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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威胁 ...

  •   医馆里,大夫替窦迟晚止血并包扎好了受伤的手臂,窦迟晚缓缓拉下袖子遮挡住缠绕着布条的手腕。

      一旁的糖儿不知从哪也讨来了一条细布条,一个劲往自己手上缠去,只是一只手根本无法打结,小手捏住布条这端,那端又脱了手折腾半天依然绑不上。

      君常蹲下来,帮糖儿将那不听话的布条打上了漂亮的结。
      糖儿高兴地来回看自己的手臂,她和阿晚姐姐一样缠着手了!高兴之余不忘将刚才代为保管的兔子糖画还给窦迟晚,“你的!”

      窦迟晚感觉到糖儿对自己的敌意少了许多,她接过糖画,看一眼君常,“嘎嘣”咬了一口,满脸得意。

      回到窦家的时候,糖儿已经在君常的怀里睡着了,把她交到负责她起居生活的嬷嬷那,窦迟晚和君常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君常帮窦迟晚推开房门,引她进到屋内,点亮油灯放置她面前茶几上。
      “等我给你打盆水回来。”

      窦迟晚将手臂缓缓放到桌上,不敢轻易动弹,微微抬头,“好。”

      夜里的井水更加清凉彻骨,君常只摸了一下,指节也已经有些发僵,他端着水盆不像习惯侍候人的钱庄那样,谨慎缓步,而是挺背大大方方地迈步,水沿着回来的路洒了一地。

      走到门口的时候,君常脚步一顿,感到屋内气息不对,他侧身闪进里面,出手迅速,蒙面人反应极快,躲开了飞来的水,却没偏得开回旋过来的水盆,被击中了肩膀。

      窦迟晚被双手压在背后绑着,嘴被那人用自己蒙面的布勒住,由于她的挣扎,嘴角处撕扯伤了,她感到火辣辣的疼。

      君常看清了屋里的黑衣人,惊讶之间叫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师父。”
      蒙面人看到君常,没有丝毫意外,自嘲道:“看来我庞山真是老了,连个丫头片子都带不走。”
      “师父,不要伤害她。”
      “为师这么做正是要保护她。”

      窦迟晚嘴巴张不开,但她在心底狠狠地问候了他,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有这样保护人的?何况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只要他不出现,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显然,君常也不相信庞山的话,他睨着庞山架在窦迟晚肩上的手,如若那指尖敢动半分,他便会毫不留情逼上前。

      这不正是师父教他的么,君常十岁的时候,一次林中训练,他被捕兽夹困住,他的师父不但无视了他的求救,还踩在捕兽夹上,让尖齿更深入了脚踝半分,居高临下地告诉他,除了自己,谁也不要相信,包括师父,没有人会第一时间考虑救你。

      “请您放了她。”
      庞山忽然一笑,“一把刀动了情,它就不锋利了。为师给你个忠告,还是趁早丢掉你这些毫无价值的情感吧,它们会毁了你。而且,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可未必!”
      君常霎时间便逼上前,屈起三指捏住了庞山的咽喉,就在同一时刻,庞山左手反扣,以同样的招数擒住了窦迟晚的喉咙。

      庞山被君常掐得扬起脸,用余光睥睨着自己的徒弟,“来啊,看看究竟是徒弟狠还是师父快。”

      两人僵持片刻,忽然默契地同时松开了手。

      呼吸突然顺畅,让窦迟晚猛然想咳嗽,但嘴巴被勒住,咳嗽的冲动变成了干呕。

      本以为不顾窦迟晚死活的庞山,在听到她咳嗽不是咳嗽、干呕不是干呕的声音时,立刻扯开了勒住她嘴巴的布条。

      窦迟晚嘴巴被解放,贪婪地喘息着,非常识相地没有大呼小叫。

      君常趁庞山松懈的间隙,把窦迟晚从床上拉起,一边给她解开绳子,一边护在身后退了两步。

      庞山自知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他说:“我只是要把她带走,这丫头是阿月的女儿,我绝不会伤害她的。”

      庞山此话一出,窦迟晚和君常同时惊住,“阿月”这个称呼还是窦迟晚告诉君常的,而且窦迟晚也是刚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叫做“阿月”的人,身旁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又是如何得知?

      “我知道你们很惊讶,但是现在我没工夫和你们解释,要不是那哑巴心软放走这丫头,我早就带着她回大漠了。”

      说完,庞山伸手要去抓窦迟晚,君常出手挡住,可是窦迟晚却没有随他的意躲在身后,反倒是拉开君常的手,上前一步站在了庞山面前。
      “那天救我到草屋里的女人是谁?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跟你走。”

      君常握住窦迟晚手腕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而后他感觉到她轻轻扯动手腕,他明白了她是在假意套话。

      可是,君常能明白,身为他师父的庞山自然也能懂,这招在他那都不能称之为“把戏”,因为实在太嫩。

      “我现在估计也没办法把人带走了,”庞山看了眼门外,“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想通了一并跟我回大漠,没错,徒弟你也跟我回去。如果第四天你们还没出现,我就直接把这丫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君常你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庞山说完,纵身翻滚飞出了窗外。

      这时,院子里火光亮起,钱庄带着窦家守卫冲了进来,破云叫了一声,随后绕着房间巡睃了一遍,东闻闻西嗅嗅,最后在窦迟晚脚边乖巧地趴下了。

      “你们没事吧?”钱庄一摸额头的大汗,“今晚破云一直叫个不停,总是让我来三姑娘这,还静动了守卫,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大家就闯进来了。”

      “没事,多亏你们进来把贼吓跑了。”窦迟晚拍拍钱庄,安慰他。

      钱庄和窦家守卫离开后,窦迟晚双腿无力地坐下,颤抖着双手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一饮而尽,两杯下肚后,透心凉的感觉才稍稍压住了心里莫名冒出的恐慌。

      “现在想来,那草屋里的蒙面女人,和那件有药草香的衣服都很可疑……痛!”窦迟晚龇牙叫着。
      “别动,”君常继续手上的动作,将瓷瓶里的药轻轻地点在窦迟晚渗血的嘴角上,“现在连我都想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窦迟晚看着他,目光里表现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君常拆掉窦迟晚手臂上染了血的布条,刚才因为绳子的挤压,她的伤口又流血了,一边上药一边对她说:“从临安到这,我发现至少有两拨人在跟踪你。”
      “什么?一直跟踪着我?你为何不早些和我说。”

      “起初,我以为是冲我来的,便没有在意,但是后来又出现了另外一些人,我开始不确定他们究竟是在找我还是在找你,刚才我师父的话提醒了我,所以我才确定了那些人是冲你而来。”

      窦迟晚听得一头雾水,而且此时她的注意力都被手上的疼痛拉扯过去了,分不出神来思考。

      “那我简单的和你这样说吧,我师父已经消失很多年,但据我所知,他去过临安,也去过万兴典当,如果他想带你走当时便可以,可他恰恰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要带你走,正是说明了有另外的人在找你,他不能让你被他们带走。”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想这样做呢?他自己都说了认识那个阿月……我的生母。”窦迟晚实在无法将“阿娘”这样亲密的称呼按在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

      君常能如此肯定,除了刚才解释给窦迟晚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那日他出伏击任务的时候,半路杀出的所谓的“新王”手下,有意让他杀了窦迟晚以示忠诚,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要证明忠心的方式有很多,服毒受控,自残,甚至去帮他们解决棘手的敌人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这些都可以用来证明,可他们偏偏让自己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未免有点多此一举了。
      可是这一件事他不能告诉窦迟晚,他的身份不能让她知晓。

      “就如师父了解我,我同样也了解他,他不会因为个人的事情而去影响整个大局,或者说,他不会去做一件与大局无关的事情。”

      处理完窦迟晚的伤口,君常将药箱收拾好,“我们不妨去听听我师父的解释,而且离开这里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我再去给你打盆水来。”

      月华照进窗台,君常吹灭桌上的灯火,拥着被子躺下了。窦迟晚受伤却还倔强的样子,因为莫浅霜而生气闹别扭的样子,还有面对田书剑明里暗里的追求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样子,自己没有见过的还有哪一面的她?与她走得近了,自己好像也会把喜怒露于形了。

      窦迟晚和君常没经过多长时间的思考就做出了决定,他们要去赴庞山的约定。窦迟晚去哪,君常便会跟随去哪,这也许是他在以后漫长的没有任务的日子里,唯一的念想。

      如今,他们两个人就是这么莫名地彼此信任着,即使都在心底里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过窦迟晚对自己的身世依然没有捋得清,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父亲告诉她的真相,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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