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浮生飘摇一场梦》雪姬蓝华

27、为难

　　莫茜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胤祹的嫡子一直没有名字，那孩子出生得实在太不巧。还没满月就遇上木兰秋狝，等康熙回京时又是三年一度的殿试，跟着就过年。新年才结束南边出事儿，康熙去了南巡。所以到现在，他还是只有个小名叫“宝宝”，莫茜给取的，尽管她觉得这孩子更适合叫敛财，或者其他。
　　此时这胖嘟嘟的小鬼，极不安分贴在她怀里挣扎，双手不断往她脸侧挠，准确说是挠她戴在耳朵上镶蓝色水钻的耳钉。小小的十字架，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刺眼。这孩子似乎非常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特别是莫茜身上的。身旁的静凝边啃点心，眼睛也时不时瞄向弟弟的目标。
　　莫茜黑线，难得心血来潮溜玉兰这边来给她当保姆看孩子，刚抱着又重了不少的宝宝坐在院子，静凝就拖着自己的奶娘寻来，扑到她脚边奶声奶气的喊：“额娘。”
　　“噗”，一口茶喷出去，额娘？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桃红递上手绢，小声解释：“主子身份比小姐亲娘高，她叫您一声额娘也是应该的。”
　　莫茜无语，还有这规矩？那她以后的孩子是不是也理所当然得称玉兰一声额娘？想到这里蓦然脸红，想太多了……耳上一痛，把她拉回神，怀里的孩子已经抓到她的耳钉，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嚷：“要…要…”
　　“哎呀，宝宝乖，先松手。痛咧……”她边抢救自己的耳朵，边哄。宝宝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
　　奶娘和桃红也帮忙哄着劝着，那孩子铁了心就不撒手，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
　　果然是剥削阶级！次次都要剥削她点东西才甘心么？
　　莫茜无奈取下耳钉，又一件属于自己的纪念品贡献给这小鬼了。
　　静凝不干了，扔了点心扑上来抱住她的大腿：“额娘偏心，不抱抱也不给静凝礼物。”
　　说着眼里泪光粼粼，无比委屈无声控诉……莫茜深感自己简直罪大恶极不可原谅，怎么能那么偏心？认命取下另一只耳钉交到静凝手上。
　　“静凝最喜欢额娘了。”小丫头欣喜万分，顺便把满脸的点心渣蹭到莫茜衣服上。
　　桃红和青丫头躲在一旁闷笑，宝宝窝在奶娘怀里挥舞胖手得意得嘎嘎笑，静凝揣上礼物蹦蹦跳跳跟自己奶娘走了……
　　一群乌鸦飞过头顶。莫茜忍不住泪奔回百草院，现在她除了内裤，所有东西都被胤祹和他儿女收刮一空，剥削也不带这样儿的啊啊啊啊啊……

　　“主子，选副新的耳坠吧。”桃红憋着笑，从梳妆柜里取出一只雕花的小木箱放在桌上，“十二阿哥和福晋送的首饰，您一件儿都没戴过呢。”
　　莫茜咬着帕子，在箱里挑来拣去，金的、玉的、玛瑙的……很精美也很贵重，偏偏都不是她喜欢的款。最后拿了副碧玉的耳坠半强迫换了桃红的珍珠耳环。
　　“主子，十四阿哥要见您。”青丫头在门外禀报。
　　胤禎？！他来干嘛？
　　莫茜望向桃红。桃红皱眉，问：“青丫头，十二阿哥不在么？”
　　“定嫔娘娘身子不爽，十二阿哥一早就进宫了，还没回来呢。”
　　莫茜沉默，看来是知道胤祹不在才来的么？
　　“主子，要告诉福晋么？”桃红很为难。主子这时候私下去见十四阿哥，显然不合适。万一被人拿了短儿兴风作浪，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呢。福晋是当家主母，她出面待客比主子合理多了。
　　“算了，我去一趟吧。”莫茜苦笑。既然别人算准了胤祹不在才来，不见到她不会罢休的。就算躲了这次，能躲得了下次么？

　　胤禎坐在大厅里，拨弄手里的茶杯，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抬头看见莫茜正挑了门帘进来。半年不见，没了当初的活泼肆意，多了份女性的柔媚内敛。
　　“见过十四阿哥。”莫茜站得老远的见礼，摆明拉开距离。
　　“莫茜……”胤禎忍下过去拉住她的冲动。
　　“十四阿哥找我有事儿？”她问得很直接，如果没事她打算马上开溜，要跟他牵扯太多，实在太麻烦也太危险。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胤禎很不悦，有必要生疏成这样么？
　　“咳，那啥……莫茜好歹也嫁为人妇了，私下见别的男子，是不是不太合适？”虽然她很唾弃封建时代对女子的约束，不过现在倒成了极佳的躲避借口。
　　“草原来的姑娘，有这么些规矩约束？”胤禎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丝讽刺的笑。莫茜警惕的退了一步：“你知道了什么？”
　　这样的胤禎，会让她想起胤禛。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以为，就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她忘了，胤禎是年轻，不是傻，缺的是经验，不是能力。何况胤禩与胤禟跟他关系极好，她凭什么以为能瞒得过他？
　　“那你打算干嘛？”莫茜不安的绞着手绢，她私心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被卷入。感情的债太重，她已经亏欠他了。
　　“莫茜。”胤禎无奈的叹气，“会保护你的，不止十二哥。”
　　“……”莫茜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死了或许就能回去，可是：“我不希望胤祹出事。”
　　胤禎微愣，随即笑得很苦：“有那么重视他么？”
　　莫茜也说不清楚，是重视还是其他的原因，她很不安。胤禎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让我帮你护着十二哥？他走到今天这地步，不是你希望的么？既然如此，这结果也是他自己该料到的。”
　　莫茜哑口无言，她知道胤禎指的是什么，胤祹疏离胤禩一党是她劝阻的，如今形势未明，谁都可能是敌人谁都可能是朋友，谁都需要防着。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以为只要把胤祹拉出那场斗争就行了，其他的她没想过，那个圈子哪是说离就能离得了的？一旦踏入了，再走出来或许更危险……保持中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历史记载中的胤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现在觉得好难……
　　莫茜感到很难过，擅自决定让胤祹疏离，是不是才真是害了他？
　　“莫茜……”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她难过，胤禎走上去抱住她安慰：“别担心，十二哥暂时不会有危险。”
　　胤祹对莫茜身份的掩饰做得很好，尽管胤禩一党和胤禛都在私下找证据，可查了那么久依然没有收获。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到底没让对此虎视耽耽的人讨了好去。

　　门外有小丫鬟急急忙忙跑来，低声跟桃红说了些什么。桃红刹时脸色苍白，也顾不得礼仪冲进来。
　　“主子，不好了。福晋那边出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卡得很痛苦……我连标题都卡得都快想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