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沙雕》平羌夜流

7、在家就很方便

　　风声在车窗外刮过，杨嘉手握方向盘，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路。盘山的公路宽阔而少车，速度自然提得很快，风景在两侧迅速退后，唐怀素往后视镜中瞧了瞧，松了一口气。

　　“没人追你。”杨嘉冷淡地提醒道。

　　唐怀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算他识相。”

　　车内一时沉默了下来，杨嘉打着指示灯驶出山区，两人都找不到话题来缓解尴尬的氛围。

　　车子停在红灯前，唐怀素盯着副驾驶前的储物柜，里面有几张眼熟的CD，他手心痒痒，手指动了动，看杨嘉面无表情，他忍下了心里的冲动，把两只手坐在屁股下。

　　杨嘉的视线瞥过他的小动作，转眼就换了绿灯，他踩下油门，控制好时速。

　　“你的工作挺辛苦的啊。”唐怀素从后视镜中看着他的侧颜。

　　“还可以，兴趣所至。”杨嘉的回答波澜不惊。

　　唐怀素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一般是在家里还是出门？”

　　他话中另有歧义，但杨嘉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脱口便道：“在家就很方便。”

　　侧面冲出来一辆车，杨嘉敏捷地踩住刹车，唐怀素依着惯性往前倒去，好在安全带及时勒住了他。

　　“什么人呐……”他喃喃自语着把额前的碎发理了理，重新找回了八卦的心绪，“那你还敢把房子租给我，不怕我撞见你的好事？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特殊爱好？呕，我有点受不了了……”

　　杨嘉皱着眉头，看了眼身边的某位智障，唐怀素捂着胃，做出被恶心到忍不住要吐的模样。

　　“下去。”杨嘉作势就要变道，打算靠边停。

　　“为什么啊？！”唐怀素语气稍稍急了些，这里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道两边是阴森森的两排大树，估计连计程车都打不到。

　　杨嘉抽了两张纸巾给他，“别吐我车上。”

　　“你有没有人性啊！”唐怀素睁着大眼睛控诉他，杨嘉的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下车。”他甚至越过去帮他打开了车门。

　　唐怀素紧紧地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整个人僵直地坐着，他看了看车外黑漆漆的树木，还有一轮朦朦胧胧基本不发光的月亮，四肢僵硬了。

　　“我不想吐了……”他的声音第一次放得这么轻，杨嘉一时都没能捕捉到。

　　“还继续胡说八道吗？”杨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哪里！”他顿了一下，后半句尤显心虚，“有胡说八道啊……”

　　“那好。”杨嘉微微转身面朝他，旁边的车辆正好呼啸着从他背后驶过，他凑到唐怀素眼前，近的可以看清楚毛孔，“你以为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唐怀素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心头碰碰直跳，但脸上仍然坚持着波澜不惊，理直气壮地开口：

　　“特殊服务业者。”

　　杨嘉笑了一声，靠回椅背，看着在旁边默默画圈圈诅咒自己的某人，心情顿时变得舒畅了许多。

　　“被包养，这就是你所谓的特殊服务业者。”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唐怀素见对方脸色阴沉，一只炸毛的猫瞬间乖巧安静下来，甚至有点瑟瑟缩缩的。

　　“你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啊！”杨嘉忍住伸手敲他脑袋的冲动，“那是客户。”

　　唐怀素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客……”

　　“程序开发商甲方。”他及时截住了质疑。

　　唐怀素默默不说话，他偷偷地把车门拉上，车厢内一时安静了许多，两个人默默地并排坐着。良久，唐怀素伸手拨了拨储物箱里的CD。

　　似乎是有意要调节气氛，他抽了一张CD出来，语气放得软软的，“听这张成嘛？”

　　杨嘉尤在气头上，没好气地按开光驱，重新发动车子，引擎的声音再次响起，唐怀素臀下的座位微微颤动，再次上路。

　　优美的夜曲瞬间填满了沉默的车厢，唐怀素背靠着座椅，侧着脸闭上眼睛，缓缓地回想方才的“战役”，怎么看自己都输得很惨，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思来想去都怪吃饭时候某个臭傻逼，说什么富婆包养小鲜肉，害自己出这么大糗！他越想越生气，甚至用拳头重重地捶了捶皮革座椅。

　　“既然如此。”唐怀素哼了一声，试图扳回一局，“以后你也别用有色眼光看我。”

　　杨嘉皱了皱眉，车子渐渐驶近市区，周围都热闹了起来，路况也不似先前那般畅通无阻。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唐怀素“咻”地一下从椅子上坐直身体，气势高涨，像手握着审判筹码的法官一般，得意道：“今天下午，客厅。”

　　“你不是去约会么？”

　　“你放什么……厥词！”唐怀素气呼呼地鼓起了脸，“哪只眼睛看到我去约会了，约个大头鬼啊。”

　　杨嘉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三个人，玩得够大胆啊！”

　　“闭嘴！”唐怀素重重地捶了他一下，“你这就叫有色眼光！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赶出去！”

　　杨嘉看他一脸气得不行，心里的乌云像被超强力鼓风机一溜烟儿吹个干净，“别忘了，这是我的车。”

　　“那又怎么样！”唐怀素霸道地看着他，灵动清脆的音乐得意地绕着他跳跃，杨嘉看他神气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

　　一路再无话，杨嘉专心地开车，夜渐渐浓重了起来，时针悄悄地指向午夜十点，唐怀素收起尖锐的獠牙，栗色的碎发靠在车窗玻璃上，眼神掠过窗外的黑影发起呆来。

　　车驶入车库，慢慢地熄了火，杨嘉拔下车钥匙，身边的座椅上唐怀素安静地呼吸充溢在耳边。他细而密的睫毛淡淡地洒在紧闭的眼睛下，一双眉毛微微皱起。

　　杨嘉犹豫片刻，碰了他一下，“唐怀素。”

　　唐怀素哼了两声，伸个懒腰，迷糊地往他身上倒去。

　　“你怎么……”杨嘉触到他柔软的肌肤，瞬间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