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颜（清穿）》凌波微步

24、恶魔在身边（上）

　　“瑜伽！”
　　“朗师傅!”
　　“今天真是幸运，你每次过来弹琴，我总是赶不上，今天能为我弹奏一曲吗？”郎世宁走到钢琴旁边笑着问瑜伽。
　　“嗯，非常乐意为您服务。”瑜伽笑着想了想。
　　“今天是中国传统的七夕节，就弹首浪漫的曲子吧！”
　　说完，瑜伽低头弹奏起来……音符一个个从瑜伽的手指尖跳跃出来，在空气中翻腾雀跃，片刻间又融汇在一起，缓缓地在屋中流动起来。坐在钢琴前的瑜伽，背挺得直直的，瘦弱的肩膀微微地耸动着。浅蓝色的衣服包裹下的瑜伽，看起来优雅而从容。挽在脑后的发髻上，有几缕发丝松散地滑下来，落在脖子旁。
　　九阿哥站在门口默默地听着，隽永的曲子中弥漫出浓浓的情感和淡淡的忧伤。九阿哥看着瑜伽单薄的背影，曲子和人仿佛在一起陷落，被略带忧郁的蓝色包围着，厚重的能迷住人眼。一曲终了……
　　没有人说话……
　　直到最后的一星乐符的余音，安静的消失在空气中……
　　“真是首充满爱意的曲子！”郎世宁轻轻地说道，“为什么你的曲子里，总涌动着无限的情感，但又总是充满忧伤呢？就像你每一刻的笑眼，里面总带着难掩的哀愁……”郎世宁看着瑜伽真诚的说着。
　　“第一次在这个屋子听到你的琴声，还有那歌，我不禁在想，眼前这个姑娘会爱着怎样一个人呢？！”瑜伽抬起头，有点吃惊地看着郎世宁。
　　“呵呵，是我太冒昧了，不该这样问一位女士的。”郎世宁绅士地朝瑜伽表示歉意。
　　“没事儿……不过朗师傅，我真的表现的如此明显吗？”瑜伽耸了耸肩，看着郎世宁。
　　“嗯……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郎世宁抱歉地回道。
　　瑜伽嬉皮地苦笑了一下。
　　“咚，咚，咚。”
　　瑜伽和郎世宁同时转身看去，九阿哥站在门口一副玩世不恭的老样子。瑜伽看到九阿哥的瞬间，头马上大起来。眼里的“哀怨”又重了不少。
　　亏他还知道敲门，学得倒是挺快的。可是……
　　“怎么又是你啊！！！！！！”瑜伽无奈地呐喊出心中的感慨。

　　下一刻，瑜伽和九阿哥出现在京城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瑜伽一脸不乐意，心里诅咒这个恶魔。从御花园事件之后，已经一周过去了。这一周，九阿哥每天不是派人来找她麻烦，一会要吃这个，一会儿要玩那个，这些统统要瑜伽做好，给他送去；要不然就是亲自登门“找茬”，说这儿又痛了，那儿又痒了。刚开始瑜伽抱着良好的“赎罪”心理，九阿哥要什么，瑜伽总是尽量做好。到后来渐渐才觉得事情的苗头不对，可是那时侯已经完全被这个“冤魂”缠上了，就像一块扭股糖一样，哪里还撇的掉。完全一个字，死磕，粘牢不放了。九阿哥对此的解释，美其名曰就是：要瑜伽负起责任来。
　　瑜伽用仇恨的眼光侧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人，九阿哥朝瑜伽投来一个完美的微笑，呕的瑜伽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恶魔，彻底的恶魔。瑜伽深感自己是“穿”不逢时，怎么过来就遇上了这么个对头。瑜伽，你要撑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再坚持两天，再坚持两天就好了。瑜伽深深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口气就能把自己的肚量撑到最大。然后终于冷静了许多。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颇为热闹。瑜伽边走边看，故作轻松地问道：“你刚刚在门口听到了些什么吗？”
　　九阿哥支着手中的折扇，翻了翻小摊上的东西。随口回道：“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瑜伽心里恶狠狠地来了一句，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是该听见的，什么是不该听见的。但是面上还是一团春风洋溢地问道：“哦！不知道你听到精彩的没有!”
　　九阿哥看着瑜伽，嘴角一笑。又来了，又来了，瑜伽最受不了他笑的样子，迷人的外表，阴险的陷阱。时不时还会装出一副受伤、难过的表情。虽然说确实挺可爱，所谓男女老少通杀的招牌杀手锏。也不知道他用这招“诱骗”了多少纯情少女。瑜伽也算是深受其害，不过就是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最后还是成了他的苦力做这忙那的。瑜伽决定一定要早日脱离苦海，所以不管九阿哥怎么折腾，她都忍了。
　　九阿哥看着瑜伽，刚刚明明还气鼓鼓的，像只包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八哥了！”九阿哥轻蔑地说道，“他的风采，你再怎么学也是学不来的，难道不觉得有东施效颦之态吗？”
　　忍字头上一把刀，在现代社会的打磨下，瑜伽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沉默是金的道理。没想到一遇到九阿哥就沉不住气，甚至更加火爆起来。
　　MD，跟你拼了。
　　“你……”瑜伽已经准备好了一堆多年不用，快烂在肚子里的脏话，正待倾口而出。
　　九阿哥听完一个“你”字，就知道瑜伽恢复正常了。不知道为什么，九阿哥从来都坚信，女子温柔如水的才是最好，偶尔来几个泼辣货也就是尝尝鲜。但是在瑜伽这里，她时而的温和婉转，时而的俏皮活泼，时而的尖刻辛辣……她仿佛有无数面，每一个面自己都想看到，每一个面自己都喜欢。无论她是什么模样，只要是她自己的就能让九阿哥欢喜起来。这时侯的九阿哥虽然心里对瑜伽有了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感，但是却不屑也不愿意表达出来。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所谓阅女无数，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这是他不愿意面对，也不想面对的问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瑜伽，就不由自主地想惹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心里纵然有另一番思量，说出口，又成了另一幅模样。
　　“你刚刚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九阿哥懒懒的一句话，生生地打断了瑜伽满口待喷的脏话。瑜伽就像一个刚充满滚水的热水瓶，一个塞子从天而降，狠狠地按下来。水瓶中的热气欲喷不喷，憋死人。
　　瑜伽涨红了脸，骂人的激情和威力也顿时小了下来。只好叹口气，自认倒霉，谁叫自己并不擅长骂人说狠话呢。
　　“致爱丽丝。”瑜伽没精打采地说道。
　　九阿哥看着瑜伽的样子，心里笑得痒痒的，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谁写的？”
　　“这首曲子是一个很厉害的音乐家写的，是送给她心爱的一名女学生的……”
　　“师生！”
　　“对啊，这位音乐家当时已经40岁了，他的女学生刚17岁，他特意为她写了这首曲子，形象单纯，技巧浅显，很适合初学者弹奏的钢琴曲。”
　　“既是师生，又怎能相恋。”九阿哥虽然“博爱”，但对于这些所谓的“人论道德”还是深为信奉的。
　　“师生恋不是很正常嘛，只要相爱，有什么关系嘛！”瑜伽不以为意地回道。
　　九阿哥这些日子来也见惯了瑜伽的“特殊”行径，见怪不怪地说道：“那你心里的恋人是什么样的！”
　　瑜伽心想，他还是听到了。于是灵机一动、避重就轻地回道：“我心中的恋人嘛！是一个我可以面对面跟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瑜伽迅速地说完这段经典台词后问道：“老板，这把扇子怎么卖的？”
　　九阿哥没想到瑜伽会说出来，一般女人被问到这类问题，不都该扭捏作态的吗？而且她还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要对她好，宠她，不能骗她，答应她的事情都要做到……一字一句九阿哥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扇摊老板看着瑜伽一口气不歇的说完这段话，面部红，心不跳。明明是个公子哥的打扮，说话的样子却又像个姑娘。心里奇怪归奇怪，还是做生意要紧，老板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公子真是有眼力，这把扇子……”老板还没说完，就又被九阿哥打断。
　　“这扇子看似做工精细，但实际上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次货’，每根扇骨的质地不一，厚薄不均，即使上了色，也掩饰不了本身的残质。”
　　九阿哥说的老板一脸尴尬，瑜伽听着觉得佩服，到底是位阿哥，看这些东西的眼光就是不一样。大街上今日很是热闹，几个人正站在扇摊前。听完九阿哥的话，都转头离开了。瑜伽看老板一脸苦笑，心有不忍。拉了拉九阿哥的衣角，低声说道：“人家小本买卖不容易，比不得你开的宝亭阁，何必断了人家的生路。”
　　“老板，这扇子我买了，给我两把吧。”说完便要从自己的荷包里拿银子。
　　“这扇子哪里需要你用银子。”九阿哥阻止道。
　　“是啊，是啊，银子太多了。”老板一个劲地点头道。
　　“那怎么……”瑜伽看着九阿哥问道。
　　九阿哥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钱说道：“用这个就够了。”
　　“够了，太够了。”老板笑着接过铜钱。
　　晕，好久没用钱了，连钱怎么用都不知道了，瑜伽心里苦笑。
　　“你要这白面的扇子有什么用呀？”
　　“嗯~可以自己写嘛……”
　　“那边好热闹，咱们快过去看看。”说完，瑜伽等也不等九阿哥，就朝人堆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