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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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楠睡得很好。
早上被门外的响动弄醒。开门出去，一个小丫头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看到她出来，吓一跳，迟疑半晌才叫一声小姐，早饭准备好了。
林楠被她的称呼弄得很有意思。看一眼桌上的鸡蛋面包牛奶，说，去做粥。我不吃这些，以后也不要做。
看着小丫头唯唯诺诺下去，林楠觉得有些困顿，四处翻了翻，问，没有烟？
丫头跑出来说，小姐你，你要什么？
林楠眉头一抽，重复，烟。
小丫头啊一声，问，小，小姐你抽？
林楠额角又一跳，“难道是你抽？”
“不不不，我不抽烟的，我爸爸和弟弟也不抽。”
“……，……有没有烟！”
“我，我不知道。”
“……麻烦你帮忙找找！”林楠说完无力倒在沙发里。
小丫头连忙一团转。林楠瞅着她的背影，气愤地觉得这太有可能是柳□□派来，好让她记得教训的。太惨痛了。
林楠在沉默中惨痛着，在惨痛中绝望着。绝望着这个小丫头如果再这样下去，这日子真的没法过。
烟没有找到。林楠让她去买。
而小丫头提醒林楠，柳□□让她在家里等着，人家下午要过来。
林楠喝一口粥，笑问，我能出去？
小姑娘一听奇怪地窘了，慌不叠只说不不能。脸都红了，大约认识不到林楠是在挤兑人，也不会觉得她尖酸。
林楠看着她如此形貌，觉得无聊。让她赶紧着买烟。
一天过去，柳□□没有来。第二天来的却是林书亭。踩着晚上七八点钟的月亮而来，赶着晚上八九点钟的月亮而去。
彼时林楠盯着电视发呆。
丫头开门叫一声老爷。
林楠闻声而去，看到自己亲爹，憋不住笑，边站起来边问，黄小梅，你为什么要这么叫？
黄小梅，回头瞅瞅林书亭，又瞅瞅她，怕是犯错了，吱吱唔唔说，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林楠说，给老爷倒杯水。转眸想问亲爹要不要水。还没问出口，头便已经歪了，左脸颊迎过指尖寒气，麻痹后是热辣辣的痛。
她嘴角的笑都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一巴掌甩过来，她没吭气，黄小梅倒是惊叫出来。可怜见的孩子。
林书亭正当“怒发冲冠”，冷着眼睛说，从小到大怎么教你的，这种龌龊事也做得出。柳书言是谁？林家出不了你这样的人。
林楠被这两人弄得无语。黄小梅自她被扇了一掌后，沿着墙根偷摸摸蹭过来，不停骚扰她，这就是事多的人。
而另一个事多的人，特特的跑过来，不问你好不好，只为出一场气，表达对于让之丢脸丢到祖屋里去的当事者的厌弃。风度尽失。
还有她自己呢，只觉得值当了，不亏。
所以最叫林楠劳心费神的其实还是黄小梅。因为事后，黄小梅一边散着不解的惊恐气息，一边蚊子一样在她边上转来转去不停，不是塞鸡蛋就是往她脸上架冰块。她一把懒骨头被丫头弄散架。拜她所赐，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见缝插针没有一刻不热闹的了。
柳□□姗姗而来的时候，黄小梅大概因为前车之鉴，警觉着，林楠猜大约不是因为有救驾护主的意思，而是怕出现火爆场面又被惊到。
然而，林楠为黄小梅不忍。因为柳□□是个非常文雅的人，有意见没意见，她最多只同你喝茶聊天。
喝茶谈心，颇费心力，氛围却和谐。
柳□□坐下来，就支使黄小梅去倒了咖啡，优雅饮啜。人未语，文明高雅的气势就已彰显和谐。
既然柳□□有了大把的时间，林楠便不客气咨询了下，那个虽躲去厨房却仍鬼鬼祟祟听壁角的人影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柳□□似乎早有准备，问：不喜欢？
林楠摇摇头，实事求是，强调：相当不喜欢。
柳□□笑：那就忍忍吧，现在换人比较麻烦。
林楠表示理解，但仍不想马上妥协。现在妥协，待会儿就被“虐待”！于是抱怨：我一个人死不了。反正，你也不是怕我跑掉。
柳□□笑了，非常有兴趣地问一句：跑吗？
林楠说，你这是在暗示我表现得其实太沉闷平板，以致太无趣点了吗？
柳□□真的开心，笑道：不不不，你知道我非常生气。如果再给我添什么麻烦，你要认识到，下次的待遇就不会再有现在这样好了。
不会再有现在这样好了的处境，将会是怎么个坏法呢？
黄小梅竖着耳朵在听壁角，倒不是她有坏心，只不过是好奇。听得仔细，却是越听越觉得迷茫，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她自然听出来，小姐被夫人威胁了。可她矛盾的是那个不是威胁吗？可是为什么威胁的人不凶神恶煞反而如此优雅，而被威胁的人不是该生气或者害怕的嘛，可她们都那么从容。这已经足以让黄小梅怀疑是她听错了。她们不是母女吗，妈妈怎么可能威胁自己的女儿，她们坐在那里喝咖啡聊天却像朋友，她从来敢想像她把自己与她在老家的妈妈替入那两个人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太惊异了。
这完全超出黄小梅的思维，她的迷茫终于让她眼冒星星，难怪村里人都羡慕城里人，她也敬佩和仰望，像神一样的崇拜啊！
林楠往厨房扫一眼还是承认：嗯，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意。
柳□□笑，不赞同：你应该庆幸。庆幸还没有被锁在医院。待你足够仁慈。
林楠垂眸喝水，未几抬头做梦：为什么不让我也出国，只要一张机票，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前些天还在新闻上看到你又资助少年留学，你善名远播，何不也这样打发我。
柳□□失望：你当知趣，不该做梦。而且如果你是认为我所做的是在为你善尾，那么这个错误的认识很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你最好不要这样想。至于……，你惹出的麻烦让你的舅舅很生气担心，我们必须让他安心。
林楠默一默问：如果我站在柳书言一边，不回来呢？
柳□□哂道：从小到大我以为你已能明白一点。只要你知情识趣，稍稍守得一点分寸，这一辈子，便什么也不会让你缺。可你原来还是不明白。
柳□□遗憾：你不应该说出来。柳书言原本你就不该惹。
林楠觉得这没什么。只是，她自觉开始心不在焉。
……
黄小梅走过来，林楠说：去做饭。于是黄小梅没机会吱一声做饭去。
她将会在这里住下去。就像孤隐的人。痴癫生死，将会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柳□□来让她明白这一点，并确认。
这21层的三室两厅里，足以装得下她一个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外头灰蒙蒙的暮色。
以前那一个小女孩，早上穿着小小睡衣便跪在床边，趴着看自己难得在家的妈妈等她醒来的女孩，天上打雷落地成雨，躲在被子里担心不在家的妈妈会不会比她还不安全，比她还害怕的女孩，把自己那个来串门的表弟关在门外拒绝让他进来，只因上一次一个礼拜没见的妈妈抱他却不是自己而妒火中烧的女孩，那一时刻那个一厢情愿的女孩，叫现在的林楠想起来，才觉爱怜，才无奈。
她记得小小的柳书言那时汪汪的一双眼睛。现在方觉得是如此可爱可怜。
还好一切过去。
追根究底已然不需要。以往希望自己悟一悟，害怕自己困顿。悟那么久原来到此刻才得到，这才是真的满足了。
第二天，林楠等来了柳雁。
柳雁说：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是你弟弟。
林楠苦笑点头，是，你也是我的姐姐。
你……。柳雁说不出话。她回来一趟只为探亲，听说林楠这个丫头出现了，也知道自己爹妈要逼婚，她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她决计是要和儿子一起站在弟弟这一边的，恋爱自由嘛。她只是不知道，林楠这个丫头太逾矩了。
她指着林楠问，柳书言为你和陈可非大打出手，柳书言荒唐你也荒唐，你要毁了他。
林楠说，我不想。
柳雁冷笑，你不想，原就该知道你没什么事做不出，现在家里一团乱，陈可非说得是，无论如何，你不值得。
林楠想一想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昨天柳□□知会过她，是的，柳□□怎么会允许柳雁来呢？少一个人知道不是更快捷方便吗？她大约知道柳雁的态度。
柳雁说，你让我失望，我弟弟为你值不值得……
林楠沉默。她不敢同她说，她大约爱他，自己这一辈子能爱一个人信一个人并不容易，这有什么错呢！可关于这一件事，连她自己默默想一想其实都不敢太想。便更不敢这样说出来。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太配，说一说都不能，她自身如此卑劣，行事如此不良，确实不值得。于是，只要她自己这么认为就好了。
默默看柳雁摔门而去，她只能无语。
黄小梅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来的人从她身边错身而过。她小心让了让。目光怯怯盯了背影一会儿。这是她家小姐第一次要她回避。
她是谁呀？很生气的样子呐？来势凶凶去势恨恨。柳书言这个名字她听到好几次！唉，这里头有什么密辛啊？呜……不会是，不会是柳书言像她一样是个穷小子，被小姐看上了，然后，然后，呃，其实，她是跟小姐抢人的那一个吗？至于，夫人不让她放小姐出去，难道是夫人狗眼看人低？……这样夫人就太过分了呀……咦，这是什么声音？配音？
黄小梅一心一意创造着颇为青春的梦，直到室内传来一阵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才大悟。最是怕小姐殉情。
奔过去推门，门推不开才恍然这不是在她们村，于是掏钥匙，裤腰上摸半天摸不到，一想赶紧得可不敢闯大祸，从上身衣兜里摸半天摸到裤兜里终于摸出钥匙，急惶惶找钥匙孔，推门趔趔跄跄撞进去，没站稳就环顾一圈顾到小姐，她愣了半晌，吓一跳，心提到嗓子眼。
林楠还是站在落地窗前，只是落地窗没了，今日这个开春的一天沉闷得没有风。可这是在21层。
清晨还安静，天都没有醒，晨雾未散，背景静谧到有猎猎之声。黑色地砖上晶莹的碎玻璃。仿佛只要动一动，就打破一切，外面即是无间地狱，绝望得惊心动魄。
黄小梅看背对着自己的林楠头偏一偏，便后悔自己进来动静太大，她此时只怕林楠稍一刺激就会往下跳。她觉得这不能，还有那么多办法，远不至绝望到死的地步，万万不能死的。以动制静，她冲过去要把林楠拖回来。悬崖勒马，一切还可从长计议，至少还有仗义的她在。
林楠只是迟了一点，原要对黄小梅说，把碎玻璃扫一扫。我砸一砸窗，你也别忘叫人来修一修。对了，你知道找谁修吗？
她想，她只是想吹吹风。尽管可能没人信，兴师动众，她却真的只是想吹吹风。
风吹一吹她便好了许多。生死尔尔，她还嫌找死麻烦。绝望的人寻死，不望的人生死由天。
大致就是被爱被恨被弃置，她已经幸福圆满。松一口气，一切过去。
可这个莽撞的丫头，每天能够忙活个不停，一直在打扫房子，一直在不停说话，爱看偶像剧的丫头。她都觉得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的丫头，她哪里看出她是要找死呢？
黄小梅啊……
两只有景泰蓝的镯子，古旧已足够年头，先后掉在地面上，叮咚两声，变了型，出现断痕，便开始呱唧呱唧转着。
开车门的手停在半途，坤包滑落在地，柳雁双手捂唇发出尖叫。
四月十一日，多云。林楠坠楼。亡。
四月十二日，阴转小雨。尸体在当地火化。下午送抵。柳书言欲掀开那一方匣子。入眼木匣上锦帛下露出一角的蓝色，手顿一顿转身离开。晚，设灵堂。
四月十三日，中雨转暴雨。镯子随葬于灵山公墓。柳书言柳明程未至。午前回程。柳书言于桌后对柳雁说，姐，我恨她。柳雁转开视线，未开口。
雨断断续续下至月底未歇。
五月四日，晴好。柳明程于天元宴请苏家。柳书言缺席。
五月十日。柳雁携儿出国。
又二月二十一日柳书言迎娶苏副省长独女。
二月二十五日柳雁于帝都离境。
九月，传喜讯。
十二月，柳明程中风。
又一年，柳家得一孙。柳雁寄来长命锁一把，手镯一对。
同年，林书亭于幼稚园门口遇车祸，轻伤。柳□□应邀访法，留半月。
隔一年。柳书言离婚。
苏可盈说：你一直没有忘记过她。真是太可笑了。我跟一个死了的鬼争？跟一个心理有病的鬼争？别怪我，你什么也没有给我。柳书言，我们离婚。孩子我不要……
柳书言点点头说：一个月后他会外调海外。离婚的事由律师跟你谈。
停一停，苏可盈泛白的脸上浮起恶毒的笑，说：你不知道那一晚她跟我说了什么罢……
那一晚，林楠问苏可盈：如果柳书言是你的。那么你能否容一容我？你们结婚，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只作亲人。
她当时说：要么你自信有让柳书言护你一辈子的魅力，要么你只能是做这神奇的梦。没有人会让你踏入家门一步。
柳书言转身朝外，看不见神情，可苏可盈仿佛已见到她想见到的，得到预谋的快慰。久不被提起的死人，谁说毫无价值。
苏可盈离开时，声音尖锐：她多清纯多无辜多茫然。柳书言，你忘不了她，你恨她吧？当年是她自己走的。你恨她一辈子，也一辈子都不能恨我，你欠我的。我只是不甘，赢不过一个心理有病的死人。
苏可盈的恶狠狠，惊起小儿啼哭。
第十七日，柳明程亡。
柳雁携儿回国。
“你终于肯定了？善生！很好的名字。”
柳雁看着沙发上四岁的善生沉稳地被外婆抱着好奇地看着一岁半的之之说：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送这个名字的人说，他会有一辈子好福气。”
又三年。
之之跟小哥哥聊天，“小哥哥，你在哪里？”
七岁的善生带着异腔的中文道：“小哥哥在庄园里。之之你怎么还不睡？”
之之说：“我想等爸爸……小哥哥，庄园里好玩吗？”
善生道：“很好玩啊。”
之之问：“那小哥哥你会玩小飞机吗？怎么能让小飞机飞得很高很高？”
善生说：“小哥哥下一次教你。之之上学好玩吗？”
之之点头：“嗯，很好玩的。”
“生生，我要出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善生回了回头，问：“你要去哪里？”
之之对着显示屏探一探头，屏幕里还是只有他的小哥哥，于是好奇问：“小哥哥。那是谁？”
善生说：“哦，妈妈说楠楠是她的妹妹，是我的姑姑。”
林楠提一只柳木蓝子，捏着两枝白玫瑰从门缝里钻进来：“亚曼说村里水果店的老头死了，我去看看，你去不去？”
“水果店老头？就是你对我说有次你迷路时把你带回来的人吗？”
“是啊，你去不去。咦，你在跟小帅哥聊天吗？”
善生想一想道，“妈妈出去了，我要看好你。你等一等。”
之之这时想一想又想一想，问道：“嗯，嗯……小哥哥，姑姑有妹妹，那我爸爸，我爸爸……”之之有点想不清楚。
善生耐心的等着之之组织语言。而之之想啊想就看到屏幕上小哥哥旁边就突然窜出一个大人头。
长长的头发，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笑笑得瞪着他瞧呢！之之被吓了一跳。
林楠偏头问：“生生，好可爱啊，这个小朋友是谁？你认识中国小朋友了啊？”
善生说：“他是我的弟弟，之之。”
之之在屏幕里点头。林楠愣一愣，然后转头对屏幕里趴在桌上只露出一颗大头的之之说，“你就是之之呀，长这么大了吗？”
之之呆一呆，转不过弯，半天问，“你是谁？”
林楠笑，“我叫林楠。之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之之呃一下，开心道，“想。”
善生无语。林楠哈哈笑。
……
视频聊天以林楠他们出门，之之乖乖听话点头同意先去睡觉结束。
之之跟他们约定明天下午再见面后就喜滋滋退出程序。
之之从凳子上爬下来，扯一扯衣服，头一抬，脸上欣喜一闪而过，便又马上小心的垂下头，揪着睡衣的小角：爸爸，之之跟小哥哥聊天……之之马上去睡觉。
柳书言手扶门把站在门外，外出回来的衣服还未换下，看着已成桌面的显示屏，听到儿子在跟他说话。
十日后。秋天的第一场雨刚下到第二天。灵山上满山的衫树还是青青葱葱。柳书言把花放在墓前，手指抚过浸在雨珠下的眉眼。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原来幕前放的是这一张相片。
柳书言问，你是谁？你叫黄小梅？
黄小梅。
热情热血，莽莽撞撞。
那时冲过去抱林楠。穿着拖鞋脚下一绊，变成扑过去，错误匆忙间抓到林楠的左手，绊着两只镯子，一下就从手腕上滑下去。
林楠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21楼摔下，血肉模糊。黄小梅，这是代林楠而死。
柳□□对柳雁说，交给我。黄小梅火化，林楠被柳□□带走。
然后，骗过全世界。林楠死了。在林家当了不足一个星期的小保姆被辞退。人海难寻。
原来，你在这里。
半月后，善生被林楠拖着蹲在后院池子边钓鱼。
两个人各自戴着顶帽子，身边放着小桶和小矮凳，很是有模有样。
他们正在放鱼饵。
善生坐在矮凳上探着半个身子说：“楠楠，你把它弄破了。”
林楠摸一摸被他们从厨房里偷出来的大虾，不以为意，“唉呀，也许鱼儿也以为这是骨质增生呢？没事的没事的。”
善生抚额，“骨质增生怎么会长到外面？”
林楠嗖一下把鱼线甩池子里，有摸有样，然后唉呀唉呀唏嘘道：“可怜的畸形儿嘛……鱼儿会体谅的。多可怜啊！它们肯定为着同情也是会来吃的。”
……
柳雁迎接柳书言。
“她正在跟善生玩。她知道你来。”
那一年，也许会骗过全世界，却要除了柳雁。
柳□□是真的要当林楠已经死了一样来处理。再没有人知道。
直到在柳书言结婚的时候回来，不知道辗转过哪些城镇，她在怎么也不会知道的地方，看到林楠的时候，柳雁才信。如果不是她亲眼见过林楠没有死，如果不是她想见一见林楠。柳□□真的是可以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的。谁能找到那个地方去？谁能知道那里有个林楠活着。
在柳□□上一次来，才知道，那里是她年青时独自去写生认识过一户人家的地方。
林楠亲眼见着黄小梅因她而死。她太长时间回不过神。她每年让柳雁多送去一束花。
两个人还蹲在那里专心致志盯着湖面的浮漂，痴心妄想等着会有鱼儿上钩。
柳书言独自走到后院，站在那里看那个曲成一团的背影。
半晌，林楠慢吞吞回头看一看。看一看，就歪着头顿在那里。
然后，林楠站起来，走几步却又突然停下了，扯开脸皮笑一笑。
柳书言看着，眸里的沉默换成微笑，走过去，手抬一抬。
林楠迟疑一下，就跑过去，蹦一下，蹿进他怀里，抱着他脖子嘿嘿笑，“柳书言你来啦。”
柳书言抱着她，衡量一下，觉得是不是重了，答：“嗯。”
< 完 >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