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梧桐以后

6、突然的吻

　　江陆没想到流云也上了擂台，训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凑什么热闹？”
　　“还不是因为要取悦龙老爷子，他说擂台上打得不尽兴，所以要看看热闹的。”流云说的很无辜。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跟谁打？”流云剑法虽然有名气，但绝对不是流云的流云剑法，跟江陆比起来，她也只能在轻功上胜上几畴。
　　“不就剩下你跟龙舞两个人了么？”流云甜甜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江陆，你可不能一掌把我拍下去啊。”话说着她拿出不离身的玉萧出招。
　　江陆只能躲，“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我了。”
　　“虽然你脾气不好，但还是有些风度的不是？”
　　“凡是被你这样整的人脾气会好才怪。”
　　“我什么也没做啊？”
　　“谁在客栈给我下药，还偷了我的银子？”
　　“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下药？”还不因为他跟着她不让她乱跑。
　　“别人不会我还相信，皇莆流云，你本来就是全身带毒的女人。”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一边的龙老爷子不满的喊道：“丫头，你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赢啊？”
　　流云回头笑道：“快啦。”
　　江陆觉得全身发软，竟跟上次在客栈一样，便知道刚才只顾跟她说话又着了她的道，他瞪着流云问：“这是什么毒？”
　　“只是花香么，睡一觉就没事了，保证明天生龙活虎的。”流云用内力一掌将江陆拍了下去。
　　龙舞在下面接住了江陆，好奇问道：“苏家妹子，你用的什么毒，这么厉害。”
　　流云向他勾勾手笑道：“龙大少爷，该你了。”
　　擂台上还有花香，龙舞只能凝神提气并用内力将花粉震开，不让花毒侵到自己身体中来，“好妹子，咱俩别打了，刚才你不是还让我把第一拿了么。”
　　流云已经向他出手，“你还想着琴雅阁的姑娘呀，其实她没有水落漂亮呢。”
　　“水落的确很美。”
　　“况且水落的技术也不差。”
　　“啥？”龙舞觉得自己听错了话。
　　“水落的技术不比琴雅阁的姑娘差啊，你可以去试试么。”
　　水落的技术……水落的技术……龙舞转头看着包裹得厚厚的几层的娇美女人，脑袋里开始想入非非，一个闪神就被流云打了下去。
　　龙舞吃痛的站起来，看见流云已经飘到坐席上去，这小女人耍了江陆又耍他。
　　“龙老爷子，说话可得算数。”流云笑得诡异的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水落叹气道：“我有不祥的预感，龙师傅你可别答应她。”
　　龙翔无奈道：“在晚辈面前怎么能失约？小丫头，说吧。”
　　“你给我个天印的招牌。”
　　“你要天印的招牌做什么？”龙翔跟西门炎一同开口问。天印是他们两个创建的组织，现在已经交给了西门风月和江原。
　　“我功夫又不好，万一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人可以随时搬救兵么。”
　　“你不是去深山野林么，能惹上什么人？”
　　流云见水落一口拒绝，便对江原求救，“其实是因为天印跟江家商行有联系，可以随便去取银子。”这才是她的目的，住店要住最好的，吃饭要吃最好的，就她这么来回跑，没折腾就下就银子就没了。
　　“你脸皮也够厚的去花江家的钱。”
　　“表姐，你不知道在外面奔波有多困难，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次我就因为没了银子饿着回来的。天突然那么冷，我连件厚衣服都没有，更别说买马了，一天就忙着赶路，就怕饿死了冻死了你们还不知道。”
　　水落瞪她，“谁叫你往外跑，赶快乖乖找个婆家嫁了。”
　　流云看了看西门风月，又看了看江原，哀声道：“好男人都被你们占了，我上哪去找？我还是嫁给白墨算了。”
　　“白墨是谁？”骄阳好奇的问。
　　“鸿滨第一商家的大少爷，他娘是开镖局的，他也习惯一边跑镖一边经商，沿途还能杀几个江洋大盗为民除害。”
　　江原笑着对骄阳说，“你别信她胡说。”但骄阳早就听不进去，心里只想着她也跟着流云一起去跑镖。
　　流云威胁的眼神看着西门风月，西门炎先开口说话，“罢了罢了，流云小丫头，你可真是机灵啊。”然后他跟龙翔对视笑了几声，这些晚辈哪个能小瞧得了。

　　江原送水落和流云回去，龙舞一直缠着流云，笑道：“好妹子，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流云知道他看上了她背后江家这座银山，却笑道：“龙少，莫非你想让我带你去琴雅阁看看？其实水落的技术也不错，江原都知道。”
　　龙舞呆呆的看着江原，早就觉得他跟水落关系暧昧，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了，真是便宜了江原这家伙。
　　江原质问的眼神看着流云，她骗龙舞说了什么话。流云一本正经道：“水落的琴技可得了冬姨的真传，保你听了不知肉味、不贪女色。”
　　被骗了，龙舞看了水落一眼，又看了看江原，十足的尴尬，他干咳了两声道：“我还是去琴雅阁吧。”原本俊雅飘逸的人似乎离开的又些过急。
　　水落有些奇怪的看他离开，自己准备上车时发现流云也不见了，“流云呢。”
　　“估计去琴雅阁了。”江原笑道。
　　两个人上了车，水落觉得奇怪，问江原：“我怎么觉得龙舞被流云耍得团团转？”
　　“是吗？”
　　“不是吗？”
　　“可能是吧。”
　　“喂，你说不说？”水落在他胸膛上给了一拳，江原顺便拉起她的手暖着。“这时候又成闷葫芦了，你不觉得奇怪么，流云怎么跟着龙舞躲着江陆？好歹江陆比起花心风流的龙舞来说专情多了。”
　　“只有一个原因，她两个人都不喜欢。”
　　“我看也是。”她上下打量着他，“不如你娶了她吧，反正她也花着你们江家的钱，这样也划算些。”
　　“妹妹嫁不出去找我帮忙？”江原的声音高了些。
　　“不成吗？”
　　“不成。”
　　“小气。”
　　两个人安静了会，水落又叹气道：“哎，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娇巧单纯的女人？”
　　“这时候才愁嫁不出去吗？我看龙舞挺喜欢你的。”
　　自从开始经营绸布生意，她就忙得只看银子不看人，怎么样的男人见了不少却一个也没往心里记，更何况她心里还装了个文生没有抹去，就算在怎么优秀的男人她也没经历去想。现在想想龙舞，水落倒是点头：“龙舞还不错，除了多了些花花肠子其余的也都好，但男人哪有不花的，还不如直白点好。”
　　江原听她说着，觉得有些奇怪，她向来不从自己的角度提什么男人怎么样的，“你对龙舞也有意思？”
　　“我倒觉得嫁给他还不错，这一年绸缎庄生意做的不错，店铺开了第六家了，让我嫁人放弃自己努力的结果然后去相夫教子，我可做不来。龙舞是不拘小节的人，他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好，不用管着我了。”
　　“原来你是怕别人管着。”
　　“是太自我了吧，三从四德我可学不来。”水落又哀怨的叹了声，引得江原频频想笑。
　　两个人先去了苏府，见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着过年跟夫人的婚事，水落又吩咐了下，然后江原把她送回了金阳小院，她说自己也得赶着将刺绣绣完。江原见她今天心情还不错，就没有再说下去。
　　水落在卧房里绣花，江原在她书房里将她的帐本过了一遍，然后准备离开。水落的卧房里铺了层厚厚的织毯，上面摆了个桌几，她就坐在旁边，鹅黄色的薄袄将她衬托的更加白嫩，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垂落到毯子上，鲜红色的绸缎安静的铺开，几朵艳丽的牡丹已经落成。
　　如果在外人看来，竟是多么柔美温馨的场面，但水落的伤心谁又能知道？江原心里揪了下，向她走近。水落显然没有察觉江原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直到自己的一缕长发被他挑起。
　　“以前没有注意你的头发长这么长了。”
　　水落放下针线，抢过她的头发道：“你能注意什么，不过是我的凶煞、世故、无理取闹。”
　　“不过那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喂。”她要跟他吵，又觉得自找没趣，“你怎么还没走，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多伤风败俗。”
　　“这样的话由你说出来一点说服力有没有。”
　　水落瞪他，她是不在意什么伤风败俗，但是他一个男人这样说她也太不留情面了。
　　“况且我们这样也习惯了不是？不能你现在快活了就把我一脚踢开吧。”
　　她脑袋开始转不过来，只看着他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快活了？”
　　“你不是都可以设想自己嫁为人妇么，情绪化的水落已经逐渐消失，现在的水落对感情也便得理智。”
　　“不好吗？”她嫁给龙舞只是说说而已，他现在怎么还记得。
　　“女孩子不该这样的。”
　　他们两个交流有问题，水落心里对自己翻个白眼，然后裹了个外套送江原到门口，见又下起了雪不免有些懊恼，“怎么又下雪了，分明想冻死人不成？无所不能的江家大少爷，你就跟天公说说快把太阳放出来吧。”
　　江原看她嘟着嘴巴抱怨，奇怪的是女孩子都喜欢雪的，她却不不，不过那神情竟有些可爱。他眼光落在她的颈子上，细腻白皙得让人心神荡漾，等他在清醒些时，一只手已经诚实的抚上了她的肌肤。
　　“做什么？”水落仰起头看他。
　　江原浅笑，然后落下一个轻浅温柔的吻。

　　害羞？不是。
　　尴尬？不是。
　　气愤？不是。
　　苏水落晃神的坐在梳妆抬前，江原吻了她？不是她的想象？她现在心跳的紧，脖颈也觉得烧热，还有被他碰触的唇。
　　该死的江原，竟然轻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