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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未婚妻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只等墨琉璃的回应。

      安若素没在意她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反正总会有个墨家的未婚妻,只是喜欢自己的更好掌控,对墨氏之后的动向了解也更方便些——没有也不要紧,随手布下的闲棋,不影响大局。

      正如他所说的,本也不是非她不可。

      至于明砂那边,安若素已经派人去监*视了,顺便保护一下,安全问题以后就不用担心了,毕竟这么配合的姑娘不多,以后保不齐还需要她来遮掩行动。

      校庆的事没有占用多少时间,安若素好歹也是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人,总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爱好,比不过专业人士,但在业余里算是比较出众的,应付一个校庆完全没有问题。

      再就是关于那位同行的消息,他真名不详,代号朝日,本国人,虽说主要在国内活动,在国际上却是声名赫赫——不出国则矣,一出国便是惊天动地。

      令他声名远扬的那一战,恰好他人在国外,正逢两个小国交战,落入下风的一方王室召集人手进行斩首行动,朝日便参与其中。

      这次行动有多艰难危险,从小队里其他人陆续失去生命迹象就足以窥*见,然而朝日不仅安然无恙,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顺利完成任务之余,还随手给对方军队下了毒,轻易扭转战争局势,让雇主最终反败为胜。

      胜利之后,战胜国忧心事情传扬出去,影响王室名声,或许还因为对此人忌惮,下灭口令。

      与此同时,战败国也不甘示弱,发布任务追杀,誓要这个罪魁祸首人头落地!

      两者目标一致,都对此人性命势在必得,朝日本人却从容躲避,至今完好无损不说,后来还时不时去两国地盘上做些任务,从未失手。

      他每每出国,必然要翻天覆地,其手段令诸国秘要机构无一不胆寒,唯恐有朝一日屠刀落在自己脖子上!

      下属上交资料时,难免忧心忡忡,就算朝日在国内一向低调,可谁会想和这样的人物对上?也不知道首领是为什么突然查他,难道真有什么过节?

      说到底,他们真的不是那种武力值超绝的杀手或者佣兵组织啊!他们是玩情报的!技能点在脑力而不是武力上!

      好在安若素看完资料,后续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吩咐不用再查,到此为止。

      这可不是安若素害怕——当面都干过了,查个资料有什么好怂的?!自家虽然是玩情报的,可这么多年下来,能在各个组织间游刃有余地周旋,手里能没点把柄?

      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真要摇人过来,仗势能吓死他!

      不过查了这么久,目前手里的资料已经是极限了,在上面再花时间纯属浪费,姑且等对方再次出手……第一次是在墨氏遇见,他是接受楚暮的委托,或许楚暮的资料还可以深挖一下。

      楚暮,十二岁时父母因煤气中毒而死,他当时在学校住宿,因此逃过一劫,后来被亲戚收养,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还很喜欢逃课,直到高三时才有所收敛,考上了一个还不出错的大学,大学成绩平平无奇,工作倒是找的还不错,年收入在同级毕业生中算是顶尖的。

      完美符合现代女性择偶标准——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长得俊俏,性格还好。

      只是,很难想象楚暮这个人会有这样的过往,她想象不出他青春叛逆期逃课的样子,也想象不出他平平无奇的成绩,毕竟他生的如此温和斯文,看上去就像个搞学术的人才。

      不过人不可貌相嘛,总有人长了一副聪明样,但心思就是不放在学习上,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有迹可循,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里面……会掺假吗?如果不是假的,那他和朝日又是怎么认识的?楚暮说是小时候遇到的朋友,是邻居、同学、亲戚还是只是偶遇?是父母死亡前,还是死亡后?

      可是,楚暮的朋友寥寥无几,至少从资料上看,没看出他从小到大的哪个朋友像朝日那样危险……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究竟是怎么有了交集?

      而根据资料分析,朝日完成的任务,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他所杀的人,全部都没有后代,或者与后代关系疏远。甚至未成年人,哪怕有人指定,价格再高也被果断拒绝……会是一条有关他身份的新线索吗?

      来历不明的神秘人,莫名其妙与楚暮有联系,还有些无聊的底线。

      “嗤,猫哭耗子,装给谁看呢?”安若素忍不住笑了一声,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难不成还要假惺惺说身不由己?

      “笑什么?难看死了!”脸色苍白的男人恹恹走出来,精神不济,满脸烦躁,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肾虚样。

      薄昱期待出院已经很久了。

      越是临近约好的时间,越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本来他入睡就常常需要依赖安*眠*药,早就有了抗药性,要不是医院在这方面严格把控,还不知道要拖去洗胃几次?

      好不容易看到安若素的人影,薄昱心里情不自禁涌起欢喜,她却半点没注意自己,只管安排人去办手续,两人在某位医生办公室外面干等着,半天没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道她站在那边想什么?还笑?!丑死了!

      你就是……这么来接我回去的啊……

      他委屈得眼底泛起一层薄薄水色,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梗着脖子,后槽牙咬紧了,不愿意在她面前露怯。

      没什么好在乎的,他早就习惯了,只要能出院,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人陪也不要紧,他本来就是一个人。

      从生到死,终究是一个人的。

      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安若素,她见他眼尾绯红,眼里期盼的光本就渺渺,此刻更是飞速黯淡,到底是有些不忍。

      接人出来,固然有利用之心,但这世上想得到什么东西,不可能没有付出,既然从他身上得了好处,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过去他是死是活,她无所谓,但从今天起,到他价值用尽的那天,她总要让人好好活着的。

      就像是百里莲华和她的弟弟,她救了人,对方帮她办事,自然要好好看顾。

      人情往来的本质,与交易没什么两样,端看你是想要温情脉脉,还是摆出条件划清界限。

      薄昱是想要前者的——他渴望这些东西,明知道是会上*瘾的毒*药,也心甘情愿一饮而尽。

      只要她愿意骗他。

      安若素眨了眨眼,思及此,便懒得计较这毒舌小公主方才的酸言酸语,反问他:“怎么?跟我回家,不值得你笑一笑?”

      她脸上不见先前的冷漠,笑容玩味地打量着他,没错过对方脸上半点神色。

      薄昱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粉,眉头却蹙起来,将脸撇到一边,像是很不屑的样子。

      那张看起来粉白柔软的唇偏偏硬的很,“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一边说着,语气愈发幽怨,“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里,以后,怕是有一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安若素“噗呲”一声笑了。

      她笑的好夸张,眼泪都溢出眼角,笑声在走廊里传开,引得办公室里的医生护士们纷纷望来,和整座医院格格不入。

      “笑什么!”薄昱牙齿咬紧,伸手想要去捂她的嘴,脸上的粉色晕开一片。

      然而他这样常年待在病房里躺着,连吃饭都经常要靠葡萄糖的人,怎么会是安若素的对手?

      她笑着轻轻松松一只手就把人按住,反将他压在墙上,一只腿抬起,用膝盖抵在对方腰侧,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脸旁,将他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薄昱鼻腔里都是这个人的气息,她身上没有喷过香水,非要说的话,只有一点淡淡的茶水味,混合着冰雪与风的冷意,随着缓慢的呼吸吹到他脸上。

      她的气味是冷的,吐息却温暖,眼神与红唇都笑得热烈鲜明,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热度,像是雪地里开出的一朵焰火。

      他半张脸被她投下的阴影笼罩,慢慢开始觉得呼吸不畅,眼神迷离望着她,仿佛是被欺负狠了,又像是渴望着什么。

      安若素对旁人的情绪并不敏感,值得她在意关注的,过去也只有一个墨夕月——未来薄昱可能会成为其中一员,但眼下显然不是。

      她个子稍矮,这个姿势还要仰头,本该显得弱气,然而逼人的气势迎面扑来,气场便足有二米八!

      尤其是她眼里仍有笑意,直白道:“笑你啊!小——公——主——”

      他羞恼得眼里浮起水色,“别这么叫我!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咬我啊?”她调笑一句,没等他回应,手就抚上他的脖子,像是安抚,“虽然公主被恶龙抢走了,但有价值的珍宝值得日夜守护。”

      她含笑的眸里是不容错辨的认真,“别怕,就算有一天真的死了,也不会放你一个人悄无声息。”

      “我陪着你。”

      耳朵空腔内倏然响起一阵嗡鸣,恍惚间听见胸口处心跳声急促,脉搏飞快跃动,血液转瞬涌上头顶,让脸颊在空气的流动中感受到自身的热度。

      他张了张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在那一瞬间,似乎终于明白了溺水之人遇见浮萍,掉落悬崖抓住枯草的感觉——即使脆弱、不堪一击,漂亮外皮下全无用处,你也会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抓住。

      谁在乎她是真心假意?

      安若素歪了歪头,轻笑一声,“怎么?感动的快哭啦?小豌豆公主?”

      傲娇傲娇,又傲又娇,娇气柔弱的这样讨人喜欢,傲慢的言行似乎也不是不能容忍一二。

      她伸手掐了一把薄昱腮帮子上的肉肉,也是薄薄的一层,轻轻一捏就红了。

      “唔柴木有!”

      薄昱这样说着,眼神四处游移,看似在挣扎,手上却没用半分力气,欲拒还迎的调调天生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看着,总是比刚刚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好看些的。

      “你们这是……”

      清冷的声音在电梯口响起,不知是否是错觉,冷得几乎不像从楚暮口中说出。

      他抱着薄昱往年的病历站在电梯口,依旧带着眼镜,远远站立着,以安若素的视力,全然看不清他此刻神情——但总归不像是高兴。

      安若素若有所思,倒没兴趣再逗薄昱玩,咳,说错了,是哄小公主高兴,将爪子从对方身上挪走,留下艳丽的红痕,脸上找不到半点心虚。

      这也没必要心虚啊?她又没干啥。

      “楚暮。”她懒洋洋招呼了一声,等对方带薄昱去办一些非要当事人办理的手续,至于另外的一部分,有下属在,这种琐事自然不用安若素操心。

      真要做,她也是会的,当年墨夕月出院,都是她亲力亲为,一手包办,不假他人手,可薄昱嘛,还差点意思。

      楚暮应该是要带着人走的,可脚像是黏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可面对的却是一张坦荡含笑的面孔,慵懒而漫不经心的目光似有催促之意。

      她身后那个人的面容让还带着红晕,眼里漾着水色,春*意从肌肤一寸寸透露出来,只有瞎子才视而不见。

      楚暮忽然想起当初安若素在楼梯口吐露的话语——

      “我最最最讨厌同*性恋了!”

      说着讨厌,却用了那么柔软,仿若撒娇的语调。

      含糊不清,似真似假,总让人难以分辨,如同这个人,满身都是谎言。

      处处留情却只对墨夕月用心,墨夕月死后……他是不是也没了心?所以即使甜言蜜语,也不过是廉价批发的糖果,肆意挥洒,人人有份?!

      那些当真的人……多愚蠢啊?

      他轻轻笑了一声,和薄昱对上视线,眼里蓝色暗芒倏然划过又迅速隐去,脸上依然温和从容,像一张被焊死的面具,“阿昱,跟我来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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