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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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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用头顶蹭柳书言的脖子。
果然是头牛。
抱着柳书言,然后埋啊埋。如果真长了角,会不会是斗牛,凶狠地只为往人身体里钻,把人钻穿,钻出血洞。
隔着柳书言领上的衣服,体温透过来还有一层隔膜。熨帖着又磨不透。她可以磨多久呢?
……多久
魔怔了。
看柳书言。
身下有暖热热的气泽,是汇出的一汪海,从地底的缝隙里喷薄而出,满了山谷,满了山头,然后四溢,在山与山之间,河与溪泉。
她只觉得温暖。入了心肺。
柳书言有厚重的气息,隐忍而平缓的发散着。他的手指间也发出体温,若有若无在吻她的发,耳廓,就在鬃角与颊之间。
手指勾着发,还抓着。
她体悟这种感觉。
她伸出手摸柳书言的短发。
穿进去,手指间便是一根根发丝,流泻而下。
她用了力,抱抱他。
从下而上,目光直视。
她觉得自己触着离他最近的大脑的十根手指,也许能穿进他脑内,刺探一切。
神经的一切反应,表现出来就在将隐将现还在面部皮层的时候……她盯着他。
彼此唇间轻触。
林楠睁着眼睛。她不知自己眼里有何信息。只知,两只黑色的眼睛对着两只黑色的眼睛,彼此寸步不让。
林楠拉下他,用很奇怪的心境,一种平稳的神情。双臂紧紧收拢他的颈,然后脸贴着脸,只为一种亲近。
……
抓过一件手边随手即到的衣物,有些冷啊,她要爬起来。
爬起来的时候,她站着随便摆摆手,就要走的。
她觉得柳书言大约是能明白的。
——对了,就算不明白你必需地也得明白。
确实。柳书言“很高难度的”应了林楠的“想当然”。
当然,林楠以为他会懂,然后,让她进浴室。
也当然,她没想到柳书言会抱着她,送她进去。
也许这也算,想到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尾吧。
她原只需要他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然后,他让她做。
而柳书言的下一步,她却没想到。未曾设想过。
柳书言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小心与安宠。同样长身而立,在他再一次顺着她的发抚下去的时候,又一次愉悦见到她堪称飞速长成的发,喜乐的想着,身前的这个人大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又长了那么多吧……
他记得的,他听到过这样的话,头发长得快的人,都是些很聪明的人。
他知道这话,讲得人是不必负责任的,因为那是闲磕,根本与科学无关,但他在想起来的时候,还是非常开心,自己喜欢的人,是如此聪明。
他抓着她的头发低头就可以吻到。
林楠恼恨地以为自己所想不能遂愿。
他便已经抱起她。
林楠恼恨未完,除了惊诧,甚至还剩了有些“受宠若”了惊,却终究便再没什么。
是的,只是觉得不必想而未想,却不是因为想不到而不想。
而事实虽总是乐意见缝插针一把。
她也只从喉间吭一声。
甚至,她自觉环上他的肩,靠过去仰头张着眼睛盯着他的下巴,耸了耸鼻翼,轻轻嗅一嗅。
一个房间转去另一个房间的路程,出书房转进房间再到浴室,不长也不短。
却足够时间,给她一再、再三确认的机会。
——她完全接受。
从书房的光亮,到过道壁上小灯,房间的阴暗,和浴室晕开来白色的顶灯。
空间,光线,一切的变幻,移动与一双手臂,一副体温,一份气息,足够她看清一切,关于她的那一份完全接受。
那一份,关于她的自我厌恶,关于彼此的即使不会有也总能被她闻到的向来成功让她恶心的一种所谓的汗味,关于相近时绝对不良的肌肤感触——这种极度厌恶的感觉,关于她自己从不甘愿直视的那往往扑面而来的后悔轻视与“只是一条破布”。
……都没有。
因为完全接受,所以已然完全接受。
至于……一切感知……一切足够她被一张脸吸引,被一个人,全心接受。
她真想睡着,睡一个好好的觉。
……
水放了一半,林楠自觉地滑进水里。
柳书言“识时务”,放了换洗的衣物关了门。
林楠。眨眨眼,多少天流不出的泪,不敢流的泪,终于流出来。
干而酸涩的眼睛,那么多天,终于可以消去了那一场这病菌生成了的太多的不适感。
血肉成就的薄薄眼皮,此刻倒更像钢筋水泥凝成的闸门。
门一开,泰勒斯关于本原的水只会流,而她身体里的源泉的水,也只剩往下流。
时间过去大半个小时。
柳书言只能推门进去。
林楠像有流不完的泪,撩撩眼皮抬起头哀哀凄凄看着进来的人,还是只顾一个劲儿的哭。
柳书言站在门外其实已有点时间。
他点过五支烟。
关上门的一刻,他便听到哭声。
一种不压抑的任性的哭声。一股强大的气体在喉间流窜而出的摩擦声。
有一刻,他要丢了烟推门进去,最开始的时候,然后他默了一会儿,默到哭声停息,他推门进去。
林楠扯扯嘴角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只是她完全只有泪水沾湿的脸迎着他,泪水还在平静的、肆无忌弹的淌。
她是要随便它淌了,淌到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吧。
她从水里伸出原本抱着膝的双手,让他抱她出来。
水声哗啦啦,滴滴嗒嗒。
一个冰冷的人缩在他怀里,头紧贴着他的胸,湿透了他的衣衫,她的呼吸却很沉稳。
柳书言把林楠放在床上,给她披上毯子。林楠伸手接过,垂下头自己擦干水渍。
柳书言转身回浴室拿出衣服。林楠接过一件件穿上。
低着头扣上纽扣。
一伸手,床头还有放好的一杯水。
一切为她的习惯而准备。
她端过杯子喝剩下的清水。
她讲,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医院吧。
柳书言点头,递了干毛巾。
林楠放下杯子。
站起来看他,然后伸手搂住他。
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眯起眼,感受他抱着她的那一刻赏心悦目。
真的,只剩喜乐。一种带着忧患的。
仍然是安然共眠。
闭上眼睛前,林楠跟他说,晚安。
过了一刻,她在他的怀里睁开眼睛。仔细地看他。
对他垂眸的眼光视若无睹。
她自以为仿佛是在看一个自己心底里设想出的一个木偶。
时间的维度可全由她控制。
她接受的一切是紧紧抱住他。
柳书言一连串细密的吻下来,林楠突然有了觉悟。
她从一种温暖里仰头出来问,要吗?
问的时候,她便把手伸到下面。
对于林楠的又一次主动。
柳书言却拒绝。
他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搂紧一些,把她的手握到自己手心里,说,没事。
林楠眨眨眼睛,想一想。
贪恋的把脸往他怀里埋一埋,便坐起来,去找来烟,给自己点上,问柳书言要不要。
然后,控制器拉开窗帘,平静等天亮。
自始至终,她并未觉得过自己能安心睡眠。
她摸摸他的头,突然觉得把他总是干静的头发弄得乱一乱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除了这个似乎在此刻预示着将会时刻能在她身边陪她的人给她的一种护到如同于己般的感知,有定下半颗心的东西,她也还欠一点,还只欠那一点。
她就能,真的能,看到那一种梦里的微笑。往后遇到什么,都只是一种笑了。
她便不再有矛盾。
柳书言把她抱进被子里,拉上被子盖好。
床头手表里有时间,天,再过几个小时候就会亮了。
一路上行车三三两两。
太早。有雾。
这让林楠想起外婆死的时候。
有人来接他。太早。
来人不肯讲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没有多问过。
她那时候,只觉得会有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有很多种。
一切都可超出我们的意外,而且有些不过是,关于我们不愿相信懒得相信无所谓的,只不过却是事实。
直到车轮开过一个城市,一个城镇。
这于她的记忆很熟。她记得这条路。
那时候,她便猜,这会是件关于怎么样的不好的事呢?
然后,她见到她外婆死了。
从车里看出去,这还是一个沉睡的世界。
没有多少人会醒。
整个人倒在椅子里。
划开窗上的水雾。
她还不知道,她会看到什么。她只知道,也许自己想看。
很多人没醒。
她坐在车里不用力不用心智,柳书言在雾里随红灯停。
可医院里却不同。
有咳嗽声,有轻声呢喃,有摩挲,有走动。都很轻很轻。
仿佛一天一夜一天又一夜都未曾停过这样的断断续续。
不知为何。林楠对这样的声音无可奈何。
听了便伤心。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也是人强韧的命吗?
一切是雨后生命。这里死,这里也是生。将死的命,因为雨水也会有青润的一面再现吗?
车在停车场里停下,进入医院大门的时候,她似乎便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
生命的枯败,生生吊着的生命。在这里,生命的表述是不是轻声细语。仿佛隔一时空,一切远而空蒙。
柳书言牵着她往里走。
他们来得确实太早。因为她的执意。除了生命在这建筑里的回音,一切静悄悄。
她站在病房外,扒在小小的玻璃窗口往里看。
那个以后总有一天在墓埤上会被刻上章氏的老人,正在给病床上的人用一块毛巾擦着脸。
旁边有水盆。正冒着热气。
她把毛巾放进那方水里。干枯了的手再拧干,挤出的水滴嗒嗒,似乎门外的人也能听到。
她奇怪地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又回头去看。
那个老人,笑着,嘴里说着什么话,又给他擦脸擦手。
林楠盯着她的脸半晌。
便累了。
她转头对柳书言讲。
你进去吧。
然后指指墙边的椅子,我去那里坐会儿。
……
她不知道柳书言进去,是如何讲话的。
她从来无法想像这种讲话。
这是她无能的地方。
她只够时间来好好的想。
她原以为,不管那是不是情,是什么样的情,只要有人走了,死了,最后就会被剩下的只是自己最后一个。
她该承认。潜意识里,她曾乐于这样的结局。这是最好的解释。
只是在今天,她似乎就是想,为了推翻这一切。
郝姨……
人与人过一辈子。不是全部,是走过一程。
走过的脚步,狠狠在脚下印下最深最硬的脚印。
然后,继续走,你等我,我追你,是不是也是承诺。
是不是,其实真正的孤独不在这里。
是不是,只是不要有心的关于信任的缺失。
人老了,在最需要相互扶持相互解乏的时候,一个人走了,死了,这是自然现象,却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这样的公不公?
公吧。其实该不怕的。
他们一直活到现在。日子里边多少的不如意与矛盾,可他们一直到现在,现在,他们互相讲着只有彼此能听懂的话。
在乎什么呢?
都已然是自己的半条命了吧,
准备好,我们可以平静的看着自己消失掉半条命做为代价。没有准备好,只是自己还没有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是太胆小,太不肯见识离别。
这是不是代价。
排斥了就不会有机会。而试了,却也只能依下把握该把握的,然后,等着自己的交换被收走的那一天。
她看着半掩着的门,里边的身影。
大概是讲些她从来不知如何用语言与行动表达的东西吧。
她看着他们讲了什么话。
然后,她又看到他们的脸一起往门外转过来。
柳书言在笑,那个人看去则有些惊讶。
她就知道他们是在朝她这里瞧了。
……所以,她便跑了。
在他们回头的时候,她红着眼,做出烦了的样子,就跑开。
跑得落魄。
对于林楠的无礼。
郝姨看着那个在拐角闪过的身影,只是笑。
柳书言不客套,只讲,有时间来看您,有事一定打电话。
郝姨也点点头。讲,快去吧。
林楠乖乖站在车边等柳书言。
她并不是想做什么。
她只是……
直到开了锁,林楠坐进车里,还是正正经经坐着。
柳书言把她拖到面前。
问,怎么。
林楠抱住他,摇头。
柳书言手掌贴着她的背,回去吧。
林楠点头。然后,她才软软的倒回去。
她的头发长了几个月。她自己没有意识。
柳书言下班回来给她带了多样的头绳与发饰。
柳书言讲,他不懂,全是凭人推荐。
林楠也不知。
站在镜子前,才知道自己头发又长了。
现在是一头直发。
以前,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她便去做头发。把头发烫得卷卷的。那时候,就看远近的人,听他们讲话,她做头发,可以静静坐着听。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现在,她再没有出去过。
她一头直发,又长又随便。
她都不知道她头发又长了。
她一直自以为是,以为一直会是那一次剪了头发后的样子。
不出门。如果出门也一样。
用柳书言给她买的头饰随便绑一绑。
那些上面,很多有水晶,很精美。
觉得可以放在香案上供奉。
所以,她曾顺手拿过一根老太太乌漆码黑的头绳。
常时间披头散发。扎发的时候,就只用那一根。
那是一根用旧了的发绳。
皮筋都是松了的。
她的头发常常绑着就会松。可她还是始终用这一根。
只会掉下一撮一撮头发。
散开来。永不会像个精致的人。
她把头随便倒在椅背上靠一靠就散了头发。
何况围巾毛衣。
柳书言用手指拔开挡在她脸侧的头发,便看到她又哭了。
眼泪一路渗进她的鬓角与厚厚的围巾里去。
林楠只是忍不住,眼泪又汩汩的流。
至少,她坚持的一切,也许都要变掉。
直到到了家下车的时候,憋了又憋,她终于抽了又抽一口一口的气抬头看着柳书言,开口问,柳书言,我能像她一样吗?我,我,我能像她这样活到老?
她我了又我,终于还是省去“们”。
她看着他,多想问,我们可以活到像他们一样老吗?你可以陪我吗?你会突然死掉吗?会有一天,让我又想走吗?
会……有一种至少走下去,走到我让我觉得想讲够了的时候,可以让我忘了那种报应吗?那种害怕与担忧的报应。关于不信任的报应。
柳书言半扶半抱着她,擦擦她哭得一塌糊涂,遇到室外的空气就变得冰冷的脸,讲,会的。
林楠笑。
眼前黑了黑便彻底的黑了。
……她不想晕。
她多想给柳书言一个好好的笑。
她还想好好看看他呢。
她想是知道也许是她错了。她还想让柳书言知道,也许她知道自己错了。
……可其实也许这与错或对也并无太大关系。
只是,也许可以变一变……她至少想让柳书言知道,那一刻开始,她想好了要变一变。
与以前她的努力不同。
她想让他知道。她真的。安心吧。不用担心。
她不想没用得昏过去。刚才她想要做的事还没做完呢。
她想他看她的眼睛。让他知道,也许她还是本性难移,可她已不想自己的目光游移。
而且,她还想看到他对她信任与欣慰的笑。
醒来的时候,手背上的血管里插着针,床头上吊着两瓶子水。
正一滴一滴往下滴。
真像哭。她困乏的眨着眼睛想。
她从床上坐起来,拨下针头,喝掉床头的水。推开一扇扇门。她连卫生间的门都觉得有去推开的必要。逡巡过一圈。
直到进去书房。
柳书言抬起头,讲了什么便挂了电话。
她并不在乎他在讲什么,讲过什么。他惊讶什么。
赤着脚走过去,钻到他身上,圈起腿,窝进柳书言怀里。
问,我怎么了。
柳书言说,没什么,只是累了。
林楠点点头。满足呜咽一声叹,我还想多活一会儿呐。健康最好。
她比较开心的抬起鼻尖嗅嗅他的颈。
又钻一钻。
她要怎么看呢?
就这么看吧。
原来,身在生活,她把生命当一道题来做。
她对这道题无知,以为像一张小学一年级数学卷子,可以轻而易举得一百分。做得最好,便是一百分。
一个满分。
——减法和加法不能错,写答案的时候,绝对不可以有笔误。
她承认,也不能不承认,不妨承认,只是她错了。
她要怎么安排并且接受自己一种正常的生活呢?
是不是还是只在心态的问题?
这个问题真老。
只要她不想就不想,只要她不远观就可以不远观……
是个是推及一下就会像我们对这个宇宙的认知。
就像达尔文给我们人类起源的一个答案,我们觉得可以认可,所以便认了以为是,至于宇宙,科技频道讲得不清不明,大抵也是了如此……
谁知道呢,我们的地球,在我们醒悟的时候,会明白其实只是一颗别人手中随便玩玩的弹珠。我们用显微镜看到许多的多种多样的细菌,有害有益,有些纵容有些消灭,如果,其实我们也只是别人手中长在一颗弹珠上的一群细茵呢。
不用管啦。其实这种问题,我们真的不必管。
我们活着,我们关注的是什么,够了,细菌有细菌生存的烦恼,我们是人,随着时代的脚步,我们以够能及时的认知我们的本身。这便够了。
我们用我们现在的理性来解释我们的地球一样来解释这一场人生的梦,也不是错。都还是蒙蒙笼笼。
顾着自己,我们没有预见性,看不到未来,想到死想到头发掉了,未来对我们也是未知。
不必想。这超出我们的范围。
很废的一句话,有时却未必那般刺耳,及时行乐吧。
活着,其实我们一切烦恼与快乐,第一性还是我们本身。我们不能做到最好,得到最好。
一切,做好自己。对不起自己,对得起他人。也只是一直做自己一直的行事。
别人口中的好人,是自己信守里习惯了要做的,没什么;别人口中的坏人……罚我吧,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可做的。
做人的原则,因为我们没最终完成人性本恶与人性本善的的论题,所以,我们只在看我们长在哪里。
如果已有人有坚守,这样吧,唾沫还是能淹死人,人间正道也还是能回复一个答案的,至少可以有一个超人。
我们有发言权。
我们发言,其实,也只是做我们在做的事。
我们修缮自身,然后审视生活,最后,我们可以依着自己的胆色与愿望去做。
我们虽然还是未知,审视后的生活并不可能便是一片开朗。我们只是放开眼看一条脚下的路,雾里云里,生活在未来里,我们不会知道。
可我们在因果关系里,总会寻到预见。
祸患来时便来,喜时便不会被冲了头脑。
承担不是孤勇,是定下一颗心,可以面对承担下的一切。
她承认了。
她可以换一个。或者,就该这样。
要她想要的,信她想信的有什么不好。
那是她原来的错。原来她以为、总想,怎么做才对,以为应该这样做。
可是……
她承认了。她苦心孤诣的找啊找,不是没有。是她不会有。除非……没有除非。
现在的,便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了,最好的。
她一直不信的。她可能打心眼里就不曾信吧。不信的东西,怎么会发生在你面前呢。就算发生了,会信吗?只会怀疑。
或许,是她梦想一开始就做错了。她原该换一个梦。
因为她现在似乎看到了。
只要给点信心。或者,决定下来吧。
她抱着他的脖子,一会儿时还像个幼儿,怀抱热热的,有同属于她一种生物的气息,然后,她便去吻柳书言的脸。
一下一下地吻。
她是开心的。她睁着眼看柳书言每一处没有被遮挡住的脸庞。
嘴唇落一点,她便已经用看到的眼睛找下一个美好的地方。
柳书言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拉开她的脸。
就像林楠找准空隙看他一样的直面的看她。
只是他不必记着要趁此记着她的脸,他看得够多了,不像她,头脑总是散光。
他只是看。
……
然后,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林楠伸出手指摸着他的脸,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