵泛白，“赶快走。”这样的乱世，起义军和隋军，已经没有差别，烧杀抢掠，都是干的，自己这车队要是碰到军队，就完了。

　　于是车队在一片慌乱中，和其他难民一起，仓皇而行。大家都不知该逃往何处，只是哪里的喊杀声小些，便往哪处奔。

　　可惜终究还是逃不过，只是片刻，喊杀声便由远及近，顷刻间，一队人马就杀将而至，一时马啸连连，刀光闪闪。似乎两队人马在混战，而这些无辜民众，便在这混乱中，或遭马踏，或遭刀砍。
　　阿驹的车队，也被冲得零零落落。
　　“长官，看那边有车队。”
　　“是只肥羊，兄弟们，抢了当军饷阿。”
　　阿驹听到心里，便知，车货均没了。当即抓了最紧要的装了房契银票的包裹缠在身上，扶了早吓得面无血色的程大娘：“跳车。大娘抓紧我。”
　　扶了大娘，爷爷和阿弟也紧跟着下了车。
　　“阿驹，上马。阿金，照顾你娘。虎子，看好阿弟。其余人，全部丢车上马，拣紧要的背上。”
　　爷爷说完，便翻身上马，接着一把将阿驹拉上，阿驹还没反应过来，耳际便是一片风声呼啸。阿驹回头，见大家已纷纷策马而行，“大家跟紧，别散了。”
　　话音刚落，一大群兵士便已蜂拥而至，涌到了货车前，发出刺耳的欢呼，竟也没有继续跟上前来，隐约间，阿驹看到他们胸口大大的隋字。

　　阿驹回过头看到稍稍在后方的大团子和程大娘，却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呆住。
　　“娘亲，我的鸡腿。”
　　“放心，我儿，娘捂在怀里呢，还是热的。”

　　一行人马奔至官道，正打算转入山间小道，却听一声吼，“来者何人？”黑暗中，隐隐看到一群黑影。
　　爷爷猛然拉住缰绳，“平民百姓。”
　　黑影中，缓缓有一人策马走过来，只在此时，一阵风，吹散了蔽月的乌云，朗朗月光，倾泻而至，却又极度吝啬的只笼在来人身上，映亮了他的一席白衣和他浓黑入鬓的剑眉，身后背着的白色箭羽，在这光晕里仿似神器。月华下，一双精致的双眼散着琉璃的光彩，却又质朴异常。
　　阿驹正在诧异此人如此眼熟时，对方却早已由初始的戒备变成惊喜，只见他翻身下马，拱手说道，“神医老前辈，原来是您，在下瓦岗王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