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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路线与方针 ...

  •   城郭之外的官道林荫下站着两个人。男的戴着宽边斗笠,阴影恰好遮住了眉目;女的拿着把破伞遮阳,一边还颠足眺望。
      “看起来守卫不是很多。”
      “……”
      “也没有疑似通缉令类的东西。”
      “……”
      “很好,侦察完毕!前进!”
      “废话真多!”
      男子一甩袖子,率先迈步,女子不满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跟上。待走得近了些,她又抬头看了眼城门楼子,下午的毒辣日头照得她晃眼,模糊间看见两个大字——泗亭。
      这是他们进入青州以来碰到的第一个城镇,看来……果然戒备不严。

      童焱原先的目的地是北部雍州,不过,她并不是去找雷枢的。虽然她心里还记着雷枢殷勤请她做客的话,但是她的目标更远大:那就是穿过雍州,进入胡人游荡的朔北草原。
      试问要逃过郁元机的天罗地网何处去?
      答案——出国!
      童焱是现代人,没有古人那么强烈的故土情节,所以她怎么想,也觉得潜逃出境才是最好的选择。
      要去雍州,黄河水路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天下人尽知这是到雍州最方便快捷的路,他们知道,郁元机肯定也知道。鉴于他俩目前很可能成了全国通缉犯的现实,两人在沙地上画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了舍近求远的大致路线方针。
      取河西道,经青州,从东边绕到冀州,再由东到西绕个大弯绕到雍州去。
      这条路线有两大好处。首先,虽然雍州是出关的必经之路,但冀州也有大片与胡人接壤的国境线,纵使这条国境线有长城保护这,指不定他们俩能在沿途找个漏洞翻过去也未可知。
      第二,青州是东夷之地。放到现在,那是外贸口岸富庶沿海;放在古代那就是人烟稀少落后蛮荒,想必追捕力度也会小点。
      这不,这个泗亭就还没有追捕他们的风声。

      “呼……这下终于又能在城里睡觉了。” 童焱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尽量将身子缩在伞的阴影之中。奈何这时尚没有任何防紫外线的材料,她这样做无非也就是起点心理安慰。
      沈昙略嗯一声,算是回答。斗笠影子下他的表情晦涩莫辩,这装扮还是童焱的主意,因为即使二人穿得再普通,沈昙的脸却是她不得不承认的引人注目,未免招惹些不必要的蜜蜂蝴蝶……低调、低调!
      索性泗亭虽小,也是官道边的城郭,与千万个同它规模相当或更大的城郭一样,充当了沿途商旅的落脚点之一。因着这份属性,不管路上来了什么新鲜人,当地人也是见怪不怪,所以当一个带斗笠的男子和一个拿把破伞遮阳的女人溜达在泗亭的正街上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
      不过就算这样,沈昙引起的回头率还是不低的。尽管他穿得遮遮掩掩,身形却是风神秀逸,惹得不少小媳妇大姑娘回头观望。她们往往打量完了沈昙,还会兼带着打量下童焱,然后窃窃私语,嘴角带笑,一副瞧见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的表情。
      “切!一群以貌取人的庸俗女人!”童焱嘟囔一声,告诫自己不要与这群古代落后妇女一般见识。
      “你还有空关心这些闲事?快点找家客店!”沈昙走她边上,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这几天他格外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掌柜的,我们要两间普通客房。”从街右侧的第一家客栈开始,童焱就利索地问了起来,“有吗?”
      留着山羊胡的掌柜抬眼瞟了二人一眼:不像商人,女人一般,但是很干净,男的看起来倒有几分贵态,总之不该是穷人。于是他合上账本,还算客气地回答道:“不好意思了客官,一楼的客房已满了,要不……您上二楼的上房?”
      “不用了,我们住一天就走。”童焱言简意赅。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没那么多闲钱。
      关于这一点,童焱一直非常郁闷。沈昙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自然是不记得跑路还要带钱的,但她明明看过沈昙把木头变成了金钗,逃出京后他却死活不再用这法术了,说是用心不正、耗费元气等等等等,理由都很冠冕堂皇,堵的童焱无话可说。于是一路上的盘缠还都是变卖掉童焱从宫里穿出来的那身衣裳首饰换来的,到最后,马车与马也买了,他们只能过省吃俭用的日子。但是沈昙他自己是可以不吃不喝,结果就苦了童焱一个,要知道,自从在金墉城待了大半年,她的胃口已经被养起来了。
      “那么……通铺二位住吗?”
      “不要。”这次是沈昙率先开口。童焱站在一边撇撇嘴,虽然她自然也不愿住大通铺,但之前每次可能要跟沈昙共处一室时,他的反对都很强烈,不免让童焱很不舒坦。
      搞什么嘛?我又没携带传染病菌,你挑三拣四也要看看场合吧!
      于是第一家客栈就被PASS掉了,可是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第N家情况全都一样……该死的,邪了门啦!
      看来宗朝的国力确实很成问题,大家的购买力都不高,出门在外大多还是找便宜的标准间住。
      “要不通铺?”
      “……他不愿意住通铺。”童焱无奈地指了指沈昙。这已是正街上的最后一家店了,她完全管不了男女有别问的问题,自认住通铺也行,奈何沈昙就是死活不住。
      “但普通的客房确实只剩一间了,您二位……”掌柜好心地提了个建议。他自然知道这两位一上来就要两间房的不会是夫妻,但既然同路而行,也必是关系亲近的熟人吧。
      “不行!”沈昙又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立场。
      “喂!我都不嫌弃你,你到底嫌弃我什么啊?”童焱终于火了。一般不都是女性娇滴滴地半推半就,男的居心不良非要住一间的嘛!怎么到她这就正好反过来了?
      于是她转头就对掌柜吼了一句,“老板,除了客房你们这还有没有能让人睡一觉的地方?”谁爱住让谁住去!
      “有啊,后院的后面还有间储藏室。”这回掌柜回答得很溜,但他为难地看了眼沈昙,“只是要让客官住那的话……是不是委屈了点?”
      沈昙沉默了好半天,再看看童焱,那丫头的眼神赫然写着:别妄想我去住储藏间!要不然和我一起住客房,要不然你一个人睡仓库去!
      最终他只好咬牙道:“行!”
      库房就库房吧,只要一个人待着就好。今天是离开皇宫后的第四十九天了,蜕变期已过,他有预感,恐怕今晚变化就要来了……比起原形毕露,睡哪里都是小问题了。

      童焱在床上扑腾了许久也没睡着。真是……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太好了?本来女士优先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可为什么自己现在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不踏实呢?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至窗边。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后院的杂物间,那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沈昙下午从她这拿了点钱就出去了,说是去采买点东西,也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已经睡下了。
      唉,一个大男人,我还怕他大半夜被猥亵了不成?童焱晃了晃脑袋,重新爬上床睡觉。但是翻了个身,又想:那个洁癖一晚上能好过吗?还记得七峰村时他被那沾满血腥的网兜头一罩后就晕了……糟糕!明天早上自己该不会在库房里……只能找到只兔子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过大脑,童焱可就睡不着了。她赶紧披上衣服朝后院走去,心想万一真变回兔子了,还是好心收容他在客房里过一夜好了。
      “沈昙,你在吗?”轻轻地敲了敲门,童焱又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异乎寻常的安静,连丝人气都感觉不到。
      “沈昙?”
      这么晚还没回来吗?他借钱干吗去了?难道逛夜市?!
      “兔子!在不在?”这回语气更冲了些。
      “瞎嚷嚷什么!”里面终于有了回答。
      童焱松了一口气,“真是!在的话就吭一声嘛。”
      “我睡了,你有什么事?”
      “……”还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来看看。可沈昙这么一问,童焱也不能这么回答,扭捏半天才嘀咕出来一句,“你住的还行吧?”
      “你说呢!”显然她问了句废话。
      “要不……”要不我俩换换?童焱觉得自己出问题了,为什么她下意识地想出了这么个主意?站在杂物间门口,她的思维好像有点乱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就快走!我要睡觉!”屋里的沈昙却相当的不客气,那烦躁的语气好像希望童焱立刻从他眼前消失似的。
      他这一句话即刻让童焱头脑清醒过来。是啊!我干吗大半夜的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啊?吃撑了吧!
      “知道啦!你睡去吧你!”她不客气地丢下一句,噌噌噌回屋扑她的床去了。

      静下心来听了好一会,确定屋外的确没了动静之后,沈昙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可是集中力一松懈,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又像潮水般吞没了他的神智。
      他缩在墙角拼命忍耐,可对于身体的变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该死的张枭羽!居然真的用内名讳封印了自己的灵源。
      混蛋!你给我等着!既然命运又让我们碰上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跟你算!

      ******************************************************

      童焱感到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十足的驴肝肺,所以毫无思想负担地进入了梦想。或许是好几天都露宿野外的原因,她这一睡就睡了个昏天暗地,要不是梦里出现孙夫人砰砰砸门的景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讨厌……”童焱从郁闷的梦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真实的世界里也有人在不停地敲着房门。
      “姜焱!快起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你是猪吗!”声音是那样的傲慢无礼,内容还带着人身攻击,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喊外面
      “来了来了!你催命啊?”童焱一步三晃地赶到门边,一开门……愣了。

      她没有在视线熟悉的高度上看到沈昙那张嚣张面孔,只看到一个头戴斗笠,青纱遮面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面貌完全看不清。那衣服也从头到脚裹得严丝合缝,大夏天穿这么多实在稀奇。
      “你……你是……”虽然知道声音是沈昙的,可童焱的脑子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那男人一把就把她推到了屋里,不耐烦地说道:“是什么是,除了我还能有谁!”
      果然是沈昙!
      “可你……你这是什么样子?”童焱呆呆地指着他。
      沈昙笔挺站在呆滞的童焱面前,摇头晃脑地解释道:“怎么样?要是我不说话,你也认不出我是谁了吧。”
      “废话啊!”穿成这样,搞得比□□妇女还要神秘。
      “这就好啦,以后即使贴出了通缉告示,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了。”
      “你是……故意的?”童焱有点怀疑,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也不事先跟她说一声?或者说为什么不早点用这招?
      总觉得……有点奇怪。她这么想着,便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挑沈昙的面纱。
      啪的一声,沈昙闪电般地拍掉了她的手,“干什么!”那一瞬间,他的口气几乎是不容侵犯的严厉。
      “什么……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一时的错愕之后,童焱回过味来,不光是为了沈昙过于奇怪的反应,也是因为他的手。在他拍自己手的瞬间她看到了,他的手上缠满了纱布,顺着胳膀一路延伸到袖管的深处。
      “果然有问题吧!”她再一次要去抓沈昙的手,再次被对方闪避掉。不过沈昙却不再电她,或者采取什么其它措施,只是气急败坏地吼一句,“不关你的事!”
      “什么不关我的事?”童焱回吼道:“你的事到现在为止哪次没有牵扯上我啊?快点给我老实交待!”
      仔细想想,自己倒霉的时候,沈昙不一定倒霉;可沈昙倒霉的话,自己是必定要倒霉的。这是多么不公平的现实啊!所以什么叫不关她的事?童焱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索性堵在门口,“你不说清楚,今天咱们就不走了!”
      沈昙与童焱面对面站着,互相对峙,不过由于他遮着脸,也看不到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之后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在童焱以为他要坐着与自己打持久战的时候,沈昙却又忽然开口了。
      “……我恢复原形了……”
      “哈?”童焱没懂。
      “我被张枭羽封住了灵源,如今已经无法使用任何法力了。”
      “等下!等下……”童焱晃晃自己的脑袋,努力梳理出个一二三三五来,“也就是说……你被张枭羽制住了?”
      “……是的。”沈昙嘟囔一句,听起来相当的不甘心。
      “为什么?你不能解他法术吗?”
      “因为他知道我的本名,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吧,真实的名字是法术的本源,我根本没有办法。”
      “难道他知道你的,你就不知道他?”
      “……这种事是每个人的秘密,根本不会让别人知道。”
      童焱越听越奇怪了,“那他是怎么知道你本名的?”
      “……”
      “我问你呢!”
      “凑巧!”沈昙烦躁地大吼一声,似乎相当抵触这个问题,童焱也不是十分喜欢揭人短的人,只好作罢。反正对方知都知道了,眼下的情形已成定局,她只好把好奇心放到一边,开始梳理下一个问题。
      “那刚刚你说……恢复原形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法力维持的话,我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那不就是兔子吗?”
      “什么兔子!我是人,是人!我又不是妖精!”沈昙激动地抗议道,看来无论处在什么环境下,“兔子”都是他无法认可的蔑称。
      “人?”人的话你这样藏头藏尾的干什么?也不怕第一时间就被人当成恐怖分子吗?
      “得道的方式有很多种,得道时每个人的情况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一旦失去法力,仙真就会恢复他成仙前最后一刻的模样,我们称之为……内胎。”
      内胎?这个词一入耳,童焱最先联想到的是自行车轮的形象。莫非他的法术就像车子的外胎一样,用来包裹保护里面的一圈内胎?
      嘿!没想到这家伙不仅马甲多,连模样都多!看他平时一副仙风道骨玉树临风的样子,原来都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啊!
      不过这么说来,成仙前的样子……童焱不免开始上下打量沈昙:从层层衣服的晃动间,可以估摸出他的身形很消瘦,就像个竹竿子挑着面大旗,个子很矮小呐……所以他的原型其实是个老头吗?这也不奇怪,成仙都是需要很长时间修炼的吧。
      可是等一下,他好像以前也说过他是少年成名,说什么人人都羡慕他,貌似很拽的样子。所以难不成这家伙是某个百年一遇的神童,成仙前的样子其实还只是个未成年人?
      童焱不仅为自己的推测啧啧称奇,双眼也一直盯着沈昙的面纱,极欲一探究竟的架势。像是感受到她迫切的眼神,沈昙扭过头来看她,轻嘲一声,“看什么?告诉你,就是恢复了原貌,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和你这庸脂俗粉的蝼蚁有着本质区别!”

      庸……庸脂俗粉?!
      童焱简直怒发冲冠了。奶奶的!还没见过跟女人计较长相的男人呢!沈昙这口下无德的作风让童焱对他内胎的猜测,更偏向于少年的那一边,老年人哪有这么小心眼的!于是她一步跨出去,扬手就准备去掀他的斗笠。
      “居然敢说我是庸脂俗粉?好啊!就让姑奶奶来看看你是什么花容月貌!”
      “不准过来!”童焱暴跳如雷,沈昙赫然比她还凶悍,“姜焱!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胆敢窥探我的样子,我就此跟你恩断义绝!你爱死哪就死哪去,大不了我任务失败受点处罚,但我再不会管你的死活!”
      他这么一副逆我着亡的样子,还真把童焱给震摄住了。等她被“庸脂俗粉”四个字刺激的大脑冷却过后,越想越觉得委屈。心想至于吗?我不过时想看看你长什么样,你就跟我要死要活的。
      这委屈合着她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辛苦一并袭来,让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直往下掉,最后干脆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声泪俱下。
      “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人家守了八百年,什么事也没有,偏偏到我头上出了事!又摊到你这么个瘟神!要啥啥没有,总是出岔子,脾气还烂得离谱!前有狼后有虎,身边就一只混蛋兔子,这让我怎么活到寿终正寝啊!”
      “不许再叫我兔子!”
      “我就叫!我就叫!混蛋兔子!你有种现在就扔下我啊!混蛋兔子!”

      “哎,掌柜的,里面吵那么厉害,你也不去管管?”
      童焱在屋里撒泼得正欢,却不知道屋外的大堂里,已有不少人开始关注着他们房里的动静。
      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拨算盘,听到有人这么问,就偏头往童焱的房号上瞧瞧。他还记得订房的客人模样,便微微笑道:“我有什么可劝的,人家是一男一女……”
      “哦,原来是两口子。”一个扛着背袋的大汉笑道。
      “唉唉……现在的后生们啊……光天化日之下……”另一桌的白胡子老头感叹着世风日下。
      “这有什么了,人家关上房门打情骂俏,不过就是声音大了点嘛!”
      “哈哈!”
      几桌子人评头论足,混合着一声声“混蛋兔子”与“蝼蚁”的叫嚣声,沸反盈天。

      ****************************************

      “张……张大人,人没找到……但这么深的峡谷……”
      蒙蒙山雾之间,一位身披盔甲的军官正躬身站在一个黑色官服的男子身后,汇报时的脸色也同这雾气一样湿白。
      “你说你们正好遇上山匪打劫?”张枭羽面朝驿道一边的山崖,问得毫不上心。
      武官的脸色更加狼狈,虽然张枭羽现在明面上的官衔还仅仅是个司天台少监,可武官也知道他是内相的心腹,同样得罪不得,只好一遍遍地强调任务失败的客观原因,“弟兄们也实在没想到半路上能杀出伙程咬金,拼杀之中便没顾上马车,可是……可是……”
      “可是郁大人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你们连一个山贼也没抓住,空口无凭啊。”
      “大人啊,我们确实已经把马车逼下了山崖,只不过没有亲眼证实……而且这么高的高度……”
      “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也不可能还活着,是吗?”张枭羽唇角一弯,望着诚惶诚恐的武官微笑。
      那武官先是一愣,待看清张枭羽的笑意,当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根本不会活着,肯定死了!”
      “而且还是因为遇上了山贼埋伏,才使得公主与驸马不幸罹难的,是不是?”
      “啊?哦!是是是!大人高明啊!”武官心中大喜,这下不仅任务完成,连借口都编得圆满,那伙强盗可真是他的福星!
      张枭羽却不再看他,只是悠悠地最后说了句,“只是没抓到匪徒,毕竟遗憾了些,若是我们这边牺牲的兵士太少的话,也显不出你们护送用心不是?”
      他这句说罢,就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猜到那名押送武官脸上大惑不解的临终表情,不禁摇头轻笑。
      唉唉,人命轻如草芥,他从不放在心上。尚记的初见沈昙时,那青年虽是玉叶金柯、桀骜不驯,终究也还是肉体凡胎一个,毁起来轻而易举。
      不过现在……大概能陪他好好玩玩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咱又活啦~~
    恢复每周二和每周五的更新
    另:虽然不能给大家看沈昙的原形,但是兔子形态还是可以一看的^ ^

    多么趾高气昂的兔子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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