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夜晚》janejoes

6、第六话 相识

　　在那一刻，夜愣住了。事情发展之快，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她不了解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会发生在此时此刻；她对眼前的男子一无所知也不了解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甚至不记得曾经见过他。可能他认错人了吧。夜艰难地编织着这种可能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迅速地抽回了手。

　　晓似乎也渐渐摸清了她的性格，乘势追机，他决定这么做。至少得让她记得我，至少得让她对我说上一句话。“我是真心诚意的，所以请你认真考虑好么？我很期望你能给予我肯定的答复。但我知道或许今天来得太突然了。我愿意给你时间，我会耐心的等待。”晓注视着夜脸上可能出现的各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在那如静得像无风的平静水面的表情下，晓抓住了一个最便利的机会，“这样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绽放笑容，绽放笑容，晓为自己打鼓，无论如何这一点不能妥协，否则后话就没了。

　　夜欲张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擅长应付这个场面，因此她的犹豫让身边的人焦急，她是没时间考虑到的。“你．．．”夜好不容易张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的疑问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为什么是我？”

　　正在晓为所听到的反是疑问的回答所震惊时，枫直接走了上来一把拉过夜说着上课时间快到了的话，回头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晓就带着夜快步离开。留下的晓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发展感到莫名其妙，“哈？他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捣什么乱啊。”

　　这时候的枫心里莫名的生气，他还搞不懂之前发生在眼前的景象是怎么发生的。那人是谁，从哪冒出来的？他是怪人么，他到底要做什么？枫抓夜的手越发的紧，紧得让人生疼可是他却没有发觉。夜为什么要出去，是去见他么？在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什么事？想到这个问题，枫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夜”，枫回头很想一问究竟，可是．．．最终还是没问出口，“要上课了，快走吧！”甩下冷冷的话转身拉着夜继续走。

　　．．．．．．该怎么说？夜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了，不是在于那群女生，不是在于那个突然出现表白的人，而是枫。这时候应该是很高兴吧，高兴得说不出话。她以为枫不会再和她说话了，她以为他要离开了。几天的挣扎让她平静地去接受这个现实，可是正当她以为一切都结束时，那个停止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枫的每一个举动，生怕离开视线哪怕一秒钟，枫就会像梦幻的泡影样消失，任由他牵着，听着那熟悉的仿若来自远古的声音，连枫那紧抓带来的疼痛都觉得是一种幸福的回归。无论你选择谁，只要你还承认我，让我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我的光，你是在给予我撒娇的机会，给予让我能够再次陪在你身边的这种自私的机会么？夜打从心里笑了，笑得很温暖，笑得很灿烂，像苦等春日的冬季里早开的花。

　　柏梅自看见枫出去后就有些坐立不安，特别是她发现夜也不在之后，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她心里一直有份担忧，或许是她的不自信，也或许是作为女生所特有的敏感体质。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敢相信枫已经和她交往了，因为这来得太快一点悬念也没有。她只依稀记得那天当她对他说“我喜欢你”时，枫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接着继续看夕阳说了两个字“好啊”，再接着第二天早上便来接她上学在班上承认了两人的新关系。这时，柏梅突然觉得背脊有冷风划过，让她着实打了个冷颤。耳边的嘻笑声渐行渐远，柏梅的心中只挂念着一件事。

　　枫将夜拉回班级后就开始唠叨：“今天放学后你应该没其他事吧，和以前一样一起走。啊，放学后我要先去社团，你就一起来，别总是一个人先走了，我快要比赛了来帮我加油。”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枫停不下来，他很气很恼，他甚至怀疑当初做的决定．．．．．．

　　柏梅惊讶地看着这两人牵拉地进了教室，并视若无人地说着话，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夜那脸上的笑。我该怎么办？柏梅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直直地望着他们心被揪得发疼。

　　等待着放学的时光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那么的难熬。焦急、疑惑以及担忧。

　　“夜快点收拾书包。”枫在一旁催促着，全然没去注意这几天一直在身边的柏梅。

　　“你要急先去吧，我和夜一会就到。”柏梅在旁边打着圆场。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否则我的存在感就会消失，柏梅这么想着，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枫。她不了解他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怕事情会往她预感的方向走。

　　“没关系，”枫习惯性地应付身旁人的话，接着继续催夜：“好啦可以了，走了！”说着硬拉着夜往教室外走。身旁的同学错愕地看着今天极为反常的枫，再看看被冷落在一旁只能艰难又勉强地跟着枫步伐的柏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目光却让柏梅浑身不舒服，她看着被枫牵着的夜的手，恨意的种子开始埋下。

　　“Ｈｉ，夜。经过打听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真不够朋友，害我找得好辛苦。今天放学一起回家吧。”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晓，笑容满面地站在夜的面前，身边是各种惊讶之声。

　　“你来做什么？”枫迅速将夜掩到身后。

　　“咦？我说过啦，是和我的夜一起回家的。”男子话音刚落背后讶异之声再次响起，接着是喋喋不休的议论。也难怪，一个俊美无比的男生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已经够让人惊呼了。现在还是找女生一同回家，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如此亲密。

　　枫已经气得直痒痒，丝毫不顾及以往的形象，怒气冲天的样子：“你说什么？警告你别乱说话。”

　　“哎呀呀，这位小哥干嘛这么火大。我和我的夜一起回家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说你要以什么身份来阻止我呢？”话说到这里晓的脸色有些变得冷了。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枫像被扎中了要害，气得说不出什么可以马上反驳的话。柏梅在一旁看得着急，周围气氛也不对，“今天夜答应陪我一起去看枫的练习。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要一起来？”柏梅话音刚落就被枫冷冷地一瞪，但是枫知道柏梅是来圆场的，自己把场面搞得这么僵，再想抱怨什么也只能怪自己。

　　晓看了看站在枫身后的夜，又看了看枫的表情差点笑出来，“好啊。”跟着柏梅他们一起往篮球馆走，一直忍着想笑的晓不免想佩服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平日的儒雅。

　　今天的气氛不对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只有几个当事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

　　“今天枫怎么了？”一位队员不免开始嘀咕起来，“还有站在那的人是谁呀？”他所指的正是一直站在夜旁边的人，而他的不满更多的是因为晓的到来引起的喧闹——门外挤满了来观看的女生。他是谁？他也是篮球社一员么？这才是她们最关注的问题。

　　柏梅看出了枫和晓的矛盾，她很讶异晓会追求夜的同时，这突来的情况更让她惊喜。“对了，你是叫？”柏梅开始和晓攀谈。

　　“你好小姐我叫晓，请问小姐芳名是？”晓熟练地摆出他的“职业”笑容，引得馆外女生尖叫一片。

　　“呃，我叫柏梅，你好。”柏梅吃力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的同时，也为夜居然招惹了这样一个角色抹汗。

　　夜依然对晓冷冷的毫不理会，她一心只看着枫的练习，担心着今天情绪明显不佳的枫。

　　“你和夜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那是一场浪漫的邂后。”还没等晓继续说下去柏梅直接打断，“你喜欢夜么？”

　　“喜欢。我想和她交往。”

　　“她，还没答应是么？”就像夜不在身边，柏梅毫不避讳。

　　“我希望她能爱上我。”

　　连柏梅听了都能感觉到心跳的声音，她回头看看依然在专注的夜，反倒开始可怜起晓。“难为你了，好好加油吧！”像兄弟般柏梅拍了拍晓的肩膀以示支持。有时她想这两人说不定还挺速配呢。

　　枫一点心思也没有，打球就像泄愤，怎么投怎么不进让他更加急躁。一旁的队长已经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精神状态。如果明天还是这样，今后的练习就实行全封闭式，不准非社里的人进入。”最后一句话，他是刻意说给枫听的。球落在地上，上下弹了几次就向角落边滑去。枫看向夜，洞悉了夜的关注，心情便平复下来，可是还是有什么堵得慌让他不能释怀。

　　柏梅虽然和晓聊得欢，可是晓也只是青蜓点水，让人看不透他猜不透他。看似清晰却是捉摸不定。他俩唯一的共通点或许就是夜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柏梅一直在想找个机会让夜和晓独处，只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机会。而夜很乖巧地和晓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让他有任何取巧的借口，也不让枫再为此担心。这几人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像是等待着谁来打破这个僵局。

　　“枫，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跟我过来好吗？啊，那麻烦晓送夜先回去了。”说着柏梅硬拉着枫从另一条小路离开了，不管枫的不满，态度很强硬。“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到夜”在半路上柏梅这样对枫说。

　　察觉到晓想说什么夜要先发制人：“谢谢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说过会让我考虑吧，感谢你给我时间，不过如果这样一直跟着我会让我困扰的。你在几年几班？想好后我会去找你的。在这段期间，我希望你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晓很诧异夜这么快以这种方式回绝，他也知道面对这种女生真要在这时放手就永远也抓不住了，可是如果抓得太紧反而会被讨厌。“抱歉我从没想过会给你造成困扰。不过这么晚放任一个女生独自回去那不是绅士的行为，我也绝对不允许自己那样做。这样好么，我就在你后面目送你直至你平安到家？你可以拒绝我的好意，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夜很明显地对那最后一句话感到厌恶，略带气愤地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走了：“随便你。”这也是晓第一次看见夜生气。

　　（另一边）

　　“是什么，关于夜重要的事。”如果不是柏梅谈到夜枫是不会跟过来的，他到现在还在担心着她那边的状况。

　　“最近晓和她走得很近啊。”

　　“是啊。等下，你就是要说这个么？既然知道就别丢下他们走开啊。”枫正准备回去却被柏梅一把拉了回来。

　　“你先冷静下。夜已不是孩子了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就交给他们好了。难道说你不相信夜么？”说着说着柏梅对自己都有些恼了，“你总得让夜好好把决定当面和他说清楚吧，这时候外人在旁边说什么都没用。”顿了顿枫已平静下来。

　　“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柏梅适时地转移话题，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到时候会在我家开party，你可不能不来哦。（枫点头。）记得把夜也带来，除了班上的一些同学，我还会请以前班上的几个好朋友。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你得帮我。”柏梅兴奋地解说着自己计划的准备工作。

　　“已经到了，你可以走了。”夜站在一层的阶梯上转身对晓冷冷地说。

　　“明天我来接你上学吧，请不要拒绝。”

　　“不需要。如果给你带来麻烦我会困扰的。”

　　“呵呵不会的，对于我来说那是荣幸之至的事，请务必让我这么做。”

　　“能回答之前我的问题么？请务必回答。”夜已经忍无可忍了，面对他除了厌恶更多的是不理解。她很想说拜托选别人吧。

　　“什么问题？”晓似乎十分不知趣地半开玩笑。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是这样么？”

　　“原来你不相信啊，看来我太失败了。这是我的错，请给我时间让我证明我对你的爱。”

　　“回去吧很晚了，再见！”夜懒得和他纠缠，和他多呆一分钟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枫送柏梅回家后已经很晚了，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担心夜。“难道说你不相信夜么？”柏梅的这句话让他无言以对，长年的相处夜的性格枫是了解的，他明白她的决定，只是．．．枫加快了脚步内心希望能赶上他们，至少得阻止他们两人长时间的相处。只可惜毕竟还是来晚了，夜的楼下除了行色匆匆的人外根本见不到他俩的人影。他们，回家了吗？

　　回到家坐在椅子上枫才冷静下来。回想今天的不寻常和“不正常”，让他很气恼自己的不成熟。和晓单独谈谈吧，枫这样决定。

　　第二天晓果然来接夜。晓的积极让其中两个人很头疼，另一个人却暗自庆喜。只是，风波再度掀起。夜的风评一下子跌入谷底。不过她也不在乎，依旧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别人或许不理解，但对她来说，那种方式就是她自己。按照她对枫的回答就是：“没必要为他人的话而活着，那样太累！”

　　终于有一天晓忍不住好奇对眼前的女子提出疑问：“你一点也不介意么？人生活在社会上会有各种言论，你真的对它们一点也不在意？”

　　夜瞟了他一眼很不耐烦地说：“这还不是谁的错。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请自行消失吧。”

　　“那她们问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时，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她们呢？这样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

　　“懒得和她们长篇解释就像懒得和你说话一样。你不是说了么，人活在社会上就会有各种言论，并不是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所以为了我的太平你就别再和我说话了。”

　　“你这么讨厌我么？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突然晓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夜依旧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可是他却停了下来像初次目送她的背影一样：“你喜欢枫对不对？”

　　夜被问得愣在那里，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把枫也扯进来，气愤地转身走向他：“别太过分了。听好了，枫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谁想要破坏枫的幸福，我会第一个亲手将他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面目狰狞吓得晓冷不丁地后退了一步。

　　“嗯。”

　　送别夜后，晓依旧对她的那场激动心有余悸，看来在她面前不能开这种玩笑。

　　“晓，”枫打断还在沉思的晓，“我有话想和你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枫把他吓了一跳，今天的心脏好辛苦。

　　“老实说，你对夜是真心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晓稍有兴致地瞧着眼前心情复杂又故作镇静的人。

　　“以你的条件选谁都没问题吧。既然不是真心的请不要伤害她。”

　　“我只不过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罢了。”晓冷冷地看着他的反映，内心抱着一点期望。

　　“不要编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既然你承认你不是真心的，请找其他人吧，比夜更漂亮又机灵的人多的是。”

　　“等下，你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么？你喜欢夜吧？”

　　“你说什么呢。我有女朋友，胡说也要有个分寸！”

　　“哈哈哈！”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无论你做什么夜都不会同你交往的。所以别再浪费时间了。”

　　“这句话你说对了。其实我和你是同类嘛，我为什么会选择夜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不过有句话你说错咯，夜和其他人可不同。对于你来说是让人惋惜又苦恼的事吧。葡萄近在咫尺却摘不得，被人采去又心疼。就是因为你和她的那种关系，让你不能选她，这点上让你很懊恼吧。”晓用那略带戏谑的口吻对枫说。

　　“你会一败涂地的。”

　　“是么？现在的你貌似没有资格这么和我说吧。”你是认为已有女朋友的你还能留得住她么？你未免太天真了。晓的笑带着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