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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太一 ...

  •   hapter7
      午餐时间,叶诡和要好的几个女生把课桌拼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嘻嘻哈哈地聊天。
      赵敏从叶诡的饭盒里夹了一只炸虾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哇,真好吃。诡诡,你家人对你可真好,每天的午餐都不重样的。”
      叶诡笑笑,她的午餐是家里的佣人张嫂给准备的。
      方菲笑话赵敏:“贪吃鬼,我看诡诡的午餐一大半都是进了你的肚子。”
      赵敏忙把自己饭盒里的水果沙拉拨给叶诡一些:“尝尝这个,要沙拉酱吗?”
      叶诡也不客气:“要一点。唔,真好吃。”
      方菲突然小声说:“看,匪行今天也在教室里吃饭啊。”
      叶诡扭头一看,匪行站在窗边望着操场,正在啃一只白面包。赵敏小声说:“他还不如出去吃呢,待在教室里我都觉得气压低得要窒息了。”
      对她的夸张方菲有点不满:“胡说,匪行其实人挺好的,他就是不太会和人交际。”
      赵敏说:“哟,菲菲,你怎么突然替匪行说话了?该不会是……”
      方菲脸一下红了,叶诡也觉得惊讶:“不会吧?菲菲你喜欢匪行?”
      方菲咬着筷子尖,点了点头。
      赵敏吃吃地笑:“还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呀,菲菲居然喜欢不良少年。”
      方菲偷偷看了眼匪行,小声说:“他光吃面包多干哪,我这里还有盒牛奶呢。”
      赵敏怂恿她:“那你拿去给他喝呀。”
      方菲心动。
      叶诡却不赞成:“还是算了吧,那个人不知好歹的,再给你难堪。”
      方菲犹豫:“不会吧?”
      赵敏继续怂恿:“去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女追男隔层纸,一来二去的他就会对你有好感了。Fighting!”
      方菲果真站起身,拿着牛奶走向匪行。叶诡和赵敏都紧张地看着。
      “匪行,”方菲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匪行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看她。觉察到匪行的视线,方菲害羞地低下头,把牛奶往前一递:“光吃面包嘴会发干的,喝点牛奶吧。”
      匪行一怔,看看眼前含羞带怯的少女,又看看正盯着自己看的叶诡,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牛奶,接着继续看着窗外吃面包。
      方菲欣喜地跑回座位,捂着胸口小声说:“他收下了他收下他收下了……”
      叶诡笑着拍拍她:“好啦,我们都看到了,你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赵敏很得意:“OK,菲菲你要再接再励!”
      正想讨论怎么帮助方菲追求匪行,忽然有同学喊:“叶诡,有人找!”
      叶诡扭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男人,目光顺着说话同学的视线追踪过来,落到叶诡身上。
      匪行也听到了,冷冷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打开牛奶,咕嘟咕嘟地喝着。
      赵敏问:“诡诡,那人是谁啊?”
      叶诡想了想,笑道:“不知道。”她把筷子放到饭盒上方,用纸巾抿了抿嘴,轻盈地站起来,走向那个人。
      “你好,我是叶诡,请问有什么事吗?”站在那个男人面前,叶诡娇小得简直像个孩子。
      男人低头看了看叶诡,像是怕吓着她,降低了音量说:“你好,我是宾斯保险公司的特别调查员宋永文,关于范氏慈幼院有些事想询问你。”
      叶诡一派天真地看着他:“保险公司要给慈幼院理赔吗?”
      宋永文微微一笑:“方不方便我们去外面谈?你瞧,我这么大块头,堵在你们教室门口多碍事啊。”
      叶诡笑了笑,跟着他往外走,右手放在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匪行不必跟来。匪行收回视线,将喝光的牛奶盒捏扁,一个远投,扔进了纸篓。

      走到校园深处的小湖边,叶诡停下来:“慈幼院有买保险吗?”
      宋永文很文质彬彬地说:“范氏慈幼院的管理层和我的公司有些关于寿险方面的合约,根据慈幼院的正式记录,叶同学是最后一个从慈幼院被人领养的孤儿,手续清晰,而且领养你的家庭又比较有名气,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容易找到你。不知道叶同学还记不记得在慈幼院里发生的事?”
      叶诡笑意盈盈:“宋先生记不记得你十岁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宋永文愣了一下:“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我也是。”叶诡笑笑,扭头看了看被风吹得波纹荡漾的湖水,湖面上飘着浮萍和绿色的藻类植物,因为是活水,水质还很清澈。她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像会被随时打破的幻影。
      宋永文认认真真地看了叶诡两眼,来之前他以为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口中套话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看来这个笑容天真的少女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想了一下,说:“叶同学有看新闻吗?”
      叶诡笑笑:“我只看娱乐新闻,国家大事我不关心。”
      “呃,不是国家大事,只是一条社会新闻。慈幼院里挖出了一具儿童骸骨,你知道关于那具骸骨的事吗?”宋永文再次调整自己的策略,选择了单刀直入。
      叶诡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突然说:“知道。”
      宋永文眼睛一亮。
      叶诡说:“是我杀的。”
      “啊?”宋永文一惊。
      叶诡平静地说:“他抢我的布娃娃,我就用铅笔刀把他捅死了,然后用铅笔刀挖了个坑把他埋了起来。现在终于被发现了吗?啊哈,果然人是不能犯罪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好吧,我认罪,把我抓起来吧,让我用我的余生来忏悔……”
      宋永文的脸越来越黑,傻瓜也听出来叶诡是在消遣他了。见他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叶诡捂着嘴笑了起来:“哎呀哎呀,大叔,拜托你,挖到骸骨关我什么事啊?你该去找警察吧?要是年代久远,你还可以去找找考古学家什么的。找我做什么啊?”
      大叔?宋永文额头青筋一跳。
      叶诡似乎真的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一样,笑个不住,随手在宋永文身上拍了拍:“大叔,我午饭还没吃完呢,不陪你聊了。BYE BYE。”呵呵笑着走了。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宋永文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目光冰冷。
      在宋永文注视着叶诡离开的时候,格雷学院的一间音乐教室里正在展开另一场问询。
      叶谍倚着钢琴站着,姿态懒散;唐训坐在椅子上,啃着一只苹果。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叫太一的少年,根据酋长给的资料,十七岁的太一也是范氏慈幼院收养的孤儿。
      太一没有穿校服外套,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上面两颗,露出脖子上缠着的绷带,笑容温柔的脸上贴着创可贴,左手腕也用绷带包扎固定。
      唐训打量再三,忍不住问:“你是和人打架了吗?”
      太一微笑:“没有。”
      “被领养的家庭□□?”
      “我没有被领养,离开慈幼院后,意外得到了一个远房亲戚的遗产,所以一个人住。”
      “那你的伤……”
      “嗯,没什么。”
      唐训把苹果啃剩一个核,抓抓头发,拿面前这个气质温和的少年毫无办法,只好求助似地看向叶谍。叶谍瞪了他一眼,明明是来向太一询问事情的,唐训这家伙一开始就偏离了主题。
      叶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亲切地说:“太一,我是叶诡的哥哥,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哥哥,不用太拘谨。”
      唐训腹诽:上来就借着妹妹拉关系,叶谍你也太不要脸了。
      太一微笑:“叶大哥好。”
      叶谍毫不脸红:“这次我和唐训来找你,是为了慈幼院里挖出的那具骸骨的事,呃,你应该听说了吧?”
      太一微笑:“听说了。叶大哥想知道什么?”
      叶谍犹豫一下,道:“听我妹妹说,你们过去在慈幼院里经常受到虐待,能说一说是怎样的情况吗?”
      太一依旧笑得温柔:“功课做得不好,院长就会罚关小黑屋,不许吃饭。寝室没整理合格,院长会用皮带抽脊背。衣服没有洗干净,会被院长扔进蓄水池里,如果不会游泳的话就会在淹死之前被拉上来。吃饭的时候掉米粒,会被打手板。晚上起夜,会被赶到院子里罚站。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会被罚绕着院子一直跑到休克。院长午睡的时候谁都不许大声说话,不然会被打嘴巴,匪行小时候是个话篓子,牙齿都被打掉过。未经许可擅自离开慈幼院,被抓回来以后要吊在树上,用树枝抽打小腿。有时候什么错都没犯,如果院长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太好,还是会受罚。”
      叶谍慢慢将右手放到身后,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似乎他还对你们有性侵犯。”
      太一还是那样心平气和:“是的,他是个变态。”
      “那你记不记得,当年是否有孩子被虐待至死?”唐训问。
      “没有。”太一回答得十分肯定。
      唐训怀疑地反问:“真的没有?”
      太一笑了起来:“真的没有。他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人弄死的。不过,我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子实在受不了那种生活,就自己跳进蓄水池自杀了。害得大家有好几天都没有净水洗澡。”
      唐训暗中皱眉,这个太一实在是古怪,谈起过去所受的虐待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陌生人的事情,而说起自杀的女孩也是十分冷漠。
      “那对于那具骸骨,你有没有什么印象?”叶谍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慢慢擦拭,不再注意观察太一的表情,反正太一的表情也只有那一种——温柔的微笑。
      太一站起身,走到窗边,不知道叶谍和唐训通过什么渠道让校长借了这间空的音乐教室给他们用,还允许他们把上课中的太一叫过来询问。他心里真的很好奇叶谍和唐训的身份。音乐教室在三楼,伸手到窗外就能够到梧桐树的叶子。太一摘了一片,将叶茎在手里捻了捻,松开手,望着叶片直坠下去。
      “太一?”长时间等不到太一的回答,唐训开口叫他。
      太一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惊讶地看着唐训:“什么?”
      唐训和叶谍对望一眼,叶谍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太一若有所思:“哦。”他突然用头狠狠地撞在墙上,一片鲜红的血花立刻在雪白的墙壁上绽开,叶谍和唐训都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都呆呆地看着太一。
      太一微笑着,又用头撞墙,咚咚的声音震得唐训心惊胆颤,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太一的腰,将他从墙边拽开。太一没有反抗,笑嘻嘻地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沾了满手的血在眼前看。
      唐训慌慌张张地从叶谍的兜里翻出手帕捂住太一的伤口,惊道:“你干什么!”
      叶谍戴好眼镜,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太一,嘴唇抿得紧紧的。
      血婉延地流过太一的眼睛,他索性闭上眼,笑:“校长没告诉你们吗?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了地自残。嘻嘻。”诡异的笑声让唐训打了个寒颤,难道他脖子上的、手腕上的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叶谍冷静地道:“自残玩得这么狠,会死的。”
      太一睁开眼睛,透过血红色的雾看着叶谍,从他进入音乐教室以来第一次没有笑,但那张漂亮的脸上神情依旧温柔。过了一会儿,他咧咧嘴,又开始微笑:“死的话,就好了。”
      对太一的问讯血淋淋地中断了。
      将他送进医务室,校医那种不耐烦的表情显示太一出入此地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关门出来的时候,唐训还听到那个校医的嘟哝:“想死就去大街上随便找辆车撞一撞,在学校里成天玩自残是吓唬谁呢?真不明白校长怎么还不把你开除。”
      回到音乐教室,唐训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个太一精神有问题吧?妈的,笑起来挺温柔个小孩,怎么说撞墙就撞墙啊,吓得老子心惊肉跳的。他是不是被范青鸿给虐待成这样的?”
      叶谍正站在墙边研究上面的血,淡淡地道:“或许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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