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中心/cp未定]十年心》恨水常东

58、58.长夜

　　成才坐在桌前吃了两口菜又盖上了饭盒，从抽屉里翻出报告纸。
　　笔尖悬在页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一直是打定主意就干的，哪来那么多磨蹭？是他变得太多还是沉重到连小小的笔尖都挪移不动？

　　睡不着，大脑太过于清醒。就像太阳一定会回到大地的怀抱，巴达留下的那一室光明终究还是回归了黑暗。成才盯着天花板，适应了之后能看见灯管和风扇。而他面对的那一块，只有一片平整。
　　他是清醒着，却想不起任何的事情，所以，现在他所做的事也称作为发呆。
　　漆黑，无声，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成才以为他会这样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然而长鸣划破长空，似乎在嘲笑他的安逸。
　　成才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撑着床栏杆跳下地，穿戴整齐弯腰拿背包的时候止住了动作，‘你就当放假了吧’，袁朗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耳边，在脑内盘旋拉伸然后变成正螺旋的钻子打进大脑里，痛得他一个哆嗦把包掉到地上。
　　他隐隐感觉到他们跑下楼梯带来的震动，震得他脚下发麻，而奇异的，痛楚却沿着经络向四肢蔓延覆盖了全身。
　　慢慢走到窗前，看着他们迅速排成一列站稳。成才的目光自然的落在巴达和军刀两人中间一人宽的空隙，在队长喊了句什么后军刀右跨一步站到了原本的空位。
　　梁兵的位子也曾这样被填掉，现在他的也是。
　　中队转身往操场外跑，队长转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向他所在的窗口。成才没动，直接对上了队长。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而队长的脸在灯光的照映下柔和而宽容。他不清楚他在队长脸上是不是看到了期待和肯定，就像他不懂，如果是真的，队长的期待是什么，而肯定又是什么呢。
　　中队快要消失在墙外，跑在最后的是那个上次演习被他打晕的人，在面对袁朗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问题时，清醒的分析了自己的失误和优势的... 彭玉嘉？
　　秦天说对了，这一年频繁失血的三中队确实需要新鲜的血液。
　　你看，梁兵，谁的离开都不会让老A无法运转，即使是消耗品，也有许多替代品。
　　队长跟上了队伍，而他一直站在窗前，或是注视老A的天空，比较着草原的天空和这里天空的区别，或是探究地看着窗外所有入目的事物，那跑道，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那墙边的大树，倚着墙的这边枝桠伸到另一边展示它的旺盛和生气，于是加菲有时爬上树枝，对着那边4、5、6中队的人进行喊话，“墙那面的友军听着...”然后被石头，泥团，甚至是鞋子攻击...
　　这样看着，想着，回忆着，到队长他们回来了，才回了神。
　　成才下意识的微微侧了头听他们跑上楼的动静，然后是房门开闭的声响。然后是有些杂乱分辨不清的走路声说话声水流声...在一个不长的时间后又归为平静。
　　他们都进入了睡梦中，成才却移不开脚，像被钉在了地上，这块土地，承载了许多人的汗水和泪水，所以就连泥土似乎都更沉重了和厚实了。那流失的汗水和眼泪也成为这里和他们之间的牵绊。难离。
　　站了半夜，天空渐渐变得清明，成才挪动了僵硬的脚，走到床边仔细的叠好被子，铺平床，退后看看，找不出一丝褶皱和斜纹才放过。
　　回到窗边，曲腿坐下，看着透入窗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明亮，成才知道，太阳升起来了。
　　天亮了，成才抬头对着桌子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作者有话说

　　说到风扇啊，上次我去参观某炮兵宿舍，用得是空调啦空调，当时心里就内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