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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里子与面子 ...

  •   “我……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人类的食物!”童焱脚底虚浮,身体以一种奇妙的姿势前倾着,仿佛是被香味吊着命似的行走。
      现在是离开泗亭后的第多少天?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那后来没多久,她的钱袋子就彻底见底,半个铜子也抠不出来了。而以她大二学生的本钱,自然没有什么当街杂耍的本事,其它的所有现代本领也早在金墉城就被连穹鄙视了一边,她相信这些乡下百姓的艺术造诣不会比连穹来的更高。至于沈昙……唉,她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这位大爷。
      所以,她就这样前心贴后背的一路饿了过来,当然,也不至于一点东西都没吃。
      好在这时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还没那么发达,一路上的山野林地都属无主产业,那结出的野果自然也就是无主食品了,童焱就是靠着啃野果一路熬过来了。她想,她大概把这辈子该补的维生素都给补上了吧。
      她也想过吃野味,可惜实在缺少野外生存技能,别说是抓动物,就连那些果子——除了长得低的以外——也都是沈昙帮她弄下来的。可沈昙讨厌荤腥,所以不愿帮她抓野味,整日就知道摘果子,童焱真怀疑再吃下去,自己就要变成母兔子了。
      “我要人类的食物!”她再次强调一遍。
      她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踏进了汝梁城的地界上,自打她闻到了从第一家饭店飘出的香味之后,意志就彻底崩溃,肚子里的胃酸翻江倒海。
      “嚷什么!你哪天吃的不是人吃的东西?”沈昙冷哼一声,亏他还天天给她找东西裹腹。
      “那些不算!那都是兔子吃的。”饿字头上一把刀,童焱肆无忌惮道,然后她瞟了眼沈昙,酸酸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个不吃不喝也能活的死兔子!”

      是的,死兔子。
      这可不是在骂人,这是大实话,这实话当时让童焱着实大吃了一惊。
      话说自从知道沈昙恢复成内胎的原行后,童焱就很奇怪。她先前看沈昙不吃不喝,以为他是有仙法护体,既然他都没有法术了,怎么还能这样废寝忘食呢?
      终于有一天,她啃着沈昙帮她砸下来的野梨子,冲着树下悠闲坐着的沈昙问道:“你怎么不用吃东西呢?你不是变回凡人了吗?”
      沈昙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树枝逗着地上的一个独角仙,不满地回答道:“你别搞错了,我是恢复成内胎,不是恢复成凡人。”
      “……这不是一回事?”童焱抹抹嘴,好歹提起点兴致来了。
      “内胎是成仙前的身体,根据升仙的途径,可以分成好几种,比如……”沈昙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两条道道,“羽化和尸解。”
      “什么意思?”童焱看了看两条土印,再看看沈昙面纱之中隐隐的脸部轮廓,他似乎正歪着脑袋,讲解得颇为认真。
      “羽化是活人得道飞升,这是最好的修炼结果,这种内胎便是他升仙时的容貌;而尸解略逊一筹,是生前修炼,死后升仙,所以这种仙真的内胎……其实就是他本人的尸体。”
      童焱先是听着津津有味,却发现沈昙不再往下说了,她一时还未明白这跟沈昙的原形有什么关系,便疑惑地看着他,发现对方也只是巴巴地望向自己,忽然之间一个念头流星般划过她的大脑,犹如冷水兜头浇在火炉子上,激起股股飞烟。
      “你……你是个死人?!”童焱唰地一下爬出好远,抱着个树桩问得结结巴巴。
      沈昙啧了一声,对她这种反应明显很不待见,“怎么?我成仙都千年之久了,你总不会以为我现在还是个活人吧?”
      “可神仙难道不是活的吗?”
      “有灵力,就能留住一股气,没灵力,气也就没了,左右不过是有气没气的差别而已。”沈昙不以为然地说道,随后又回去摆弄独角仙了。
      合着他的意思,有法术的时候他是活死人,没法术的时候他就是如假包换的死人。反正都是死人了,当然可以不用再吃喝拉撒了,甚至都不用再担心生老病死。
      童焱松了一口气,又挪回原先的位置,从沈昙边上捡起一个梨子继续啃。她刚才倒也不是被吓到了,只是一时没接受过来,其实想想,沈昙不论是死是活,还不都是那副贱嘴和烂脾气,没什么本质区别。
      只不过她决定以后在他的绰号前再加一个“死”字——死兔子。
      嗯,甚好甚好!

      “你说谁是死兔子!”沈昙又想发飙了,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什么来,就连抱怨的话都不能说得太大声。
      童焱猜,这是因为他已丧失了一切法力的缘故,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星君,如今又岂会在乎周围这群被他常以“蝼蚁”相称的凡人?可隐隐之中,她又觉得不止是这点原因。自从沈昙变回原形后,他似乎很不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去,即使是遇到了小村落,他也总是在村子外围远远地等着,让童焱一个人去解决温饱问题。
      种种行迹……都相当令人费解。

      *****************************************

      两人这么互相扯皮着,就已经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这家客栈一楼也做饭店营生,而且生意看起来还不错。他们家店门口驾着一个烤肉铺子,正阵阵得往外冒着油香。
      童焱相信自己现在的眼神看起来一定饱含了渴望,可就是有某人选择对此视若无睹,并且径自直往前走。
      “喂!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童焱两步跑上去拖住沈昙,“我都快饿死了,你不能想点办法吗?”
      “饿了去摘野果去。”沈昙云淡风轻的一句。
      好嘛!又是野果,这人甚至连田里的农作物都不愿意帮她偷拿几个!
      “我不要野果!我要吃饭!我要吃肉!”
      “你不是没钱吗?”
      “……我不管啊!我不管!”童焱真恨不得再小个几岁,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地上打滚耍赖了。
      “别喊了!”沈昙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小巷子里,“你别忘了我们还是朝廷要抓的人!”
      “再不吃东西,在郁元机抓到我们之前,我们……不!是我!就得饿死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都跟你说过我没有法力了。”
      “没有法力,我们还能干点靠凡人就能办到的事嘛。”
      “什么事?”
      察觉到沈昙不解的口气,童焱笑得格外奸诈,她略微凑上去轻声说道:“我们可以吃霸王餐嘛,你进去点些吃的,我在外面接应你……”
      想来“霸王餐”这个词是古今皆用的,所以沈昙听懂了,随即低喝一声,“没门!我才不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呢!”
      “你别这么激动嘛,昔日孟尝君养的食客里还专门有鸡鸣狗盗的人呢……”想了想,唯恐沈昙不知道孟尝君是谁,童焱又加一句,“总之,生存是最大的问题,在生死之际你那些小问题和小原则都可以暂时抛到一边去。”
      “这叫什么生死之际,难道吃野果你就会死了?”沈昙也不是好糊弄的。
      “只吃水果我会营养不良而死啊!”脂肪不是万能的,没有脂肪是万万不能的!
      “我不干,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得有尊严。”
      “拜托,你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不行?”面对抵死不从的沈昙和他的狗血台词,童焱简直想扇他两耳光,帮他扇掉封建面子观念,“你可以不吃东西,我不行啊,你想有尊严得去死,也别拉上我啊!再说了,尊严?你身为仙官保护不好药方,法力都被别人封住了,你这个时候还跟我谈什么尊严?”
      越说越想,童焱就越来气——自己现在的境遇某人是不是也该负点责任啊?她嗓子又不禁拔高了几度,“你有尊严就去收拾张枭羽啊!就只会欺负我,你这算什么尊严!没用!”
      “你说够了没有!”沈昙一巴掌拍在童焱身后的石壁上,直抖下一阵尘土。
      “干……干什么?”被猛然一吼,童焱下意识地低了低身体,缩在沈昙的包围圈中,倔强地嘴硬道:“比谁嗓门大啊?看我饿死也见死不救,你还有理啦?”
      虽然看不见沈昙的表情,但她依然能感到强烈的怒气扑面而来。他的喘息声中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沉重因子,透过一层黑纱压在童焱的头顶上。
      也许……自己说的是稍微……过份了那么一丁点?在这沉重的呼吸下,童焱不禁检讨到。他是个多么臭屁的人啊,自己偏还在他伤口上撒盐。可是……你的臭屁也比不上我的命重要吧,至少我不会在你饿的七晕八素的时候,还去考虑我自己的面子问题。
      这么一换位思考,童焱又恢复了底气,强硬地与黑纱后的那双眼睛对视,无声的表明着:我有理我怕谁!
      “哼,见死不救?”良久,沈昙终于恢复了气息,直起身来理了理前襟,“我看你这么有精神,离死还很远吧。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去帮你偷东西的,而且我看你自己就完全能胜任这个差事。”
      靠!横竖我说来说去,你就当是废话啦?
      童焱一股火升到嗓子眼,:“喂!你是男人耶!这种事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出头?”
      沈昙却再不说话,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没良心态度靠在墙边,甚至连头都扭到一边看风景去了。
      “你!”……我服了你了!
      童焱把嗓子眼里那股火喷出来,愤然而去,心想如果她有权决定男主的话,绝对第一时间刷掉这个情比纸薄、心比铁硬的死兔子!

      ************************************************

      “小二!你们这有什么吃的!”
      抱着一肚子气,童焱迈进店门后就大喝一声,声势骇人。那店小二瞧着童焱的模样不甚起眼,可却雄赳赳气昂昂傲然视人,一时拿不准她的来头,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报着菜单。
      “好吧,就来一碗汤饼,再来盘……嗯,鸡碎!”菜名都很陌生,童焱也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什么,靠着一知半解,她猜大概是大饼与鸡肉,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不过债多不愁,反正她是一个子没有。
      结果小二端上来她才知道,原来一碗面条和一盘鸡杂——以吃霸王餐的初衷来说,她点的……似乎也太节约了点。
      就这点东西,童焱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好久没沾油荤,她差不多用面汤把鸡杂的盘子都抹干净了。末了摸摸肚皮,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眼睛不自觉的往店外环视了一遍——好嘛!那家伙果然连个影都没有,说不来还真就不来了!
      “小二!”童焱再次高唤一声,也不知是在赌哪门子气,总有种非托沈昙下水不可的冲动。
      “来了,小姐,您是付账?本店的饭食还和您的胃口吧?”
      小二屁颠颠地跑过来,童焱却只看着他,也不去绕什么废话,直接来了一句,“我没钱,大哥你看怎么办?”
      小二一愣,大概没见过没钱还这么义正言辞的人,一时间表情是苦笑不得。他把童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对上她那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眼神,最终喊来了掌柜的。
      掌柜是个四十开外的啤酒肚子,他也把童焱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就像机场的安检门一般,然后阴森森地开口道:“姑娘,我看你也不像个泼皮无赖,这两样吃的总共值不了多少钱,你何苦难为小店呢?”
      我当然不是泼皮无赖,奈何如今被逼上梁山!童焱这么腹诽着,忽然间有点能体会那林冲的悲凉来。她看这老板似乎还比较客气,便坦诚道:“我当然也不想欠你钱,可我的钱用完了,又不想把自己饿死,老板你就直接说打算让我怎么还吧。”
      “怎么还?”掌柜子一双眼眯了起来,原本的阿福脸瞬间变成了追命的无常,“哼!姑娘既然摆明了来白吃白喝,也不看看这里可是你撒野的地方!来人啊,给我绑了这丫头!叫千金楼的人来看看值多少钱。”
      千金楼?!
      童焱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没有根据,但这名字一听就能联想到一些扫黄打非的场所,现实离她主观臆断的只需要打杂还钱竟是如此遥远。她当即拍桌子喝道:“喂!你刚才还说不值几个钱,为这点钱你就敢当众买卖良家女子?”
      “良家女子?”掌柜嘿嘿狞笑两声,一下子捏住童焱的下巴将她拎到面前,“哪有你这样吃饭不给钱的良家女子?我看你八成就是从哪私逃出来的吧!”
      忽然对上掌柜子特写镜头的大猪头,童焱脑子一懵,心想——完了。倒不是这掌柜的无意猜中了她的来历,而是她想到——这个故事的下一站莫非真的是青楼了?!

      “这丫头不过吃了你一面一菜,你何必这样糟蹋她?”一只手忽从童焱眼前晃过,正掐在掌柜捏她的那只手腕上,掌柜子一痛之下松了力道,方让童焱将自己的下巴从这肥手中抽离出来。
      “你是什么人?”掌柜不悦地瞪着面前的男人,目光狠狠地锁在他的面纱后面。童焱则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段浮木,迅速躲入沈昙身后,烂泥似的恨不得贴在他身上,絮絮叨叨道:“兔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不过对不起,玩笑好像有点开大了。
      沈昙一僵,回头瞪了一眼童焱,又对掌柜道:“再说了,就她这样的姿色,掌柜的认为能入得了风月场的眼吗?”
      一句话说的店里哄堂大笑,童焱羞愤着一张脸缩在他身后,忍不住磨牙。不愧是死兔子,干什么也不忘他的狗嘴本质!
      “你少在这给我贫嘴!你认得她?那就替她还钱!”
      “我也没钱,你那饭菜一两银子都不到,让她给你干活就是了。”沈昙波澜不惊的耍赖口气明显比童焱有过之而无不及,镇定的跟他才是老板似的。
      “干活?你以为我们这是乞丐窝,你想怎样就怎样!没钱就把人赔给我!”掌柜的单手一挥,便早有一旁听命的伙计厨子抄着东西上了。

      饭店这种场所,古往今来都是跟暴力活动脱不了关系的。
      面对着一帮兼职打手的伙计,沈昙一边把童焱护在身后,一边左右闪避着迎面而来的棍棒招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死人都没感觉的缘故,他即便是偶尔被击中了,也全然不痛的样子。
      童焱当初看他跟张枭羽互掐时,就觉得他在拳脚上是很有两下子的,如今虽然法力尽失了,想来对付几个凡人却还足够。可她忘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如今的沈昙有个很忌讳的地方……
      于是就见一胖伙计挥着擀面杖向沈昙扫来,沈昙在侧身躲避的同时,顺手抓住了胖子右肩,借力使力第将胖子往左侧推去,可那胖子下盘不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下,手却在一瞬间挥在沈昙帽下的纱布上,不偏不倚正好掀起一角。
      “啊!”
      童焱一直躲在沈昙背后,是以她只听见胖子一声惊呼,待她越过沈昙的肩膀去看时,就见那个胖子跌坐在地,中了邪似地指着沈昙,口中惊惶不能言语,花白花白的眼白中只有两颗黑眼珠瞪得死大,似要冲框而出。
      “怪……怪、怪、怪物!怪物啊!”
      其它人都被这胖子的反应惊得一滞,而童焱感到身前的沈昙仿佛也着了魔障般,戾气突然爆棚,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抄起一只筷子直朝那胖子的眼珠子上插去,一看就是欲将对方置之死地的决绝,而且用的还是这般让死者破相的歹毒手法。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
      声音响起的时候,沈昙的筷子离胖子眼睛仅有几尺,两人中一个瘫软,一个杀气四溢,外围一圈人呆愕在场,结果都及时的被这一声清脆的少年嗓音所打断。
      “大姐!”少年又喊了一声,他从二楼的客房下来,穿了件普通的圆领袍衫,盘一个纱罗的幞头,扔在乡下孩子堆里找不出来的长相,有点脏有点黑,但又有点眼熟。
      众人都不知道他在喊谁,就见他笔直地穿过纠纷现场,一把拉住了童焱,“大姐,你是不是路上又走岔了?你说你又不带钱又不认路的,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少年的表情与口气都是实打实的憨厚老实,让童焱一瞬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个弟弟存在,只不过是自己脑子不好使,所以给忘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呃……那个……我……”童焱支支吾吾,正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少年却暗中对她使了个眼色,而后又用他那叫人不忍怀疑的悦耳声音冲掌柜的说道:“老板,我姐姐头次出门,她以前常在我们那小地方赊账,大家都是街坊四邻,所以从来不催她,她没见过世面,就以为到了外头也是一样。”
      又转头对沈昙道:“大哥你也真是的!大姐啥也不懂,你也啥不懂吗?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爹叫你护着我们,也不是这么个护法吧?”
      他一连转了几个说话对象,俱都有条有理,似乎给童焱和沈昙所有不合时宜的举动,都找到了“没见过世面”“护短心切”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
      童焱虽然还是对他莫名其妙的拔刀相助一头雾水,但到底也感觉出了这个少年的善意,所以便配合着他,佯怒地把沈昙数落一遍,并趁机没收了他手里的筷子,免得这位大仙当街惹下人命官司。
      有人出面赔钱,掌柜自然失了最站得住脚的理由,加之对方两人没有造成任何实际损害,反倒是自己这方先开始打人,他更没有了追究的由头。那少年态度谦恭,却又若有若无地藏着种无法拒绝的劲势,让他几乎是身不由己的,就点头同意息事宁人了。

      一个突发事件,在一个突发过程中,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物所解决——桥段如此之烂俗,以致童焱都没意识到这已经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她尚未回过味来,少年便主动拉着两人蹭蹭蹭的直上二楼客房,然后门一关,将所有纷争都关在了门外,也将所有谜团关在了门里。
      “阿瑛,我们干吗要管这村姑的破烂事啊?”
      刚入得房内,童焱就听一声娇叱入耳。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乡间寻常少年打扮的孩子坐在床上,一对眼睛咄咄逼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友好,更熟悉的则是那声“村姑”。
      “你是……梁龙姬?!”她打量了好半响,终于看破了床上“少年”的伪装,忍不住地惊呼了出来。童焱离开金墉城时尚不知其后续发展,所以猛然在这看见这小妖孽,让她不知眼前唱的这又是哪一出?
      “放肆!谁允许你直呼本公主的名讳啦!”梁龙姬柳眉倒竖,到了平阳地也不忘端起她龙女的架子,倒是年长些的少年走到她身边,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唉,龙姬啊……你差不多也该把口气改过来了吧。”
      这时他已经洗干净了脸,明明还是与方才一样的五官,可在他去掉那种憨实的神态之后,赫然不再是个农村小子,而是一个光润玉颜的翩翩公子。这种由心理变化而引起的外貌变化如此之悬殊,简直比变脸易容还要神奇。
      此时,这位神奇的小朋友就定定地站在童焱与沈昙面前,笑得杨柳絮似的,让有深仇大恨的人都舍不得扇的,不是郁瑛还能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童:兔子,有人建议你扮僵尸吓人,这样我们就能偷到东西了!
    沈:大白天扮僵尸,你不怕被围攻?
    童:……那就晚上装好了。
    ************是夜***************
    沈:你偷到了什么?
    童:……一坛咸菜。(忘了这里没有通宵营业的饭店了!!)
    童:兔子,有人建议你我合演卖身葬亲!
    沈:你准备以什么身份葬我?
    童:哥哥?
    沈:这能博得同情吗?
    童:……丈夫?
    沈:……还是哥哥吧。
    *************然后*************
    一珠光宝气老爷扔给童焱几块碎银。
    老爷:姑娘,这银子你拿着,不过我不买你,我买你哥。
    童:……你……你要我哥干吗?我哥已经死了。
    老爷(奸笑):我知道。
    童:不卖!不卖!我不卖了!(兔子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给这个怪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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