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牌系列》NN121

3、荷叶杯

　　词牌系列3 荷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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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大角的《水罐》，也许是其他的名字，反正就是讲一只水罐的一篇科幻短文，本文的灵感来自于此。

　　话说，我的诡异文章和词完全没有关系，只是看着词牌名写命题作文。所以通常不会委婉缠绵的……

　　今天的这篇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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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老家的舅父去世了，昨晚民政局打来电话，要求我去整理他老人家在养老院的遗物。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愿意去。不说老家离我现在工作的地方隔着千山万水，现在还是我一年工作的最繁忙时期，这个时候请假，老板一定会认为我是故意偷懒，从而给这个以铁公鸡闻名的头留下不良印象。

　　可是，我舅父是个孤寡老人，这一辈子都没有结婚，自然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来继承他可怜的遗产。再说句不敬的话，听说舅父的脑子在很久以前就不再怎么好使了。我很小就在外求学，对于家乡的那些远亲们也不怎么了解，可是听母亲偶尔讲起，说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起，舅父的行为举止就有点神神颠颠的了，总是念叨着天圆地方世界在我手中之类的浑语。后来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儿女去照顾他，就被村民们送进了养老院，由政府拨钱养活这些孤寡老人。说实话，这样的一个拿子不怎么好使孤寡老人，能有什么值钱的遗物呢？

　　可是，最后我还是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舅父孤苦一生，我也算是去尽一个孝道。何况小的时候，在众多兄弟中，舅父就最疼爱我了。总是喜欢把我抱起坐在他的膝盖上，给我讲各种各样的故事。舅父的故事很动听，总是关于一些神仙鬼怪奇人异事，长大后我才发现，原来舅父的故事来自《山海经》《聊斋》等古代小说。总之，在我和舅父相处的不长的时间里，舅父给了我很多欢乐甚至知识。

　　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商量，舅父的后事很快就办完告一段落了。我最后来到了舅父生活了近十年的养老院。养老院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这儿的老人们都能够悠闲自在地生活，偶尔下下棋打打牌。

　　工作人员拎给我一个不大的包裹，告诉我，舅父的衣服已经处理掉了，这些就是他剩下的所有东西。我接过那只包裹，不重，看来我猜得没错，舅父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晚上，我回到宾馆，打开了舅父留下的包裹。里面有一副老花镜，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只样子有点奇特的杯子。这只杯子的古怪表现在各个方面。它是用土陶制成的。这年头，又不是河姆渡文化时期，人们就算不用玻璃金属杯子，也会用紫砂白瓷杯，很少有人用土陶制成的杯子喝茶了，难道舅父就不怕喝到一嘴巴沙子？它的样子也是，杯子大约有十公分高，杯子内经不大，杯口微微向外翻出，口沿是荷叶的形状。模样倒是挺精致的，可是这样的外形配上土陶的质地，总让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怪异感觉。

　　惊讶地忽然发现杯子里还有大半杯土！在一只老旧的土陶杯中发现土本来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奇怪的事情是，在我左右前后翻看了这么久之后才发现杯中的土。起先，我也不以为意，以为是年代久远了，杯里的土都结成块了，所以任凭我左右翻转都没有土掉出来。可是当我把手指伸进土中，我才发现事情的诡异程度。

　　杯中竟然是松松软软的沙土！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地毯上一尘不染！我再一次将荷叶杯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任何东西掉出来，杯中的沙土就像是完全摆脱了引力的作用一样安安稳稳地呆在杯底。可是我明明可以用食指和拇指毫不费力地撮一小把沙土出来，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粘连的阻力。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没想到过世的舅父居然拥有这样一件奇特的物件。

　　我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小勺子，开始把杯子的沙土一勺一勺向外舀。我想看一下，这只古怪的荷叶杯里面除了沙土，到底还有什么。我也想过可能杯底有磁石，而这些沙土是磁土。

　　报纸上的一小撮沙土越来越高，甚至一眼就看得出已经超出这只荷叶杯的容积了，可是我面前的杯子里的沙土一点也不见少。最后，垃圾桶里都装满了我从荷叶杯中舀出的沙土，但是杯子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忽然，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就算我把世界上所有的沙土都舀了出来，这个小小的荷叶杯还是不会变空的。

　　我不敢再对这只奇特到恐怖的杯子再作什么了，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家，召来搞地质的朋友一起来研究。

　　第二天一大早，我张开眼睛就奔向书桌，还暗想是不是我记得的一切只是我晚上的一个梦。

　　可是，这只诡异的杯子再次向我展现出了它诡异的一面。杯子里还是那么多的土。可是今天，杯子里的土已经有昨天的土黄色变成了今天的金黄色！就像是海边的沙子一样金灿灿的，明显比昨天干燥很多。天，我在心里暗叫。用手指轻轻撮起一把，光滑的沙子从我指尖瞬间滑落。

　　当我捧着荷叶杯出现在朋友大学的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这是杯子里的土已经变成了湿湿粘粘的黑红色泥土了。

　　朋友听了我的故事，也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表示不敢相信。可是他动用了他所有的实验室中的先进仪器，却只能尴尬地告诉我，从各种射线照射超声波检查来看，这只装有大半杯泥土的荷叶状土陶杯子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杯子。

　　可是，他又说，奇特的是杯中的土，这次杯子中的土是典型的热带雨林中的土质，酸性，土质粘重，含有丰富的有机物，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微生物，在我们这样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是无论如何也不存在的，就算是空运过来也是来不及这么新鲜的。用他的话讲，这一杯小小的泥土中，正有无数的微生物正在分解着各种各样的动植物尸体，至于这些动植物尸体从何而来，我们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在这只荷叶杯在我家的几天中，杯中的泥土一天一个样地变化着。从戈壁滩中的沙石到黄土高原上的黄土，从河床的淤泥到山间的石灰石……

　　看着这只异常的荷叶杯，我忽然想到，是不是世上的所有泥沙石土都存在在这只杯子里呢？是不是世上有多少种土，这只杯子就能显示多少呢？怪不得被当成疯子的舅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天圆地方世界在我手中。

　　可是我不是舅父，对于这只杯子，我所有的感情就只有恐惧。想象一下，如果世界上的所有土沙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会有怎样的感觉。反正我的唯一感觉就是毛骨悚然。如果这样的一只杯子，不小心落入了某些图谋不轨的人的手上，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这只让我毛骨悚然的杯子并不在我的手上。我把它深深地埋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就让杯子里的土和地球上的土融合到一起吧，我们谁也不要去干涉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