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杨》顽事小猪

8、第八章 图隆斯亲王？

　　我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身子，他们没有人过来，不是说要把的丢到不知哪儿的什么旅馆里的吗？可是他们的行动呢？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很显然，这儿与我的想象很不一样。
　　见识了Ｇ那华美的别墅之后，我一直以为，这个被用作吸血鬼们开会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该简陋，可这个屋子还真不是一个简陋可以形容。足有八十平米的空旷屋子，只有四面墙壁，和我躺的那张垫子——我真该谢谢他们没有忘了给我弄张垫子啊。
　　这真是原装不能再原装的房间了。我在那粉白色的墙下转了一圈，犹豫着该不该出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以示我醒了，可是，我醒得不算太早吧，不会被他们怀疑偷听了他们的会议？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替我做出了决定，那扇门又发出了我已经熟悉的声音，一个打扮得很像街头太妹的女孩的脑袋探了进来：“你果然已经醒了，亲王殿下的力量又变强了啊。”她说，“亲王教你过去。”
　　“什么？亲王？”我问，刚才开会的人里，好像没有一个人被称呼为亲王的。
　　“是的。”那个女孩说，“图隆斯亲王殿下，Ｂ市血族的家长。”
　　原来就是那个图隆斯。我向那个女孩点点头，心中有些忐忑，刚才那个女孩是说，图隆斯感觉到我醒了吧，可是如果不在一个房间他都能知道我醒了，没理由刚才在这里时，他不知道我偷听才对。
　　图隆斯亲王的办公室显然比那个只余四壁的房间要好得多了，我喝着那个女孩端过来的咖啡，看着那个打扮很职业的人从转过身来面对我。
　　“我们又见面了。”那个男人说。
　　“你、你、是你！”我惊讶地指着他。竟然是那个在酒吧里跟我说话的男人，那个让我有想逃的欲望的男人。
　　“不错，是我。”那个男人说，“你不该感到惊讶的，我们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我以为在刚才听过我说话之后，你已经猜到了呢。”
　　果然！他知道我已经醒了。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不，没有什么。”他笑了笑，“我只是好奇，你真的以为没有人发觉你醒了吗？”
　　“难道你们都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概有三四个知道吧。”
　　那口咖啡在的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了。“你们怎么发现的？我、我很小心啊。”
　　“呵。”他笑了起来，平心而论，他的声音很是低沉悦耳，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他的话。“你只是一个幼儿，如果愿意，我们中甚至有人可以读取你的思想，你真以为你瞒得过一个富于经验的成年血族吗？”
　　又是这样的论调，显然我在Ｇ那里就听过了。“为什么不能，难道比我更早变成血族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优势吗？”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哦？我还是第一次听人问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一个血族的能力本就是随着时间增长的，不是吗。”看我好像又要说什么的样子，他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我，“我不是说年轻的血族就毫无希望，有很多年轻的血族要比年老的优秀得多，但是，那并不‘年幼’的，是不是？”
　　听听，我已经年近三十，却被屡屡当成“年幼的”孩子。我张了张嘴，见他露出一副更加感兴趣的样子，说：“我让他们查了这些年的后裔记录，你并不在其中，你能告诉我你是谁的后裔吗？”
　　“我……”我说，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是Ｇ的后裔，听过他们的交谈之后，我很确信他不会希望听到这个答案，可是，我又怎么凭空编得出一个吸血鬼的名字给他？我露出了一副不悦的样子，“我听说，这个城市的血族都不是那么善于八卦的。”
　　“当然，”他说，“你可以不告诉我，我总会知道的，有人在我的地盘发展后裔，而我又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实在不是很好。”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什么，然而太快了，我还没有抓到一点苗头，就不见了。这是个危险的家伙，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要提防他。
　　“好吧。”他说，“说正事，有人告诉我，你在酒吧里擅自猎食，并且，让人类看见了？”
　　“很显然你知道。”我说，他那个时候分明就在那个酒吧，我以为他走了，他根本没有走才对。等等，我抬起眼睛看向他，“是你，我以为是……”
　　他等着我说下去。
　　是的，是他，我说他的声音怎么就那么耳熟呢，我以为是G在跟我说话，一直说话，可是G根本没有跟过来，他没有来找我，那么那个引诱我服从本能的人，一定是他了。
　　“当然，你终于发现了。”他说，“你以为是谁呢？”
　　我以为是G。可是，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是你的家长？你的家长跟在你后面？他在指导你猎食？”
　　“你知道不是。”我咬着牙说，原来是这个家伙害得我终于吸了人血。
　　“是啊。那这就是你擅自的行为了，我原准备要你的家长承担责任呢，你知道，我们血族现在是有禁令的，不许让普通人发现我们的存在，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你犯了规呢。”他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我发现他作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和G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你、是你引诱我这么做的！”我说，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不。”他挑挑眉毛说，“是你渴望这么做。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不会！”我喊着，他做出要我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很肯定地说：“你会的。”
　　真是气杀我也，“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在我把人吸干前阻止我，那样你就不用伤脑筋怎么处理我了。”
　　“我没有义务替你的家长照顾你。”他很欠扁地说，“我宁愿在出了事之后惩罚你。”
　　我明白了，他根本不在乎人类看见了什么，保密条令什么的于他恐怕也只是笑话，他只是一个无聊的老血族，想看我的笑话而已。不然他为什么费神在后面跟着我，把我吓得半死，然后差点把自己送进猎魔人的枪口？
　　“那你在后面跟着我又是什么意思？”我说，“难道是想等我再犯几个错，一块儿惩罚？”
　　“我是有那个意思。”他说，一点也不照顾我的情绪，“而且你惊动了那些猎魔人，如果要惩罚你，应该会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我惊动了那些猎魔人，难道不是你惊动的吗？”我想起那个公园里那一股令我毛骨悚然的气息，那分明不是猎魔人发出来的，我根本察觉不出他们的存在，那是一直跟着我的图隆斯的气息。
　　“我那是在警告你。”图隆斯说，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当时一定不是为了警告我，他是想惹那个老猎魔人。
　　“反正那是你惹的，跟我无关。”我说，他怎么好意思赖在我身上呢？
　　“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么危险。”图隆斯眼神冷冷地说，“如果不是那个老猎魔人被我吓了一跳，你的脑袋一定已经在猎魔人的总部换赏金了。”
　　“你为什么救我？我并没有教你救我，谁会愿意一个偷偷跟踪他的人出手相救并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呢？”
　　“我没有偷偷跟踪你，我只是……”
　　“——难道你是光明正大地跟踪？”
　　“没错，我只是走在你身后而已，谁让你发现不了我呢？”
　　“……”我想起了装睡偷听他们说话的时候听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脚步声，无言以对。
　　“听着，孩子，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你应该回到你的家长身边——不管他是谁。”
　　他说话的语气让我心惊，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是G的后裔？“为什么你要主样说，‘回到’我的家长身边？”我问，以我最为笃信的语气。
　　“哦。这是一个问题。”他说，他那只夹着烟的手向颊边扬了扬，做出了一个潇洒的姿势，“那你的家长是谁，他为什么不肯尽力教导你呢，既然他都费神制造了你。”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他为什么会任由你的行为如此鲁莽？难道你的家长没有告诉你要尊重自己的本能，不要把自己饿死？难道你的家长没有告诉你不要引起普通人的注意？你的家长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如果他们不愿意，你根本发现不了那些比你年长，比你强大的存在？你的家长没有告诉你怎样躲避一个猎魔人的追捕？……那他真是一个失败透顶的家长啊。”他停了一下，“可是你又生来就不同于一般的低级后裔，那么，我要问，一个如此强大的家长，为什么竟然连教育后裔最基本的常识都做不到，难道你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的后裔不成，不，不，他一向只喜欢有最美丽的外形的人，而不是注重后裔的潜力，显然选中你的人注意的是后者。”
　　他说到传说中的那个人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喊了出来，还好我没有，并且，我居然还做出了一副很是困惑好奇的表情看着他，“谁，你说的谁，是你们讨论的那个G吗？”
　　“是的，”他漫不经心地说，“大部分的血族都很怕他，他是血族头一个无法无天的人物，虽然是长老会的成员，不过比流浪血族们更令人望风而逃。”
　　G当然是个危险分子，我早就知道的。只听他接着说：“可是尽管恶名在外，我并没有听说过多少关于他如何凶残的事件，我想，大家怕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是长老会里唯一一个没有派别的人，并令那三派都非常敬畏，他们一定以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吧。”
　　“难道不是吗？”天呐，G居然是三派之外的独立一派？
　　“当然不是。”图隆斯说，“整个长老会里只有十三个三代血族，却分成了三派，每一派有四个，G当然不可能是他们哪一派之一了，因为这会打乱他们的平衡。”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难道长老会他派别的时候还特地作了一下除法不成？我心里哀叹了一声，可怜的G，难道这就是他不问政事的原因吗？因为管也没有用？可是看到那个图隆斯的表情，我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拿我寻开心。“好了。”他说，“你还不承认你是逃出来的？”
　　“不！我不是逃出来的！”我立即说，“我、好吧，我没有家长。”
　　图隆斯挑了挑眉毛。
　　“我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失业小白领而已，”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这么倒霉，在我喝醉酒的时候被一个家伙吸了血，然后就莫明其妙地变成了吸血鬼！我不明白，他既然不肯教导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变成他的后裔？我都够倒霉的了！我想控诉他，可是你知道，我并不清楚要控诉谁才好。我原本就是个孤儿，我不愿意当个吸血鬼也是个孤儿吸血鬼，所以我不想告诉你我没有家长，好了，显然你不信，你逼我说出来了，你赢了。”我差不多就要声泪俱下了。
　　图隆斯不动声色地听着我可怜的糟遇，好像很有些同情，“给你初拥的一定是个大人物，或许他心血来潮，然后又觉得你可能不适合当他的后裔，然后……”他耸了耸肩。
　　他竟然相信了我的话？我立即明白这样的事一定在血族中不少发生。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那又怎么样，血族里有抛弃后裔的传统吗？我在您的地盘上诞生，却又属于您的管辖，这样一来我又算什么？你们不能把我变回去吗？”
　　他笑了“不，把血族变回人类的事只存在于传说当中，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血族的历史上有谁真的变回了人类，如果你只是碰巧被遗弃的血裔，你可以加入我们，图隆斯家族并不是一个大家族，可是它依然可以给你足够的庇护。”
　　“不，”我说，开玩笑，加入图隆斯家族，和G比邻而居？我得好好考虑。“如果我加入你们家族，那个制造我的人又出现了，我到底要听谁的，你的还是他的？”
　　图隆斯笑了，我感到他并不是真的要我加入他们，只不过是个口头的邀请罢了。“你当然可以拒绝我的提议，可是这样的话，我就得立即驱逐你出我的领地了，你可是触犯了规矩的。在那之前，你还得待在这里直到我们对付完那些猎魔人，因为你可能会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他们。”
　　“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让我听到你们的计划，既然你们都发现了我在听，为什么你们还要我听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是真正的昏倒了呢？”图隆斯说。我张口结舌，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可是，真是的，我为什么没有真正昏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