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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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四十七分钟的时间。
期间德拉科有许多次机会能向她提起关于那件生日礼物，但直到最后，复方汤剂的效果开始逐渐从那姑娘身上消失，这段短暂的独处时光也即将宣告结束时，他都没有提起半个字。
原因无他。乔丝现在借用着潘西的脸。他不希望她产生误会。
结果圣诞节的假期就这样无波无澜地结束了。新学期开始后，由袭击事件带来的恐怖气氛似乎也被轻松愉快的假期驱散了些许。尽管有传言说格兰杰因为遭遇了袭击而进了校医院，只是这条小道消息很快被她的三位好友澄清是谣言。
不过德拉科依旧无暇去顾及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他的第二场比赛即将到来，这次的对手是拉文克劳。弗林特的训练虽然不像几个月前对阵格兰芬多时那般疯狂，可也的的确确地分散了他的大部分精力。
比赛那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周六，看台上被大片的绿色或蓝色所占据，而那些为数不多的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则被可怜巴巴地挤在了边角。但即便是站在角落里，奥利弗·伍德的身影依旧醒目地让人难以忽略。
“别理他，那根阴魂不散的老木头。”弗林特同样看见了他，便凑过来与德拉科咬耳朵，“他每个学院的每场比赛都会来看，大概是为了刺探情报编制战术。可要我说，在七把现今最快的扫帚面前，战术又有什么用呢？！上次比赛要不是那颗该死的发了疯一样的游走球，我们……”
弗林特突然撇见德拉科冷淡的眼神，顿时生硬地转折了话题，“总之，今天你的重点目标不在看台，而在那里。”他示意德拉科去看对面那群穿着蓝色袍子的人，其中有个个子不高的姑娘，长长的黑发束成一束清爽的马尾辫。
有一瞬德拉科不禁有些恍惚。似乎在以前，他总是会看着自己的妻子绑着这样的发型在属于他们的家中走来走去……但总觉得，那仿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忽然肩膀被用力地撞了一下，德拉科不悦地回过神，就见弗林特半是轻蔑半是嘲弄地睨着他，“看不出来啊，你会对这种类型感兴趣？”他讥讽地在德拉科耳边嘀咕，“张是长得还算漂亮，不过我劝你还是等比赛结束了再去想这些事儿。”
德拉科不以为然地扬起眉，“哦？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看到我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马库斯。”
紧接着就没有什么闲聊的余裕了。双方队长握手，比赛正式开始。
没有了来自波特的压力，加之德拉科对扫帚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这回的对手根本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威胁。比赛在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就宣告结束，最终比分是170对40——光轮2001把老旧的横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飞贼顷刻间就被德拉科握在手心。
德拉科无疑是这场比赛最大的功臣。霍琦夫人的哨响之后，一大片银绿色的浪潮从看台上涌下来淹没了他们。德拉科被庆祝胜利的人们簇拥在中心，视线却忍不住往人群之外漂移。
他自小时便期盼并享受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可如今梦想成真时，他却倏然发觉如果那个他想要与其分享喜悦的人不在身边，再多的欢呼与祝贺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不知不觉，时间安稳地走到了二月份。平和的日复一日逐渐麻痹了大部分人的神经，使他们开始相信那些可怕的危险已经彻底过去。
洛哈特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他又有了精力为博取眼球而擅自进行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大动作。
那原是一周中平平无奇的一天，可一大早德拉科跟着布雷司走进礼堂，一时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礼堂的墙壁上盛开出大片的粉红色的花朵，甜蜜馥郁的香气熏得人头昏脑涨；无数的心形纸屑纷纷扬扬地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接连掉进高脚杯和粥碗里。
“这又是在搞什么鬼？”德拉科听见布雷司在问先来一步的潘西。她和其他两个女生坐在一起，三个人也不知是在聊什么，正捂着嘴“咯咯”地傻乐。
德拉科在诺特的身边坐下，他勉强找了杯没有被彩纸污染过的柳橙汁拖到自己面前。
“情人节。”不远处的潘西艰难地从笑声里挤出一个词。
“想不到洛哈特会来这么一手。”挨着她的格林格拉斯也嘻嘻笑着补充。
德拉科与布雷司不约而同地一道转头望向教工餐桌。他找了一会儿才分清洛哈特在哪里——因为他穿着与花朵颜色如出一辙的粉红色长袍，很遗憾并没有达成引人注目的效果，反而令他几乎和礼堂的装饰融为一体。只不过他是那张长桌上唯一脸上堆满笑意的人，与他相比，其他教师的脸色都阴沉得像是雷云密布的天空。
洛哈特准备的“惊喜”不止这些。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十二个小矮人，并强迫他们插上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还允许他们一整天在校园内游荡，“递送”情人节贺卡。今天第一节草药课上就有个拉文克劳的男生收到了一个带着配乐的口信。矮人送信根本不在乎场合，粗糙的歌声当即响彻第三温室。所有人都在大笑，连毒触手都在愉悦地抖动藤条。只有那个被赠送了情信的倒霉蛋，他的脸涨得通红，看样子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埋进面前种着跳动伞菌的花盆里。
德拉科敢说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度过的最滑稽也最愚蠢的情人节。唯一使他感到庆幸的是潘西没有心血来潮想要送他一条口信，让他成功地避免了在大众面前沦为笑柄。
但如果看着是某个他讨厌的人当众出糗，他也是乐见其成。
午休结束后，斯莱特林们登上阶梯，准备前往魔法史教室。可是才刚走完半段楼梯，他们就被一堆围拥的人群堵住了前路。
“发生什么事了？”布雷司不悦地问。
克拉布和高尔立刻发挥了自己体型上的优势，一左一右蛮横地拨开了一堆探头探脑的一年级新生，在人群之间制造出了一片能供他们几个看热闹的最佳位置。德拉科跟在布雷司及诺特身后凑过去一看——
又是波特。
其实德拉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名鼎鼎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在情人节怎么可能收不到一段情真意切的表白呢。
德拉科可不想错过这个能够见证波特成为众人笑料的机会，于是他也顾不得响起的上课铃声，而是兴致盎然和其他人一起听完了那首波特专属的肉麻又恶心的爱歌——梅林啊，那段唱词写得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去上课？”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名高年级生也有一头红头发，胸口的级长徽章闪闪发亮。哈，又是一个韦斯莱。
这位级长韦斯莱仰仗着自己的职位快速地驱散了围观的人群，接着他板着脸，转向德拉科一行，“你们几个也快走吧！上课铃在五分钟前就已经响过了。”他严厉地指出。
诺特反感地翻了个白眼。布雷司口中发出不耐烦的轻啧声。德拉科不想自找麻烦，便打算直接掉头离开，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被高尔脚下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给吸引住了。
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要是在往日，这种破破烂烂的本子他根本不会分神想着要去多看一眼。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德拉科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那本薄薄的小册子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像是一本日记。陈旧的黑色封皮上标着的年月已经褪色。德拉科眯眼细看了片刻，勉强辨认出这是一个五十年前的日期。
谁会把这种东西带到学校里来？
德拉科打量着日记本，余光蓦地瞥见波特居然还坐在原地，他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韦斯莱——这回是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在一旁小声地催促他，“我们得快点走了，拖太晚就是弗立维也会不高兴。”
“可是，”波特同样用耳语般地音量对韦斯莱说，“我的日记本不见了……”他的语气中透出显而易见的焦虑。
就在下一秒，波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德拉科的方向。
与波特视线相碰的瞬间，德拉科忍不住得意地扬起嘴角。他当着波特的面迅速地把笔记本塞进了自己的书包，然后，赶着在他出声吸引到其他人——尤其是那位与他同院的级长——的注意前，他便果断地转身登上了楼梯，还险些撞上了韦斯莱家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
但这些都没对他愉悦的心情产生丝毫影响。
既然连死亡都不能阻止宾斯教授继续教课，那么区区迟到对他而言更是算不了什么。面对姗姗来迟的几人，这位霍格沃茨唯一的幽灵教授仅仅是挥手赶他们尽快去到自己的座位，便仿佛从没被打断过一般继续对着教科书干巴巴地照本宣科。
德拉科先从自己的书包中翻出了《魔法史》，接着又拿出了那本破破烂烂的旧日记本。
“这是什么？”布雷司多事地问。这节课他又是德拉科的同桌，德拉科所有的小动作自然都瞒不过他，“你是在什么地方捡到这本破玩意儿的，垃圾堆吗？”他看着日记本老旧的封面，眼底透出显而易见的嫌恶之色。
“这是波特的日记。”德拉科头也不抬，冷淡地答道。
“波、波特……？！”布雷司顺时语塞。再度转向那本旧笔记本时，他的目光就变得小心又谨慎，“那么，你说……他会不会……？”
他支吾了许久，最后像是极不情愿地、小声向德拉科袒露自己内心的困惑，“他会不会在里面承认自己就是斯莱特林继承人？”
德拉科一愣。他没想到布雷司竟会主动向他提及这个话题，要知道以往在诺特与他谈论密室时，一旁的布雷司总或是不耐烦地打断，或是反感地走开。
不过，他倒不反感这个难得坦率的布雷司。
“真遗憾。”德拉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顺手翻开日记给布雷司看。其实他在来到这间教室的途中已经大致将整本日记翻了一遍。里面是空白的，没有文字，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涂改的痕迹。
“给我看看。”布雷司忽然说。不等德拉科同意，他就粗鲁地从他手中夺走了日记本，用力将纸张翻得“哗哗”直响，唯恐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德拉科在旁玩味地看着他。这是一本五十年前的日记，他不认为布雷司能从中发现任何……
等等，五十年前……？
众所周知，密室上一次被打开就是在五十年前。
倏然间，德拉科似乎想通了波特会如此看重这册不起眼的破本子的理由。可他还没来得及去仔细整理自己那刚成型的思路，就听到身边传来了布雷司不悦的抱怨声。
“德拉科，这到底是谁的日记本？”布雷司把日记本重新推回他面前，手指戳着被他忽略的扉页上一个墨迹模糊的姓名：T·M·里德尔。
T·M·里德尔？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德拉科蓦地变了脸色，他猛地一甩手想将本子自己面前推开，不想挥出的手没碰到日记本而是撞上了桌子，其产生的反作用力致使他整个人不由向后倾倒，最后“砰”一声连人带椅摔翻在地。
这声不和谐的巨响明显吸引了教室内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高尔的嘴角还留着一淌打瞌睡时流下的口水。就连讲台上的宾斯也停下了单调乏味的讲述，不悦地瞪视着德拉科。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理查德先生？”鬼魂教授刻板的声线中少见地透出一丝恼火，“还是你对一二八九年的国际巫师大会上通过的几项条例有什么独特的看法？”
“抱、抱歉，教授。”德拉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去纠正宾斯教授错记了他的名字，来自恐惧的强烈冲击令他的思绪仍是一片空白，结结巴巴憋了许久才勉强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我、我有些不舒服……能、能允许我去、医务室吗？”
“不舒服……？”幽灵总是对生老病死有关的话题十分敏感，宾斯教授紧张地抿了抿他干瘪瘪的嘴唇，那张过于衰老而满是皱纹的脸上显露出不安的神情，“那你快去吧。”
“谢、谢谢教授。”
德拉科略过布雷司向他投来的狐疑的眼神，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桌前。日记本仍安好地躺在原处，陈旧朴素的黑色封皮使其在看上去格外普通。可它在德拉科眼里却仿佛一件沾满诅咒与血腥的邪物，使他背上冷汗直冒，伸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竟是……是属于黑魔王的日记本。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