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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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树下设了个小术法，落下的海棠花被风吹进小盒子。过了几日已积了薄薄一层。
今日早朝散会时同月下仙人聊了两句，归来时又见两位仙人闲坐对弈，一时竟想起了诸多变故未生时，和故友执子对弈的情形。恍然发觉竟已过了那么多年，当年的事情再不曾听人提过了。
“阿竹可是在想方才那二位仙人的棋局？”
天帝听闻姑娘叹息，轻声问。
姑娘最受不得有人用温柔的声线念她的名字，而会用这样的声线喊她的人碧落黄泉寻遍也只寻得二人，一是万万年前的雁归，再便是眼前的天帝。
“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
姑娘说话时半阖着眼，视线落在手中的白玉杯上，恰一片海棠落于杯中，红白碧看着倒也相衬。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不擅棋术的姑娘转了个话题，生怕天帝要拉她手谈。这其实也是姑娘一直想问的，当年在笠泽她还是那副幼童模样，如今却是少女之姿，修为又折了一半，况阿竹这名字实在是大众化的很，他究竟是怎样确定她就是那个阿竹的
却只听得一声轻笑，随后是笃定的声音：“阿竹便是阿竹，不需辨认。”
这个人啊……
一时间姑娘只觉心内塞了团棉絮，堵的她眼眶发热。
这个人啊，总是这样。不逼急了便什么都不争，你不问，他也不会告诉你他为你付出了多少。端的是，公子如玉。
可惜的是除了邝露竟从未有人识得他这一面。
“那可真是……”姑娘说不下去了。罢了，日后便这么相伴同行吧，他若需要，她便是舍了这一生也定会帮他。
这样的人可真真是叫人连拒绝都不忍。
姑娘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润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挺招人喜欢的”
而后姑娘便眼见着桌案对面的天帝面上笑意更甚，那模样仿若一只狐狸：“那阿竹可喜欢”
不是我就感叹一句这怎么还认真了呢？姑娘有些傻眼，不过很快便释然了，这么多年了谁还能没点变化不是。
清了清嗓子，姑娘回道：“自是喜欢的。”
哪能不喜欢，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弟弟，不喜欢还能怎么着？即便是天下人都说不喜欢都唾弃，姑娘也能跟他说喜欢。也照样能站在他身边陪他受着，只因他喊了她百年的姐姐。
就算是成了人人敬畏的天帝，面前端坐赏花的这个人，骨子里也还是那个温柔的不想给他人带来麻烦的鲤儿。
姑娘想起了前几日她假借醉酒问出的话：你是否怨我，这么多年都不曾来看过你是否怪我，在你需要的时候缺席
他回的什么呢？
簌簌落下的梨花模糊了那人的面容，可那声音却是不曾模糊的，一字一句皆落进了姑娘心上：不怨，亦不怪。鲤儿不会怪阿竹，润玉亦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