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的爱情》蝶之灵

25、二十五

　　【25】
　　傍晚，卫腾去饭堂吃饭，却在路上见到了最不想见的画面。
　　萧凡皱着眉头靠在树上，那位美女低着头，有些局促的拽着衣角。卫腾找棵大树遮住自己，隐约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对话。
　　“学长，请你听我说完。”
　　“当初在团工委工作的时候，你每天都跟叶师兄在一起忙碌，我不好打扰。今天既然能再遇到，我一定要说出口，免得以后一直后悔遗憾。”
　　“我没有妄想过你能接受，但是，这种心情，我想让你知道。”
　　女生深深吸了口气：“我很喜欢你。”
　　卫腾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靠，我都没告白，你还敢抢先？
　　卫腾看了那女生一眼，待在原地不动，听萧凡说话。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心里又是一痛，虽然明知道这个事实，可听他再次说出口，卫腾还是觉得郁闷。
　　“是谁呢？”那个女生似乎横了心，胆子也大了起来，抬头直直看着萧凡，“即使是输，我也想知道输在谁手上。”
　　萧凡皱眉：“我喜欢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他的喜欢，永远不会变。”
　　后来说了什么，卫腾全都没听进去，耳边一直绕着的，是萧凡那句决绝的话。
　　我对他的喜欢，永远不会变……
　　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涩涩的，躲在树后看萧凡从面前走过，看远处的那个女生蹲下来哭。卫腾不禁心想，如果告白的人是我，他也会这样说吗？他喜欢林微到了那么深刻的地步吗？刻骨铭心，深入骨髓？永远都忘不掉，放不下吗？
　　卫腾揉了揉眼睛，我就不信邪，有什么感情能深到那种地步，再说你还是单相思，人家林微喜欢的是叶敬文，要不然怎么可能躲在树林里跟人接吻？
　　他们两个两情相悦，萧凡你非要插一脚，我在后面等着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回头看看啊？
　　大白痴。
　　卫腾一路咒骂着，连饭堂都忘了去，直接回了宿舍。
　　到了晚上才发现自己饿得慌，肚皮扁扁的贴一起，里边都空了。
　　“周鱼，给我包泡面。”卫腾冲看电影的周鱼叫了声，对方却因为投入，没有听到他的话。卫腾走到他身后，轻轻摘下他的耳塞，然后凑到耳边，柔声道：“兄弟，泡面。”
　　周鱼愣了半晌，腾地一下跳起来，狂拍胸脯，“靠，没带你这么吓人的！老子正在看恐怖片，幽怨的音乐正响着呢，你来句‘兄弟，泡面’，我的心脏啊……”
　　卫腾左手伸去他面前，右手按着肚皮，揉了两下，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正无比饥饿。
　　“我马上给您拿，别用幽怨的眼神看我。”周鱼抖抖肩膀，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大袋子，红红绿绿十分壮观，“啥口味都有，您自己挑，我继续了。”
　　周鱼又坐了回去，戴上耳塞找出一部少儿不宜的电影。
　　“你也忒空虚了吧，看这种东西……”卫腾不屑道。
　　“喂，别跟我装纯情，宿舍就咱俩，来，一起看。”周鱼笑得很爽快，挪了挪屁股，把窗口给最大化。卫腾斜眼瞅了瞅，突然脸一红，赶忙走开了。
　　周鱼一头雾水，回头一看，只见计算机屏幕里，俩男人正吻得火辣。
　　“靠，哪来的□□，那个XX网站怎么这么混乱。”周鱼骂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屏幕，没什么特别啊？俩男人亲嘴，卫腾干吗脸红？
　　他想到哪里去了？难道误会我让他一起看，是对他有意思？
　　周鱼全身抖了抖，脊背起了一层寒毛，吸了口气，关了窗口，打开动画片来稳住心神。
　　卫腾在阳台上烧水，吹吹冷风散开脸上的热气。
　　该死，刚才居然想起在饭店里跟萧凡亲吻的画面。
　　当时萧凡发烧了，自己却很清醒，被他紧紧抱着亲了一口，贴着唇的火热触感，搂着腰的有力的手臂，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全身像是着了火，要把人给烧融化了。
　　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些，卫腾捏了捏脖子，骂自己，果然很流氓，居然光天化日YY萧凡同学，真出息啊，真出息。
　　※※※
　　次日上午去实验楼，化学实验特耗时间，煮水，冷却，加东西，再煮，再过滤，老师不在的时候，实验台相邻的学生就凑一起聊天。
　　卫腾昨晚因为心情亢奋，梦见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导致睡眠严重不足，正坐在那昏昏欲睡，却听周鱼在耳边轻轻喊了他一声，把卫腾的游魂勾了回来。
　　卫腾揉着惺忪的睡眼，臭着脸跟他一起到了外面的过道里。
　　周鱼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一般下定决心，一脸决绝地说道：“卫腾，你是不是那个……”
　　“哪个？”卫腾睡眠被打扰，当然心情不爽。
　　“你昨晚说梦话，我听见你好像在叫什么萧什么凡？”
　　卫腾瞬间清醒，赶忙把周鱼拉到角落里，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管我叫什么，你都当没听见！”说完又补了句，“中午饭我请。”
　　“放心，我不是那种长舌妇，我就是想问问你，春天到了，你是不是……发？”
　　“靠，你说什么屁话？老子发……发什么？”卫腾打了个激灵，有些心虚地看着周鱼，“我昨晚，到底喊什么了？”
　　“呃……就是……嗯嗯啊啊，话不能说太明白是吧，你自己理解。”
　　“老子昨晚梦游而已，忘了吧，没事没事。”卫腾假装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远远看见老师过来，拉着周鱼迅速钻回了实验室。
　　天，昨晚梦见自己死缠住萧凡卫腾，这种丢脸的事情，没必要让周鱼也鄙视自己，自己知道，自己鄙视，足够了。
　　周鱼倒是没多追究，只是看着卫腾的时候，笑得意味深长，俨然一副“我理解你，我同情你”的样子。
　　中午饭后回到宿舍，周鱼倒了杯冷水给卫腾，让他降火，坐在对面语重心长地说：“这事没啥好丢脸的，正常反应，你怕什……”
　　“不说了，谢谢。”卫腾咕噜咕噜，把一杯水倒进嘴里。
　　“我估计你是被昨晚那片子刺激到了，没想到你还挺纯情。”
　　“老子第一次当然是留给未来老婆！”卫腾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想起萧凡，又觉得有点心虚，“未来……恋人，咳咳。”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周鱼笑嘻嘻拍了拍卫腾的肩膀，说了声好样的，然后爬上床去睡午觉。
　　卫腾却躺在床上瞪眼看着天花板，眼前总有个影子晃来晃去。
　　梦里他抱着萧凡亲吻吗，后来怎么了？没有后来，闹钟响了。
　　完了，又开始流氓了。
　　卫腾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萧凡能乖乖躺着让我吻？除非火星撞地球！卫腾啊，你脸皮再厚也不要跟长城比啊，而且比厚度不够，还比长度！你太出息了，流氓还流上瘾了！
　　卫腾在自我唾弃中，迷迷糊糊睡了个午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表，下午五点。
　　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进房间，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窗外有人商量着去哪里打球，有情侣找地方约会，上了一整天课的学生们贪恋这片刻的轻松，校园里顿时鲜活起来。
　　卫腾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精神饱满，想饱食一顿慰劳自己。拿着饭盒，一路哼着歌往饭堂走，路过研究生楼的时候，不经意地向内瞄了一眼，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那个跟萧凡告白的女生，正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
　　“找503房的萧凡，嗯，半小时内我会下来的，谢谢阿姨。”穿着白色凉鞋一身清爽的女生，带着甜笑进了电梯，卫腾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好吧，老子就是吃醋了！凭什么她来找萧凡找得这么光明正大，我要找萧凡还要对着他的课表思量再三犹豫不决？
　　那位同学，难道你还要厚脸皮再表白一次？卫腾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等，不耐烦地看着表，十分钟，二十分钟，还不下来？孤男寡女的干吗呢！
　　头顶金灿灿的太阳突然就觉得刺眼，周围绿油油的草坪也觉得碍眼了。
　　半个小时终于一分一秒地熬了过去，只见电梯门开，一男一女并肩走了出来。
　　男的当然是帅气潇洒，只是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女的红着脸，低着头，情窦初开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更何况，她还时不时暗送点秋波。
　　难道这么快就发展奸情了？萧凡你这个衣冠禽……
　　“你怎么在这？”萧凡突然停下脚步，出声打断了卫腾的胡思乱想。
　　“想约你去打球来着。”卫腾笑得特别灿烂，说罢便凑了过去，手放在萧凡肩膀上，一副好兄弟的样子，不动声色地使力把萧凡拉开了一段距离，挡在面前，对女生道，“美女，要不要一起？”
　　美女抬头羞涩一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今天的事，谢谢学长。”
　　“嗯，不客气。”
　　目送美女离开，卫腾这才讪讪地缩回手来，看向萧凡：“那个……不如先去吃饭吧。”
　　“我吃过了。”萧凡盯着卫腾看了半晌，这才问道：“你要去打球？”
　　“是啊，好久没活动了，去吧？”
　　“哦，好。”
　　萧凡答应得挺爽快，也不问卫腾要打什么球，只跟着卫腾到了球场。
　　以往，很多学生都会在这个时间聚集在球场混战。可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没有人。
　　“今天校篮球赛。”萧凡解释道。
　　“哦，怪不得。”卫腾点了点头，进了篮球场，回头冲萧凡笑道：“那就咱俩一起打吧？”
　　萧凡站在旁边微笑，笑得卫腾有些不好意思，这才轻声叹道：“你要借球投篮呢，还是直接投饭盒？”
　　卫腾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饭盒，满脸尴尬：“哈哈，你说我这人，咋这么粗心呢，本来应该带着球过来的，怎么就带了个饭盒呢……”
　　萧凡看他那无措的样子，扯来扯去漏洞百出，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去吃饭吧，我去借球给你。”
　　等萧凡走后，卫腾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真是衰到家，吃个醋都吃得这么没水平，手里拿着饭盒说去打球，被人家笑话了！脑子一热就不顾后果，卫腾啊，出息啊！
　　卫腾又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悻悻地转身去饭堂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