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归人（楚留香手游同人）》南尧木

3、正文·燎船之变（二）

　　马车上挤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江湖轶事，任车驾在崎岖山路上颠簸飞驰。
　　洛生缩着身子挤在这些个人中间，听他们聊着八卦，尽管这里面会出现许许多多她闻所未闻的名字。

　　“听说，这次寿宴上，香帅也会露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说是楚香帅约了武当的古砚公子见面。”
　　“啊！这么说我有希望见到我的阿砚了？”
　　“去去去，什么你的阿砚，阿砚是我们大家的！”
　　“唉，要我说，古砚算什么，他的师兄——沈帮主，那简直是天选之人。”
　　“沈帮主，濯剑山庄的沈遇之？可我听说这人人品有点问题……”
　　“就是。这不，上旬的时候还跟玉楼的人在芳菲林干了一架；传闻说啊是沈帮主欠了那玉楼阁主的情债！”
　　“胡说，根本没有打。我亲眼看见的，我当时就在芳菲林，躲在石崖上面，濯剑山庄的人还跟玉楼的人交换珍宝呢。”

　　…………

　　盗帅楚留香，这个人名满天下，洛生倒是晓得。
　　然后……古砚，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门内听哪个同门提起过；沈遇之，在拜访萧掌门的时候见过，眉间一点青色，大有点出尘脱俗的意味。

　　那玉楼呢，玉楼是什么？

　　“敢问各位，这个……玉楼是个什么来头？”洛生小声问到。
　　谈话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洛生，纷纷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洛生只觉得那掩饰不住的嘲笑快要被每个人变成一口唾沫喷在她脸上，然后把她淹死。
　　“玉楼乃是一个江湖帮派，专营两种生计——”一个老者慢悠悠开口解释，转着假玉扳指，娓娓诉说，“一是刺探情报，二是取人性命。为商无道，滥杀无辜；不过实话说，玉楼的人都是武功一流的人，而且特立独行，并不依附于任何势力。然而其实在多年前……”

　　洛生正耐心盯着老者讲解，谈话声却又一次戛然而止
　　——一只铁矛刺穿了车厢和老者的左胸，鲜血不可抑制地迸出来。
　　马儿嘶鸣，乘车者驾车者同时惊呼，道路登时陷入一片混乱。同行的几架马车也中了铁矛，轮辕破碎，不一会儿又射来一阵剑雨，伴着火光。

　　洛生完全不能理解目前正在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是出于本能逃离到了附近的隐蔽处。待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火声噼啪，洛生才哆哆嗦嗦走出来察看情势。
　　几乎没有人死得瞑目，只因一切太过突然。几分钟前还在侃天阔地，此一时却是肉躯叠肉躯，血流成河，火光灿烂。
　　纵使云梦有复生之术，面对这样多的尸体，洛生也无能为力。

　　逃吧。
　　此去神龙帮不过一炷香不到的脚程，到了神龙帮，应该就能向前辈求救了。

　　然而神龙帮也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在门口，洛生依稀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但始终没有发现此人身影。
　　接着救下侠侣，踏进会场，刀剑碰撞锵锵声、血肉撕裂迸溅的噗嗤声、听不清的呐喊——视觉上只是一片浓烟，一片猩红，不知道是血的蒸气还是烟雾里的红灯笼映照。

　　这是洛生从没见过的，厮杀的场面；从前在云梦，桃源津是唯一的斗殴发生地，但也不过是赤手空拳的小打小闹，哪怕动动嘴都能收拾的那种。
　　面对此些种种，她也只能木讷地本能格挡，以免被混战的人误伤。

　　挡不及，一把大刀就在回首之间逼近她；刀刃能看出来在混战中砍杀血肉太多，已经钝了。她盯着残刀，死亡的恐惧用苍白覆盖了她整张脸，眼泪一瞬间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到这边来，小心！”
　　墨色剑气擦过，带起一丝冷意。残刀被剑气所阻挡，刃锋一偏，架住了旁边另外一人的脖子。
　　白色身影毫不怜惜地大力揽过洛生，接而一个流利的转身一掌将她又推向房檐下暂时安全的角落。

　　这人……英雄救美难道不能温柔一点吗？

　　惊魂未定，乱箭又齐发。洛生急忙启动阵法，变成一只翩翩梦蝶挡在了救他的白衣男子面前。
　　近了打量。一身玉剑公主赐的衣装，破阵子·归鹤——“阑边归鹤如争枝，云表飞仙定可呼。”能穿上这身衣服的也没多少人，看来这人得是个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是云梦弟子？”那人发问。
　　可不是吗！这一身蓝得发亮的归鸾，而且还有哪家弟子会这种蝴蝶纷飞的法术？
　　“云梦内门弟子叶洛生，谢过师兄救命之恩。”洛生还在腾空的状态中，只能点头示意。
　　那人眉头一挑：“云梦弟子连个基本防身都不行，怎么也能被传成桃源神仙？”
　　只见他嗤笑一声，从蝴蝶翅膀的荫蔽下闪出来，手中凝出墨色万剑，一举形成更大的屏障击退了歪歪斜斜扎过来的羽箭。
　　洛生一气之下收了蝶翼，正要质问那人；可他只是扔过来一个小药瓶，潇洒轻功离去：
　　“治疗术耗费内力精气，这个药可以短时帮你补充。”
　　洛生拿着药，刚升起来的一股肝火一下子熄灭大半。

　　回头路是难走了，只能追着谷鸣轩那对侠侣上船争斗。云从龙和武维扬激烈地争吵着什么，看热闹的倒是不少——包括洛生无意瞟到的，一个黑袍白发的男子，和一个一身妖气的女人；而且这两人似乎很大程度被别人忽略了？
　　洛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物搞不好跟这些大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