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牙》天下杂谈

15、祈福

　　晨曦将岚儿紧紧的拥在怀里，直到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传递的热度。智岚幸福的靠在晨曦的肩上，这不是一个魁伟的身躯，却有着值得托付终身的伟岸，整个人被强烈的归属感包围着。晨曦不言语，只是紧紧的拥着岚儿，似乎在用拥抱倾诉着对她的愧疚。
　　感到肩上有低落的温热，‘怎么哭了？’晨曦扳过智岚的身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渍。
　　‘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眼睛都红了。’
　　‘岚儿高兴…’再次躲进晨曦的怀里，深情而道，‘如果可以，岚儿愿意和晨曦一辈子这样蒂着，不管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晨曦喃喃自语…念道：‘如果有一天...岚儿发现晨曦…晨曦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晨曦…岚儿还会愿意和晨曦这样蒂结吗？’
　　‘不管发生什么，晨曦始终是我的晨曦！’双手环上晨曦的腰，怅然道‘岚儿懊恼，不能为晨曦排忧。’
　　‘…’
　　‘晨曦还记得这个亭子吗？’
　　‘晨曦又怎么会忘记呢？’
　　‘十二年前，晨露染疾故去，岚儿在这里找到了晨曦，也是被这样紧紧的拥抱着…那时候我明了晨曦心中的苦…而现在，岚儿虽然被晨曦拥在了怀中，却难以体会晨曦的心结…’
　　‘岚儿？…’
　　‘晨曦！’智岚打断晨曦的言语，似是哀求，‘让岚儿讲讲心里话吧！’孰能拒绝那哀婉的双眸？！‘岚儿还记得儿时的晨曦专横霸道的样子！’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由的陷入漫漫回忆之中。‘在这里，那天，岚儿闻悉晨露小姐登极的噩耗；那天，晨曦伏在岚儿的怀里，一言不语；也是在那天，岚儿看到了一个淡定沉稳的晨曦。晨曦的改变，让我明白了一母双胞的亲情是那样的难以割舍。而今，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时的晨曦…’
　　‘岚儿？…’
　　玉手遮上晨曦微启的薄唇，道‘岚儿只想让晨曦明白，晨曦是岚儿一生认定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岚儿愿意同您并肩担负！’
　　闻毕，晨曦心潮澎湃，紧紧揽过岚儿，似乎要将她融化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智岚环上晨曦腰际，强烈的幸福感温暖着周身的每一个细胞。好多次在梦中温习这样类似的一幕，却难得真切。这究竟涵盖着多少少女的情怀呢？！还清晰记得幼时因他的专扈曾愤愤不平；因他失去亲人时的惆怅而落寞良久…那时，他是一个玩伴…却模糊了…不知在何时，因他的一次回眸；一抹眼神；一句言语，而芳心狂乱，或喜或悲…这时，他是自己的生命。
　　…….
　　‘嗯嗯…’智善扬着脖子，在湖沿嘻嘻笑着。
　　二人齐齐望去，‘嘿嘿…没别的事！爹爹差我传你二人用膳。’言罢，觉得不达意，又道，‘爹爹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啊！’见他二人仍不言语，转头疾走，‘我传到了！’
　　‘站住！’
　　智善刹住脚，扭头望向二人，‘怎么不相信人诶？！真是爹爹差我来的。’
　　‘二哥！晨曦是想唤你一起。’智岚掩口而笑。
　　‘还以为他要数落我呢！’智善顿足，‘不过话说回来，晨曦生气的样子比岚儿还要好看呢？’
　　‘啊！’一声惨叫，智善单足踏在地上，‘又胡言乱语！’智岚扔下这么一句，气愤的走开了…
　　‘活该！’晨曦追上智岚，牵上她的手…
　　‘说实话也犯碍啊？！’智善喃喃自语，‘不是说一起走吗？’不见二人回头，‘不讲义气！’
　　………
　　餐席之上，智明则正座坐定，不怒而威。三人待他起筷，方才用餐。
　　‘日近城隍庙会的日子了？’智明则道。
　　‘三日后即是。’智岚轻轻地回应。
　　‘正日，去为你娘祈些福祉，添些香油钱吧。’
　　‘是，爹爹！’智岚应诺。
　　‘善儿，你陪岚儿同去…’
　　‘啊？…’智善闻此，慌乱的放下手中碗筷，‘爹？！那日凑巧…凑巧有事。’智善支支吾吾言道。
　　‘什么事比为你娘祈福还重要？’智明则目光严峻。
　　‘是…约了朋友，不好失信于人。’
　　………
　　‘智伯伯，曦儿可随往！’晨曦打破僵局。
　　‘你去？’智善惊讶的望着晨曦，又感觉父亲正怒视着自己，遂低头不敢再言语。
　　智明则无奈的叹口长气，转向晨曦，温和道，‘牙行搁的下吗？’
　　‘不碍事的，曦儿会早些打点。’
　　‘嗯...有曦儿陪同，智伯伯最是放心不过。’
　　智岚闻此，难掩欣喜…再说智善，原想结伴晨曦同游，熟料发展若此，顿时没了生气。
　　返转家中，晨曦妥善打理牙行事宜，字不多说。
　　三日后：
　　‘磴石梯飚俯去鸿，湖江左右海西东。冥冥烟雾已难辨，杳杳楼台犹未穷。摇翠步莲来陌上，褰红指笋出舆中。谁知夜静狐狸吼，粉黛还如旧六宫。’吟罢，晨曦感慨万千…
　　岚儿掀开轿帘，望见河水潺潺，杨柳垂目生情，好一派美丽风光。二人行至城隍偏门，早有僧侣静候…
　　待他二人拜了佛明，方丈上前而道，‘阿弥陀佛，穆公子，智小姐，请两位先到偏殿禅房稍事休息。祈福法事稍后会进行，到时自有小沙弥带两位贵人前往偏殿上香。’
　　‘一切有劳大师了。’晨曦一揖。
　　‘穆公子严重了，二位请！’
　　众人随小沙弥前往偏殿禅房，屋舍俨然，清心素雅。不多时，小沙弥请见，‘智小姐，穆公子，方丈唤我请二位过去，迟了恐误了祈福吉时。’
　　‘有劳小师父引路。’
　　‘请！’
　　行至偏殿，智岚酬神上香，晨曦侍立陪同，字不多言…事毕，用过斋饭，‘小姐…’眉心嘟着嘴，哀哀的望着智岚。
　　‘怎么了？’
　　‘好闷啊！’
　　‘闷就打扇子。’
　　‘小姐！您真的不闷吗？’见智岚不言语，知她心动，又道，‘今天是个好机会，正殿定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万一有个闪失…’
　　‘小姐要是担心，可邀穆少爷同行。’
　　‘这…’
　　‘眉心去和少爷说。’乐哉哉的跑开了，智岚虽然神往外面大千世界，此时心中也似揣了一只小兔，狂跳不已，等待眉心消息。
　　…..
　　‘小姐！小姐！’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眉心亲自出马，自然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穆少爷让我二人出行时着上男装，也好方便行事。’
　　智岚暗叹晨曦心细如尘，待二人换上男装，启开门时，见晨曦已在等候。只见她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银色的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双眸清澈见底，肤色晶莹如玉，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风姿奇秀，神韵超群，给人一种高贵超脱之感。望见晨曦痴痴的望着她，欠身道‘久候了。’
　　‘哈哈…’晨曦忍不住发笑，岚儿不禁诧异。
　　‘哪有男子道福的？’
　　智岚这才意识到现在是男子装扮，‘我们走吧。’拉着眉心，羞答答的躲开了。
　　三人绕至正殿门前，只见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小姐！少爷！这里好热闹啊！’眉心欢声雀跃，兴奋不已。
　　‘眉心~’
　　‘小姐？’
　　‘这里人多芜杂，未免生事，要唤我公子。’
　　‘是！公子！’
　　眉心跑到正殿门口，大声呼喊，‘公子，少爷！快点啊！’舞动的双手。
　　‘混账东西！你没长眼睛？！’传过一声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