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空那片蓝》滟久久

9、让我做部长

　　咚咚……

　　擦干了我的眼泪，抹了抹鼻子，尽管顶着肿得像是核桃的一双眼，我却还是尽量使得自己不那么狼狈。
　　哭完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手冢竟然拉着我来到了龙崎教练的办公室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也有些不敢问，但却还是乖乖地跟来了。
　　不过，也真是意想不到。
　　当年我认为可以适合我的人或许是不二，但没想到，今天最了解我的竟是青学的移动冰山——手冢。
　　真是夸张地搞笑。

　　哗——
　　门突然被打开了，龙崎教练熟悉的脸庞猛地出现在我面前，猛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抬头看去，我精准地对上一双略微苍老而又明澈的双眸，而那双眸子，正以异常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续而又看看手冢。
　　“龙崎教练。”
　　手冢的声音续而从我身旁响起，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淡：
　　“在我走之前，我想，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有些不安地抓紧了手指。

　　“进来吧。”
　　龙崎教练将门敞开了些。
　　*** ***
　　“手冢，你应该是在机场的，怎么又回来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龙崎教练还是老样子，梳着个很不适合她的年龄的高马尾，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外加一件肉粉色、有些发旧的外套。
　　我和手冢并肩站在她面前，手冢面无表情，我紧张地低头掰着手指。

　　“还有两、三个小时，所以就回来了。”
　　手冢轻简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龙崎教练摸了摸下颚，目光逐渐转移到了我身上，“那么……她……”
　　我鼓起勇气迎上龙崎教练的眸光，却发现她的眸中闪烁着一种比疑惑更加复杂的神情，我也由此恍然大悟——
　　她一定是看到了。
　　昨天手冢在临走之前和每个青学正选比赛，她不可能不在场，那么我和不二的那场战争，她肯定也和其他正选一样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由得有些头大。
　　唉，真后悔当时为了不二加入女子网球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天的事儿，说不定消息已经都传到了女子网球部那里了！经过不二昨天给我的一番教训，我还怎么在网球部里抬头？
　　没办法。
　　我黯黯感叹。
　　说我是懦夫也好，说我逃避也好——退部退部！越快退越好！

　　“关于她，这件事情，正是我要向您禀明的事情，”手冢嗓音郑重，“我知道对您来说，在我离开之后，能够带领青学正选的最佳人选是大石，但是——”
　　龙崎教练扬眉看着他。
　　接下来，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差点让我整个人当场昏厥——

　　“——我走了之后，请让这个女孩担任部长的职位。”

　　果然，龙崎教练听了这话“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我，半天膛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耳旁更是早已“嗡嗡”一片，整个早已处于半昏迷状态。
　　“手冢……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愣怔了许久，龙崎教练才有些结巴地问手冢。
　　“……”
　　手冢抿唇不说话，想必是他在想该怎样解释这件事情，也在考虑是否该把真相告诉龙崎教练。
　　我的神智逐渐清明，血液继续在血管内安静正常地流动。
　　事情的真相……我咬咬嘴唇，并不是对龙崎教练有偏见，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教练，请相信我的决定，是为了网球部，是为了青学。”
　　良久，手冢才缓缓地开口，我也随即长长舒了口气。
　　“可是，手冢……他，你……大石……唉！”她长叹，有些担心，“就算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他们怎么可以……”她欲言又止，看看我。
　　……怎么可以让一个一年级的、弱弱的小女孩来当部长？岂不是让其他学校笑掉大牙？我在心中默默地替龙崎教练说完了这句话。
　　我叹气，龙崎教练的担心我也明白。况且手冢并没告诉她决定的原因，她能把这个荒谬，不合理的建议听进去就很不容易了。

　　“他们会理解的。”
　　手冢注视着龙崎教练，又注视着我：
　　“逐渐地，他们会的。”
　　“手冢，你……你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吗？”
　　“是的，教练。”
　　龙崎教练无奈地看了看他，叹气，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论你的决定、想法是什么，你一定是为青学准备了最好的打算。”语毕，她又看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秋木果。”
　　我低低回答。
　　她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勉强微笑，拍拍我的肩膀：“听手冢部长的吩咐，照顾好网球部正选，不要辜负他的期望。”然后，她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是，教练再见。”
　　手冢转身，我也含含糊糊地随口说了声，急急忙忙地跟着手冢走了出去。
　　*** ***
　　走廊内。
　　午休时分的教学楼里空空荡荡。玻璃窗外是喧闹的操场与宁静的樱花林，天空蔚蓝而无云，暖风正缓缓吹进。

　　“手冢前辈，为什么要让我做部长？”
　　走出龙崎教练的办公室不久，我立即跟在他后面追问。要知道，动漫里，部长的职位可是大石的，我可不想和他抢。而且，带领青学进军全国的重大梦想，我怎么担当得起？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在你的世界里，我们大家是一本漫画书，那么，”他停住脚步，转身凝视我，“你一定也知道未来，是不是？”
　　我哑然。
　　沉默，然后点头。
　　我不否认，但是在动漫里，没有我的帮助，青学一样进入了全国大赛。至于最后的输赢……我便并不清楚了。但既然是漫画，主角们都不会输就对了。

　　他看我半晌：
　　“我相信大石可以实现进军全国的梦想，但是，或许他更需要你的帮助。”
　　我皱眉，还想拒绝，可却被他打断。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担这么大的任务，或许是担心正选们不甘心、不服。可是，你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可以将青学变得更加强大，让进军全国的梦想更加容易实现。”
　　我默然，果然是手冢部长，一心一意都为青学着想，都为大家着想。

　　许久。
　　我坚定地对他微笑：
　　“好，我答应你，一定帮助青学打入全国大赛。”
　　算是把还个人情吧——两年前，我的警告让他受伤，迫使着他在今天这种紧要关头离开青学。那么今天，我就把欠他的还给他吧！
　　*** ***
　　下午三点左右。

　　不知道怎么着，我竟稀里糊涂地站在了青学男子网球部部员面前，身穿着淡色的短裤与上衣，肩上披着手冢留下来的正选外套，沉默地、无声地，站在那里。
　　七个比我高出半头，甚至一头的正选呆泄如雕塑地站在我面前，愣愣地看着我这个“新部长”，许久许久石化性地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却吐不出来一个字。其余的部员更是议论纷纷，对我指手画脚。

　　大石尴尬地咧着嘴站在我身旁，尽管手冢在走之前特地嘱咐他要照顾我，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现在仍旧属于惊呆状态。
　　“啊，那个……大家安静一下！”
　　摆了摆手，大石终于让沸腾的网球场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这，咳！”他清了清嗓子，“这是手冢部临走之前决定的替补部长——秋木果同学，现在在一年二组……”

　　“喂，大石前辈，手冢部长怎么会让一个女生当临时部长？”还没等大石说完，桃城早已充满疑惑地打断了他，挑眉看向我，“而且……还是一年级——啊！”
　　我微睁眼睛，只见龙马正很不爽地踩了桃城一脚。
　　“龙马！”
　　桃城举起球拍就要去敲他。
　　“喂、喂！桃城你安静一点瞄！”英二一巴掌拉住他，好奇地低头打量着我，“我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吶！你不就是昨天那个被不二——唔唔……”
　　还没等他问完，早已有人趁机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推到了后面。

　　我淡然微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却并不在乎。
　　“见过各位前辈，我是临时代替手冢前辈替补部长，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指教。”我礼貌地对所有人鞠躬，余光隐约地瞥见了不二惊骇而又充满寒气的眸光，淡淡跳过，继续微笑，“我知道各位前辈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以外和我还不是很熟，但是我不会辜负手冢部长的期望，一定会带领青学打进全国大赛的。”
　　“口气可还真不小……”
　　龙马扬眉盯着我低喃。
　　“唉？大石，如果关东大赛期间，我们部队突然出现个女部长，那不是违规的么？”河村挠着脑袋看向大石。
　　“河村前辈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青学违规而失去比赛的权利。”我解释，“我可以戴假发，穿比较宽松一点的衣服。但是正选制服……”我看看肩膀上长过头的外套，哭笑不得地看向大石，“……一定要重新订做。”
　　“啊，这个没问题……”
　　大石急忙点头。

　　“秋木果学妹，”
　　不二的声音随即响起，冷冷而又挑衅的声音，我抬头，他正看着我：
　　“希望你能真正实现你的诺言，尽心尽力地指导大家。”
　　我淡笑，迎上他的眸光：“那是当然。”
　　“但，据我所知，”不二恢复和蔼的微笑，“你似乎不会打网球。”

　　此话一出，方才暂时被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针尖般的眸光向我射来。

　　我淡笑，很直白地回答：“是，不二前辈说的没错。”
　　周围一片尴尬的死寂，大石的额角已经布满了冷汗。
　　“但是既然以后要和大家相处，那么我今天就坦白一点儿，”我扬起唇角，平静的眸光淡淡扫过每一个人，“我的确不会打网球——我根本就没有碰过球拍。但是，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不会辜负手冢前辈的希望，更会尽心指导你们每一个人。当然，我不会不合理地指导你们，至于相不相信我，那是你们的选择。”

　　“……”
　　一阵长长的沉默。

　　我有些后悔了，给正选们留下的印象果然还是有些嚣张了吧？或许语气应该再和蔼一些、再亲切一些、再谦虚一些、再……不像我自己一些……
　　算了吧。
　　我淡然看向天空。
　　无论重生多少次，我——终究还是我。

　　“青学下一战的对手是城成湘南中学校，请大家先绕着球场跑十五圈作为热身，”我强制着将自己从思绪中拉回，“在那之后，我会安排模拟赛。”
　　“是！……‘部长’。”
　　“部长”这两个词，声音很小很小。
　　*** ***
　　半个小时过去了。
　　正选们已经热身完毕，场上也已经开始了模拟赛。我正在场外观看着英二大石vs乾和桃城的比赛，深知成城成湘南有一大堆上等“作品”正等着他们挑战，正思考着该怎样能让青学赢得更轻松一些，却突然有人把我拉进了樱花林。

　　“你真的很厉害，竟然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地听你的安排。”
　　不二略带讽刺地站在我面前。
　　“看来，并非每个人都讨厌我。”我淡淡地笑了，料到他肯定会来找我，“那么，问题看来不出在我身上。”
　　他眯起眼睛：
　　“你想干什么？”
　　“培养青学。”简单的回答。
　　“像是‘帮助’手冢那样，‘培养’青学吗？”

　　我咬紧下唇，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冷嘲热讽，沉声而坚定地说：
　　“不二周助，我会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