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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哥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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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嘉五年的秋天,无忧山的林子里落叶纷纷铺满地。
景安和景源两兄弟挽着竹篮在山林里采蘑菇。
弟弟景源五岁,圆头圆脑圆肚皮,头上两侧梳着一边一个的童子髻,正拿着一根头里绑着铁弯勾的细长竹棍站在一棵树下踮着脚往下勾木耳。“小圆子,快呀,快过来,这里有好多大雁菇哪”,“哦,哦”圆子忙不迭扔了手里的竹棍,拎起脚边的小篮转身往哥哥那边跑,一回身,粉白圆脸上正是赫赫然的圆鼻头圆眼睛,找了快一个时辰的蘑菇,脸上红扑扑的两团胭脂色,活似年画上下来的娃娃。
圆子跑到景安身边,哥哥景安九岁,跟弟弟一样的童子髻,麦色肌肤,已是个眉眼清俊的英挺小少年,正蹲在一棵被雷劈去一小半树干犹带焦痕的粗大松树下,拿着小铲把蘑菇连柄挖出,圆子也蹲下身,将哥哥挖出的一小堆蘑菇,一丛一丛的把底部泥多的地方用手扒了扔进篮子。
“圆子,这下可以让娘吃过瘾了,呵呵”圆子听了哥哥的话呵呵的笑,“哥,这大雁菇足有一篮子呢,再加上先前寻到的那些个鸡枞菌,够吃上几顿了吧?”
“嗯,能对付几顿了,花鼠炖雁菇,娘可想了小半个月了呢。”
“是哦,再配上娘的手擀面,呵呵,哥,昨儿我做梦还吃这个呢”
“小呆瓜,这下你也又可以敞开来吃个够了噢,这可是今年的第一拨,我说你昨晚怎么尽嘬我脚指头。”
“哥,咱们明明头碰头睡的,咋我嘬到你脚趾头了哇?!”
“说你呆还真呆,昨晚我不正在梦里练无影脚嘛。”
“那,那,哥,你,你昨天晚上有洗脚的对吧?”
不大会儿蘑菇堆满了竹篮,景安的篮子要大一号,他把弟弟篮里堆得高高的菌子又匀了一些到自己篮里。哥俩起身去了就近的水源把手洗干净,景安把腰里的棉布手巾子弄湿后先擦了把脸,又在水里搓净绞干,一手扶了弟弟的后脑勺一手给他把头脸上的泥星草屑都擦掉。再把洗干净的手巾往圆子的竹篮把上一绕,拍了拍蓝土布褂裤上的灰土,再给弟弟整理了腰带,拣了他刚才丢下的竹棍子,收拾了一应工具,小哥俩拎着各自的篮子嘻嘻哈哈的往回走。
哥俩熟门熟路的在林子里穿前绕后跳上跳下,半个多时辰后耳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大了起来,回到了山脚的一片竹林,竹林里用大卵石铺就一条蜿蜒小径,另有条小叉道通向深处的鸡舍,有一大家子的老少鸡们正在竹林里各处觅食。
过了竹林正是清澈的无忧溪水,溪流上一座石拱桥,桥下一群鸭子正嘎嘎而过,过了桥竟是几块巨石交错着搭成个天然的大门洞,门洞后5丈开外是一座院子。
正是秋阳高照时,粉墙黛瓦的院子依山势而建,门前一棵2人合抱粗的大樟树,树下空地上支着弹棉花的棕床,阳光下一对中年夫妇正手脚麻利的在做活,哥俩跑上前搁下篮子,在铮铮的弹棉声中跟这对汪姓夫妇大声问好。
刚站定,一条体型硕大的黑色长毛獒犬从小门里窜了出来奔到哥俩面前,哈哧着舔上圆子的小肥脸,这狗跟六岁的圆子一般高,通体乌黑毫无杂色。
“哈哈,早上没带你上山,毛毛你想我了吧”圆子搂着大狗的脖子,小肥手把油光锃亮的狗毛好一顿挠,一阵亲热后,大狗一低头衔了圆子脚边的篮子转身往院子里踱步而行。
“大毛你老惯着他好了,看看他这小脸可比城里珍记大包的肉还多”
大毛转头,看看景源再看看发调头的哥哥,黑眼珠子里完全是慈爱的光芒闪烁,喉咙里呜的一声回头继续走。
“哥,你看大毛说你傻呀,珍记大肉包哪有我家阿源可爱啦”
进了小门,是一处庭院,庭中间引了无忧溪水的半月形池塘,塘里红白黄等各色锦鲤悠游,一狗二人上了池塘上的竹桥,穿过六角竹亭,进了一处月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