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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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回到A大队的那天，袁朗自己掏腰包给C3办了个欢迎会，一帮老面孔纷纷秉承有便宜一定要占的老A传统几乎全都到了，当然除了石丽海在外地赶不回来。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上菜的时候，坐在C3旁边的齐桓环顾了一圈后把头侧过来，小声说：“你看见三多了没？”
“诶？”C3诧异地四下看了一下：“好象出去接电话了吧，刚才还看见他在成才旁边呢。”说完他注意到在一群闹哄哄的人中唯一一安静的人。
正想说点什么包间的门就被撞开了，许三多一脸严峻地攥着手机，眼神也显得有些呆滞，像极了第一次任务时候受到惊吓的样子。
“三…三多，你没事吧？”一边正和薛钢闹成一团的吴哲率先开口：“是有什么事么？”
“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坐下。”齐桓起身走过去拍拍许三多的肩膀：“坐下。”
“三多，你说句话成不？”薛钢挤了过去，却依旧没听见许三多的声音。
C3纳闷地看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成才，冲许三多说：“是家里来的电话吧？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许三多！”袁朗猛地大声让一群人都抖了抖肩膀：“30秒说明情况。”
本来还在愣神的许三多像是接到什么命令一样，直挺挺地站起来：“报告队长，我媳妇怀孕了！”
C3几乎是瞠目结舌地摔坐回椅子上，其他人除了袁朗之外也都是一副呆呆的表情，成才从座位上起身冲许三多伸出右手：“恭喜你，要当爹了。”
这话像是给其他人提了个醒，一群人纷纷开始祝贺这个新出炉的未来父亲，在众人的推搡中许三多握住了成才的手，只是一瞬间的光景就被薛钢给打开了，被大力拍着肩膀的许三多有点回不过神地伸着右手，而成才只是微笑着坐了回去。
本来说好不喝酒的，结果被许三多要当爹的喜讯这么一闹，几乎是满桌子的空酒瓶子了，C3因为右手在复健时期所以坚决不喝酒，齐桓因为要开车所以也没喝。
在吴哲半醉半醒的帮助下成功地用袁朗的钱包结帐，并把一堆醉鬼给丢上成才的车之后，C3催促着齐桓快点开车回家。
将近午夜的时间路上并没有什么车，夜风吹进来也很舒服，C3正在迷糊之际就听见齐桓说了句：“今天被三多给喧宾夺主了，不过还真逗啊。”
“所以说。”C3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比如说你一坐车就想睡觉。”
“那要看谁开了。”打了个哈欠，C3揉了揉眼睛：“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在车里我可从来都没闭过眼睛。”
“我记得有次好象是狙击任务，成才在回来的车里睡着了，结果你们下车忘了叫他，弄得三多还以为成才出事了，差点担心成心脏病。”想到那次许三多急得就汗珠子拼命掉的样子，齐桓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还是吴哲把成才给找到了。”
“第二天作为惩罚，我们被某个冷面菜刀训得跟孙子一样。”
“我那不是就事论事么！”
C3想了想刚才的事情，转头看着齐桓说：“你最近回家了么？”
“我不是天天去接你一起回家。”
“我说的是你家，你父母那。”已经不止一次地听李扬说过齐桓和父母闹翻的时候，C3还是想亲口问问，虽然有点揭人伤疤的意思，可是不弄明白的话总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也经常会想是不是真的像李扬说的那样，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可又觉得齐桓不会因为这一个问题就离开家的，大概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怎么？下次要跟我一起回去吗？”齐桓嘴角微微向上浮出个笑容：“我倒无所谓，就怕你……”
“哈……”C3别过头冷冷地哼了一声，托着下巴从黑夜中反光的车玻璃里看着齐桓的侧脸：“我还以为…”本来想说以为齐桓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呢，但想了想又觉得直接问出来太过残忍了，C3作势伸了伸懒腰：“以为你最近忙得一直没回去呢。”
“这么快就关心起我爸妈了？放心吧，有让你正式见他们的一天。”
齐桓的表情没有异常，冲C3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到家了。”
“你停车吧，我先上去了。”
C3下车后勉强移动着身体走到卧室，一见到床就再也抵抗不住困倦般地栽了过去，虽然脑子还在盘算着齐桓和他父母的事情，可是疲惫已经渗透到全身，不一会他就睡着了，就连之后齐桓把自己的头挪到枕头上的事都不知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C3醒了一次，依旧觉得身体格外疲倦还伴随着沉重感，觉得口干舌躁的他勉强动一下，额头上就被一只手覆住了，微凉的触感让C3打了个哆嗦。
“烧好象退了点。”
“我说呢……”
C3开口却发现就连声音都那么没有底气：“果然是发烧了，之前就觉得挺不舒服的。”
齐桓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你太累了，也怪我那么着急把你带回来，又正好是事赶事的时候，换了谁都得累垮了。”
C3瞄了一眼完全不像被自己吵醒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怎么就没事。”
“我有事了谁来照顾你。”
“切。”
C3瞥了下嘴，在被困倦完全征服之前他看见齐桓往嘴里放了什么药片，边揉着太阳穴边用水送下去。
他闭上眼睛想着，明天要问问他吃了什么药。
C3手里拿着装药的空瓶，左手缓慢地输入药的名字。药是齐桓最近一直在吃的，他几次想开口问，却又老觉得像是什么堵住喉咙了没法问出口。
能在一起真的是很不容易，可好象又缺少什么一样地失去了原本的平衡，他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也许是齐桓太过小心翼翼的缘故吧。
之前齐桓的头曾经受过伤，也许是那份混乱的感觉还没有恢复，老是能发现一些不协调的东西，比如齐桓隐瞒和父母闹翻的事，比如偷偷吃药……
“镇痛剂…治疗…神经性疼痛……”
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搜索结果，他猛地想起齐桓最近总是揉着太阳穴，眉头也皱的老高。虽然在自己老家的时候，医生说过在大脑恢复期间会有短暂的头疼和头晕，可C3凭直觉却不那么认为。
他拿起电话打算和齐桓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最起码也要拍个片子做个扫描什么的，那边齐桓刚接了电话，这边成才就过来喊他开会了。
C3无奈地叹了口气：“齐桓，一会我再打给你，有事跟你说。”
在对方戏谑地一句，你是不是想我了的话里，C3把电话放下跟着成才走到了会议室，一想到齐桓忍着头疼的摸样，心里就像被什么扎了一样地疼。
C3坐定后才发现诺大的会议室之后自己和成才两个人，他不解地看着对方：“其他人还没来？”
“就我们两个人。”成才边说边推过来一份东西：“你先看看这个。”
挑挑眉毛，C3没说什么，翻开之后是几张照片。一对夫妻站在像是某热带丛林里，之后是一张全家福，最后是一个女孩子在某大学门口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里面的女的好象我见过。”C3指着里面的人说：“第二张这个男人好象是在A大队待过，我记不太清楚了。”
拿起第三张相片他思索了一下：“是信息大队新来的人？起码我没见过。”说完他看着成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三张上的女孩你不认识也是应该的，不过你仔细看看第二张和第三张。”
C3把两张相片放在一起，看了一会说：“第二张全家福里的女人和第三张的女孩有些相似，与其说是相似，倒不如说小了一号。”
成才拿过相片把两张放在一起举到面前：“我拿给吴哲、三多、小钢看，每个人都和你说了一样的话。对比着照片再看看这个！”
说话间又一份东西放在C3面前，这是一个家庭的详细调查信息。当看到某一个熟悉名字的时候C3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惊讶地看着成才：“第二张相片里的男人是老谢！”
“那张女孩子的相片是老谢的女儿。吴哲查了老谢的一些资料，关于他老婆的事情好象全被抹掉了。”
“当时老谢调来的时候不是因为牵扯进什么事了么，难不成和他老婆有关？”C3拿起那张全家福的照片，里面的老谢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手里却很不和谐地抱着个小女孩，一边的女人则是一脸幸福地笑着。
“我也是5分钟前才从吴哲那得到这些的，和你一样除了猜想什么也做不了。”成才揉了揉眉心：“而且今天老谢放假，一早就出去了。”
C3无奈地眨了眨眼睛：“老谢和咱们要查的有很大关系吗？”他抿抿嘴：“我觉得即使有关系的话，也是最微乎其微的那一环。”
“对了，你刚才说第一张夫妻两个的相片里那女的你见过是吧。”
C3看着成才，点了点头：“肯定是见过。”
“那女的是齐桓的姐姐……”
成才说完这话几乎是把脸别了过去，一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摸样。
C3有点愣地定了定神：“我觉得齐桓的姐姐应该不会参与的吧……”
“有问题人是这个男的，也就是他姐夫。”
见成才边说边凑过脑袋，C3也凑了过去，成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之前有人把一张有我们那次行动计划的存储卡放到了给我的信里，那张卡不属于我们这里的任何人，可是我却在卡上找到了这个男人和老谢的指纹。”
C3愕然地看着对方：“寄过来的人就是两个指纹中的一个了，另一个也许就是泄露那次行动的……”他看着那张夫妻的合照，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可笑，如果所谓的内奸真的是齐桓的姐夫，那么齐桓可能也脱不了干系。
“先找到老谢。”成才拍了拍C3的肩膀：“事情既然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C3点点头，他知道成才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意思，顺藤摸瓜地往下查出个结果，还是就到此为止谁也不去打开那个所谓的未知。
他虽然始终相信齐桓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可是现在却有些开始动摇了。
“C3。”成才走到门口又回头，微笑着说：“你以前跟我说过，有些事情自己不说，不问，别人是不会知道你的想法的。”
“恩。”C3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又听见对方说了句：“你相信齐桓么？”
废话，扯扯嘴角他没有出声，因为太相信了，所以才没办法去怀疑，当对方有一点隐瞒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去选择相信，而不是去理解。
太过于盲目的话，就糟糕了。
这样想着，C3收拾了东西离开会议室。想想刚才和齐桓没说到几句就断了的电话，他觉得有必要把一切给缕清楚了再打过去，毕竟齐桓也不是总在办公室窝着。
走到楼梯口差点被冲过来的人撞到，C3敏捷地闪开那枚人肉炸弹，见对方直直地冲下楼之后，又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二话不说拉着自己的胳膊就走。
“李江弟弟，你又在哪闯祸了？别把我脱下水啊。”揶揄的话还没说完，C3就见李扬眼睛红通通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不对劲。
“你拽着我要去哪？出什么事了？”
“刚才你办公室电话响个没完，队长正好路过就接了，他们说……电话里说齐桓哥晕过去了，怎么叫也不醒……”
哗啦！C3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他甩开被李扬抓着的胳膊：“车呢？”
“队长在楼下等你。”
“帮我把东西收拾了放办公室。”
C3说完踩过那一地的纸张，虽然手脚冰凉呼吸很沉重，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正在车前打着电话一脸焦急地吴哲见他来了，明显地松了口气，快速挂上电话。
“我开车送你去，一会烂人他们也都过去，别太着急了。”
“恩。”C3从没想过齐桓有一天会晕倒，就像那天他发烧齐桓说的一样，有事了谁来照顾你。他觉得自己做得太少，得到的太多，特别是对于齐桓，自己总是去索取的那个人。
如果有一天，也能为齐桓做点什么，就好了。他总是这么想，之后却总是沉溺在齐桓所给予之中。
“吴哲。”
“恩？”C3皱了下眉想挤出句什么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喉头被一股温热的东西堵住，鼻子也眼睛都酸酸的，他知道自己没流眼泪，可却怎么也挥不去这份酸楚。
“我们谁不都是一次次地进医院，又一次次地活蹦乱跳地出来。你想想啊，一句经过N多人口的话会被改动得有多大，更何况一个转来转去的电话，那么多人经手……”
“我想安静一会，好么？”
虽然知道这样对真心安慰自己的吴哲很抱歉，但是他现在实在没心情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就连闭上眼都是齐桓躺在病床上不醒人事的摸样。
吴哲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暂时打破了车里的安静，抱歉地笑笑，吴哲接了电话，刚一句烂人还没叫完，就一脚煞车让C3趴在了玻璃上。
吴哲应了几句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弄得C3有些紧张，听见吴哲说了句：“还是我说吧，电话里怎么都说不清楚，而且……就这样吧。”
只那么几句话，就让C3再次觉得不妙，而吴哲又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他有种出大事的预感，伸手捅了下吴哲：“是不是齐桓那边……呃……”
“不是齐桓。”吴哲咬着嘴唇，苦恼地抓着头发：“刚才有人打电话给队里，说是你老家的一个亲戚……”
C3瞬间瞪大了眼睛，脊椎都僵硬了的看着吴哲一张一合的嘴：“你说什么？”
“你老家的亲戚来电话，说你父亲突发性心脏病……在医院抢救。”
有什么东西一下涌了出来，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和之前不同的是心脏好象已经停止了跳动一般，全身冰冷得开始发抖，一直到吴哲握住他的手，那份无处渲染的冰冷才缓慢地从身体里流出去。
当吴哲问他是不是直接去火车站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在世界上唯一无条件爱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绝对不能再放开手的齐桓之间做了一个让自己都想狠狠抽自己的决定。
“去火车站吧。”如果可以，他希望齐桓是和他一起回去的，但是现在没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