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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七夕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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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之事
往年的七夕安娜都会过得很幸福。爸爸会安排特别的节目给她。烛光晚餐、爱之梦河灯、钻石项链、演唱会门票……
只有上次爸爸去外地考察,她才和我一道吃快餐。我没想过像安娜这样的气质美女居然也会喜欢快餐这种东西。我记得是谁说我喜欢快餐是没品味的表现。
可是安娜却吃得很开心。
“你不是应该保持身材么?怎么也跟着我吃高热量的快餐?”我感觉奇怪。
“你不是也在减肥么?你怎么也要吃高热量的快餐呢?”她竟会反问我。
“我只是偶尔吃。我现在已经在克制了。”我抓着甜筒嘿嘿地笑。
“我也只是偶尔陪我的宝贝来吃啊!”她也如是说了。
我感觉她是因为爸爸不在身边精神错乱了。
今年的七夕,他们应该还会有新的节目吧!其实每到这一天我都会很开心。那天刚好也是我的生日。但是很多时候,我主动请求退出。为了不让他们内疚,我选择阳历就过完那个所谓生日。
很早一些,姜昱缎便在问我喜欢什么东西了。
我有些失落,虽然他记得,可是这个生日一定非常没有创意。他不及爸爸的浪漫。
据说,当年爸爸选择投资妈妈所在的电台时,就是因为喜欢她的节目。他主动地邀请她,暗地调查妈妈的资料。投其所好,最终获得妈妈的青睐。
当然那时候的安娜更是男子追求的理想对象。那时候,安娜只是播音员。很多男子开始迷恋她,恋的是她的声。他们想象中的安娜是异常美好的。所以安娜也收到了大量的情书。而那些追求者中,只有爸爸没有选择写情书这样到现在才感觉很土的方法。那时候,情书,该是很大胆的吧!也只有爸爸,没有选择幻想安娜的样子,而是主动约安娜见面。然后落实到生活中。他看到的,是多面的安娜。这样的安娜,才真正让他着迷。
爱情的定义,如今明白了么?
我想,至少不是从前,彷徨失措,不懂得该怎样才好。
莫名其妙地收到很多关于七夕的信息。甚至还有很多陌生的号码。我依旧起不来床。电话叫了很久很久,我都没能醒来。
爸爸果真和安娜出门了。但是我记得安娜要忙工作,虽然她刚回来不久,敬业的她,还是在这一天投入的紧张的工作,貌似今天会搞一个关于七夕的特别专场。
爸爸呢?
我挣扎起床。抓起电话的那一刹那,我低低地惊呼!
OH! MY GOD!
几十个未接还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信息。
又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奇怪,昨晚有做梦么?究竟梦见了什么?
我敲敲一如既往沉重的头。
新信息
“今天,你是我的。”署名是姜昱缎。
我喝着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接着是来电。
“你终于起床了。”他在那边笑得痴呆。
“你发的什么啊!你想死啊!”我满腔的愤慨适时地得到发泄。
“哎!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怎么忍心对我这样大吼大叫?”他倒是和我喊起来。
我摩拳擦掌准备和我大干一场的时候,不巧爸爸回来了。
“挂了挂了一会儿和你讲。”我匆匆挂掉。爸爸已经立在门前。
“原来你在家里。我还打电话给你问你要不要出去吃。但是你电话打不通。”他有些落寞。是因为安娜么?
“那安娜呢?”我问他。
“她今天只能吃工作餐了。”他的口气淡漠。
我和爸爸,居然是我和爸爸。这样奇怪的情人节组合。
“你东张西望地看什么?这家店我们不是经常来么?”他敲我的碗。
“爸爸你看,都是情侣,咱俩这样会让人误会吧!”我试探着问他。
爸爸居然脸红了。“你都想些什么啊……不过有句话不是说么?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啊!小七和爸爸这样,说是约会也不为过吧!”他呵呵地笑起来。我自己脸红了。
姜昱缎在爸爸上班之后终于见到了我。
他约我到肯德基。
“是谁说吃快餐是没品味的表现?”我扯着他吼叫。
“是我说的!你不是很喜欢么?我这叫尊重你的喜好。可是你看看你。陪我吃顿麻辣小龙虾好像杀你一样!”他也不甘示弱地冲着我叫。
我们就这样在肯德基的门口打了一架。真是丢脸啊!人家情侣亲亲我我,情意绵绵,我们却在大片穿梭的情侣间打打闹闹!
我真搞不懂,姜昱缎那家伙为什么就不让着我一点呢?
两个爱面子的人相互碰撞在一起总是不甘示弱不依不饶。
最后我们还是离开了肯德基。但是去了麦当劳。
我们在肯德基已经丢大了人。所以只好转移地点。虽然我的最爱是肯德基而不是麦当劳。
我只好将就一下,最近只有这样两家,另外的一家肯德基在商业街。我总不能拉着他跑去商业街那样远的地方。
“我说你就将就一下吧!”他粗鲁地大喊。
我郁结!我都还没有这样说,他倒先这样说了!能不能给点面子温柔一下啊!真是令人伤心!“这怎么好将就啊!”
“怎么不好将就,快餐快餐,不都是快餐嘛?”他喊起来。
“怎么可能一样嘛!同样的快餐味道种类都是不一样的嘛!有个片子就说过,一个小孩子要吃这家的汉堡,他妈妈买了别家的给他,他一吃就吐掉了!”我怎么可以善罢甘休呢?
“那好啊!那就别吃啊!走了!”他拉扯我。
心里那个愤慨啊!我撇开他,自己走进去。
他也跟着进去了。
我可不要和他在这里打起来。再丢人,就没地方可以去了。
“哎!不要生气了。今天情人节,又是你生日。我们不能不生气么?”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点餐。
他跟在后面屁颠屁颠掏钱。
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生气。毕竟这样的情况在我们这里经常发生。有的时候恋爱中的人都是奇怪的。莫名其妙地吵架,莫名其妙地和好。
“那个,情人节的礼物要不要看。也算是你19岁的生日礼物。”他试探着问道。
我愣神。“什么?玫瑰?巧克力?你有这么浪漫么?”
“我家里知道了。是我妈送你的。本来她想亲自交给你。但是听说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就托我交给你。”
我看着他拿到我面前的东西发呆。
“拿呀!”他叫起来。我打了个寒战。
“有这么可怕么?又不是要杀你。”他的眼神带着期许。我只是习惯地发呆接着被他突起的叫喊惊醒。或许,我心里又多了一层毫不轻松的压力。
我战战兢兢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该是很贵重吧!。
“这是我妈娘家传下的戒指。她要我转告你,不管,最后你是否嫁入我们家。这个戒指,就当是你的嫁妆。不管你最后选择谁,希望你幸福。”他一脸郑重地说。
“等等!这个,为什么这样说。这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么?不行不行,我不能要。等我真正嫁给你再说吧!”我慌张地丢还给他。
“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怎么可以还回来啊!真是的!拿着啊!”他也着急了。
“姜昱缎!你给我说实话!你该不会是偷偷拿走你妈妈的戒指给我吧!”我叫起来。
“我再不孝,也不能偷这种东西啊!”
能不能低一点啊!分贝这么高,还嫌我们今天不够丢人么?
“为什么不等我嫁给你的那天给我?”我质问他。
“……因为,我妈身体不好,她怕等不到那一天。还有,很巧的是,我外婆的妈妈,单名也叫香。这个戒指,有刻她的名字。而且我告诉她,我这辈子只会娶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再谈婚论嫁。”他低着头,有些羞涩却又仿佛很丢脸地说。
可是我承认。那句话让我震撼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惯用的花言巧语。如果是,那我也乐意相信。哪怕会被骗得惨不忍睹。
这么神圣的时刻,竟然将要在麦当劳上演。大概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吧!他郑重地说:“凌幕香。请打开它吧!不管你最终会不会接受我。请接受它。”
我颤着双手接过它。可是感觉那样沉重。不知道是它的重量,还是心的重量。有一股力量牵扯着我。我有种空穴来风的眩晕感。
突然感觉很多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我的脸一片潮红。
古老的小匣子。古老的朱红色。古老的铜扣。渐渐打开。古老的……
祖母绿玉石。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凌幕香!凌幕香!!凌幕香!!!”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姜昱缎一脸焦急地看着我。“你怎么样怎么样??”
有医生走了进来。“让病人多休息一下吧!你这样说话会刺激到她的神经。她的神经现在很脆弱!”
“医生你快看看呀!她还有事情么?”他依旧那么焦急。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只是感觉窝心。
可是医生看过之后讲的那句话让我伤心得要死。
“我听说她见到戒指就昏倒了。大概是太激动了,让她平复一下心情应该就没事了。”
他呵呵地笑起来。直至后来我拼命地跟他解释,但好像我这个昏倒的理由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无法根除,我流着两行泪痛不欲生,思慕着他眼中我的形象是否转成拜金女,还是认为我这辈子非君不嫁,或者认为我是个结婚狂呢?
那枚戒指最后鬼使神差地躺入了我的包里面。
我细细地打量过它。它很漂亮。漂亮得让我捧着它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我当然是不会戴着它的。接着我看见了内侧刻着的“香”字。真的很神奇啊!我呵呵地傻笑起来。
时光交错。
突然感觉到些微的寒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我仓皇地摸索着电话。打不通,打不通。怎么姜昱缎的电话总是无法接通呢?
……
…………
我记起了七夕节刚至那晚。入夜之时我确实做了那种奇怪的梦。
我依然是那个叫做杨秀的女人。
她一如既往地弹着那把琵琶做了开场。
这次她的表情变得放松,她弹的曲子也开始悠长婉转,时而还会唱几句小曲。接着复又向我走来。我没有动,我知道我又会变成她,可是我不敢看她。我不敢……
我坐于铜镜前,我扬起嘴角,镜中的她便也扬起嘴角。我抬手抚上云鬓,她也抬起了手。
“杨秀!”外面男子的声音突起,只会是他了吧!
我想要知道他是谁,可是我该怎样才能知道他究竟是谁?
他走近了,微微地笑。坚毅的眼神拌着些许的柔和。我下意识地拉紧薄薄的轻纱。他俯身轻轻触上我还裸在外面的锁骨。“我们都要成亲了。你还介意这些?”他的唇轻轻覆上我的左耳,“可是我喜欢。”声音很轻,轻得像翻飞的云朵。我的身体微寒……
他将小小的东西包裹在我的手中,然后翩然离去。
我摊开手掌,是小小的盒子,里面是……
是……是那只祖母绿的玉石戒指!
天呐!真的是那只戒指!只是它的内侧,没有那个“香”字。
我记起了那个梦,怎么会是这样??那只戒指,还有那个梦,是巧合,还是什么?
我的七夕就这样在一片灵异的气氛当中收场。
而在那晚C城电台的七夕特别专场中。安娜玫瑰色的晚礼,还有她那迷人的微笑征服了大片的观众。创造了新的收视神话。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专为她一人制定的surprise。
在专场的最后,与安娜搭档的男主持示意安娜回头,大片的玫瑰花瓣便从天而降洒满了整个舞台。伴着男主持绘声绘色的解说,爸爸捧着大束的玫瑰出现在舞台上。他腾出一只胳膊紧紧地抱着安娜。我看见他对着安娜的左耳说:“记得我的话……我爱你。”安娜便咧着嘴哭得梨花带雨。
是耳语,人们只有看见爸爸的嘴巴在动,并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除了我。因为我比较特殊。(*^__^*)
这一年的七夕就这样奇奇怪怪地结束了。说不上很开心,当然也不能说,不开心。
自从那只戒指换了新的主人。原先主人的儿子与我讲话也开朗了许多。可是我的压力却渐长。
爸爸妈妈依旧郎情妾意,恩爱得要死,随时随地展现他们的小甜蜜。
这便是我所向往的婚姻生活吧!
19岁的我,时而透露出中年女人的沧桑。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