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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缚咒 ...
亲眼看着自己血流如注是什么感觉?
亲耳听到刀刃割破咽喉是什么感觉?
亲身体验死亡的来临又是什么感觉?
那感觉,很微妙。
微妙到难以言语。
据说,一个成年人的全身总血量相当于体重的8%左右,即是4200毫升左右,而一次性失血超过体内血量的50%,就会危及生命。
眼前,漫天血雨。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冷笑:血雨?漫天?你以为是琼瑶奶奶的肥皂八点档么?
现在,我却笑不出。
因为,那是我的血。
我的血在喷涌而出。
我竟然感觉不到疼。
喷溅而出的鲜血,带着一丝淡淡的腥甜,浓艳的近乎红黑的色泽,像盛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带着死亡的糜烂憩息,缓缓的吞噬着空气。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血液的颜色,可以妖艳到令人惊叹。
那么浓郁,那么鲜艳,如火如荼,一点一滴的从我的身体里向外剥离。
死亡,真的一点也不可怕。
可怕的只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如同一把满是锈迹的钝刀,无法瞬间取命,却可以在同一伤口处,反复剔剐着你的血肉,凌迟着你的神经。
眼前那双红色瞳眸,瞳色黯郁的如一潭沉水,他眉头紧锁,唇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空气中充斥着各种诡异的味道,如同大杂烩一般通通混搅在一起,我呼吸顿滞,头疼欲裂。
但是,我清醒的意识到:我,还活着。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奇迹,尽管我知道,奇迹的几率是万分之一,甚至更多。
可是,我确实还活着。
那双瞳眸盯着我的脸一眨不眨,直至我快要失去耐性时,我突然发现,他咽喉处的伤口竟然开始流血!
一丝黑血,浓的像上等的石墨,从原本已愈合的伤口处缓缓渗出,渐渐的,血量增多,仿佛瞬间溃决而出,沿着他的脖颈淌落衣领,浸湿一大片衣襟。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胸口处那片被濡湿的血渍,黑色的血液迅速在衣襟上扩散,像一大簇诡异的曼陀罗花。
“缚咒术。”他开口,语气冰冷而冷嘲。
红瞳扫过我的脸,我身体猛地一僵:那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什么时候。”
我瞪大眼,不解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他眸色一黯,蹙眉沉思,四周的温度陡然下降。
我绷直着背,尽量不让自己瘫软下去。
他忽然眸芒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犀利的直射我脖颈处的伤口。
我愣了片刻,在他锐利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脖颈,手指尖刚刚触及,身躯又是一震!
那致命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指尖触及之处有些微硬,似乎已经开始结痂。
结痂?
怎么可能!
思绪一滞,我脑中顿时空白一片。
“是那张符。”
他开口,语气森冷,蓦地伸出右手在自己咽喉处抹了一把,摊开一看,手掌上是触目惊心的黏湿痕迹。
冷哼一声,他轻瞥了我一眼,眼底尽是尖针似的锋芒。
“果然狡诈,料定我会烧了那张符,竟然在符上动手脚。”
我哑然,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脸色微愠,猛地靠近我,那双红瞳狠狠盯紧我,在黑暗中闪烁着骇人的幽光。
我背脊僵冷、手心冷汗涔涔,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夭颜,我的命和你连在一起呢!烧了你的符,接了你的命,你死我续,他倒是想的真好。”
我面色丕变,心中惶惑不安。
烧了符,接了我的命?
我死他续?
续什么?
难道……是续命?
这……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起身,指尖的肌肤泛着荧荧蓝光,火星忽明忽暗,看的我心脏又是一紧。
他嘴角缓缓的向上扬起,再缓缓的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弧度渐渐再绽成一抹笑靥。
笑容很灿烂,却看的我浑身发颤。
我发现,只要他笑,就一定没有好事。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一时间,脑中杂乱一片。
沉寂片刻,空气中幽幽飘来他的声音,清冷,空洞,听得我心脏骤然紧缩!
“夭颜,游戏结束。”
“下次看见我,记得要跑远点。”
我十分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了什么毛病,或者就是我已经崩溃到极点,开始产生幻听。
他说什么?
游戏结束?
杀人取命是游戏吗?
我脖颈上平白无辜的挨了几刀是游戏吗?
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是游戏吗?
这一刻,我万分想慰问他祖宗。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静静的凝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眉间紧锁,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死寂。
令人绝望的死寂。
除了空气中那作呕的呛鼻臭味,除了白辛那烧焦的近似一截枯木的尸体,除了那三具已面目全非的女尸。
那个鬼差就这么“倏”的一下消失了,我甚至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从空气中失去踪影,就像和黑暗瞬间融为一体。
偌大的空间里,一下子寂静下来,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在耳畔回荡。
黑暗包围了我。
我竟然感到无尽的恐惧。
那是多么漫长的等待。
时间分秒的过去,黑暗煎熬着我的神经。
我不敢闭眼,甚至连眨眨眼都显得奢侈。
我怕。
我怕白辛和那女尸会突然爬起。
我怕那个鬼差会重新再次出现。
比鬼差更令我感到恐惧的,竟然是无尽的黑暗和无法控制的臆想。
我蜷住身体,撑大目眶盯着那臭味的来源处。
一眨不眨,紧紧盯住。
陪着我的,是四具尸体。
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已经接近溃决,耳畔,铁门“咔啷咔啷”的沉闷声再次响起,我抱紧双臂微微抬头,刺眼的光线重新扎入眼中,我才彻底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噩梦,终于过去了。
我还活着。
再见到黎果是在警局,她面色很差,两个眼圈微微发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可是,总体来说,精神还不算太差。
我苦笑:至少,她没有和我有相同的遭遇。
黎果看见我,第一个动作就是傻眼,接着,不顾警局里那么多双错愕的目光,直接甩开盘问的警员朝我奔来。
“夭颜,你还活着!你这个小白,你竟然还活着!”
她鼻涕眼泪一股脑全往我身上擦,捧着我的脸看了半天,脸上又是笑又是哭,嘴里囔囔的喊个不停。
我哭笑不得,只得让她在我的身上抹完一把鼻涕再填上一道眼泪,明明是我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怎么她哭的比我还凶?
“嘿嘿……”我干笑两声,声音粗哑,拍拍她的背,开口,“我不是好好的嘛。”
她雨带梨花的看着我,突然伸出手狠狠的在我脑瓜上猛拍一记暴栗!
“要死啊!黎果!你为啥打我!”我抱头哀嚎。
她破涕为笑,拍着我的脸,语无伦次,“真的是小白,不是假冒的。”
警局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黎果话中意思。
可是我知道,黎果他说的是恤郢,那个和白监有同样面孔的鬼差。
我想那并不是他的真面目,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那时候,白监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真面目,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
警察例行公事的开始对我和黎果分开盘问,我比黎果要不幸,因为我是在白家的地下室被发现的,和我一起被发现的还有白辛和那三具女人的尸体。
而白桐和白监的尸体是在白辛的房间里发现的。
据法医尸检,白监的尸体至少已经死了三天,可是就在昨天还有人见过他。
我和黎果都是其中之一。
大家心口不宣,可是心里都有些惶恐,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我明白,因为我经历过。
警察麻木的讯问,记录,讯问,记录,讯问,再记录。
我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被迷昏,带至地下室,然后发生的事都不知道。
要说什么?
难道说我被一个役鬼带进幻觉,那个鬼差还要取我的命?
不用他笑,我都想笑了!
那名警员显然不太相信我的口供,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出任何疑问来证明我和白辛的死有什么关联,加上黎果的时间证明,我的确看起来像受害者。
靠!老子本来就是受害者!
心中郁结,却又无处发泄,警察终于放我们回家,但还要时刻配合警方接受传讯。
走出警局,已经接近傍晚,我深深吸了口气,从来没有发觉,那充斥着工业废气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活着的感觉真好,即使往后的60年都生活在这废气中我也再不会有任何怨言。
看着黎果一扭一扭的踩着猫步,这家伙从在警局中打完我后便瞬间清醒过来,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冲向洗手间去补妆。第二件事,就是恐吓我不准将她今日的丑态透露出去。
我哑笑,对她说:拜托!警局里每个人都看见你鼻涕眼泪全擦在我身上!难道要把他们的嘴统统缝上?
说完这句话,我很不幸的又被黎果打个满头包。
看着黎果的背影,我突然开口,“黎果,白辛原来姓什么?”
黎果停下脚步,转身瞪着我,眼神有些莫名。
“什么姓什么?”
我讪讪的扯着嘴角,“就是他回到白家前姓什么?”
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姓沈吧,随他的母姓,他母亲好像叫……沈……”
她蹙眉沉思,蓦地眼睛一亮,“沈飞飞,对!就是沈飞飞,以前很红的一个歌星。”
“你问这个干嘛?”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我淡淡开口,“那他原名叫沈辛?”
“嗯,沈辛,你不说我都忘了。”黎果点点头,继续说,“白辛他说过,沈是母姓,进了白家自然就是用白家姓氏了,不过他原来的辛是心脏的心,听说,白老爷不喜欢,就改成立十辛了。”
我沉默。
沈心。
难怪我有些耳熟,沈飞飞,虽然是个模糊的名字,却也是那个年代的一个红人,可惜红颜薄命,传闻,白辛就是因为她的突然离世,才能被白桐的母亲接受而回到白家的。
沈心,沈辛,白辛。
原来都是同一个人,或许对白辛来说,沈心这个名字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吧。
白监在死之前唤出的竟然是白辛的旧名,这是否也意为着,他并不是真的对白辛那么冷酷无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白辛,你的付出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报的。
白家是彻底毁了,一个圈内的神话,随着白家兄弟三人的惨死而家破人亡。
白家老爷得知噩耗,一夜之间,脑血栓,中风,瘫痪汹涌而来,不但住进重症病房,每天都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生命。
死亡,不过是倒计时。
而令人匪夷所思的,由于白家三兄弟的死,竟然又牵出一桩封尘已久的案件——白辛的母亲,沈飞飞。
在发现我的那个地下室中,警察又发现了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具干尸。
尸体被人为的处理过,由于防腐工作做的还算到位,DNA没有被完全破坏,经过法医的鉴定,她就是白辛的母亲,那个十五年前,突然暴毙的女星。
重要的是,警察怀疑沈飞飞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他杀。
第一嫌疑人直指白家老爷,而第二嫌疑人就是白桐的母亲,也就是白老爷的原配夫人。
有传闻说,当初沈飞飞带着儿子沈心来到白家,要求正名,遭到大夫人的强烈抵制,而白家老爷当时正和另外一个红歌星打得火热,根本无暇顾及沈飞飞和这个自己的私生子。
当沈飞飞又一次来到白家声讨时,和大夫人发生了争斗,当时白老爷刚巧回家,于是两个女人的厮打由于正主的到来,而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到底打得有多惨烈现在已经不得而知,因为白家的佣人前前后后因各种原因遣退的,离职的,莫名消失的,竟然有十几人之多。
之后,就传出沈飞飞一夜暴病身亡。
接着,迅速草草下葬。
接着,白辛回到白家。
而现在,却在白家的地下室发现了沈飞飞的尸体。
官方透露:沈飞飞的尸体至少保持了十几年之久,而防腐工作应该有近十年。
令警方感到困扰的是,尸体的防腐工作是近十年才进行的,那么为什么尸体在防腐之前竟然没有腐烂,反而风干成干尸?
保持了十几年的尸体,那即是说,沈飞飞在下葬不久之后,就被人挖出,转移到白家的地下室。
谁会挖出沈飞飞的尸体?
他的目的何在?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深想。
这是一个迷。
或许,永远没有答案。
那个役鬼说过:有因必有果,害人终害己。杀人偿命,这是命数。
现在,白老爷不但在重症病房里等待死亡的临近,即使他清醒,也要面对警方的多项指控,根据案件的进一步深入,其他失踪的佣人很可能也已遭到杀害。
杀人偿命。
害人终害己。
在白家的事过去一星期后,我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虽然,白家的阴影依然笼罩着我,虽然,我还要继续配合警方的调查取证。
虽然,我的合同成了泡影。
一年的努力,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人心生郁结。
屋漏偏逢连夜雨。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的财政陷入困境。
之前,由于白家的这份订单,光是红利就非常可观,而恰巧一栋旧宅因为主人全家移民海外而紧急出售。我心一动,便将所有的积蓄统统拿出,还向银行借贷了一笔不小的数额。
原本以为白家的单子一到手,就可以马上偿还部分贷息,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由于白家事件警方的介入,我的尴尬处境,导致很多的工作都无法正常运作,更谈不上有新的单子和进账。
现在,我只有面临两个选择:一、兼工缴款,二、将房子转售。
转售是不可能,家只有一个,卖了,难道要我睡大街?
那么只有选择兼职这条路。
我又再次陷入窘境。
有什么工作可以薪水丰厚而又不影响现在的工作?
我满头黑线。
本来相向黎果救急,可这个女人平时的花销全部都开支在衣服和美容上,这厮还嘴硬,大言不惭的对我说:优秀的女人必须要懂得武装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分每厘,武装到牙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咬牙点头:好好,你武装到牙齿,就等着月底喝西北风吧!还套狼,小心套一只白眼狼!
没想到这女人媚眼一瞟,恬不知耻的继续说:小白,这你就不懂吧,我一三五做美容,二四六逛街购物,星期天我在家。
我睁大眼:你在家?星期天你在家干嘛?
她妩媚一笑,眼神能勾死人:在家写下一星期的凯子名单。
我晕:I服了YOU!
黎果眼一瞥,华丽的给我指了第三条路:出租。
我眼一亮:两眼冒出红果果的RMB。
于是,手忙脚乱的写单子,张贴;上网,写信息,发送。
门铃和手机下一秒同时响起,我狐疑:这速度,也忒光速了吧!
一边接起手机,一边跳脚的冲向门口。
开门,我顿时僵在原地。
门外,那双漆黑的墨瞳微微向上勾起,看着我一脸呆怔的模样,嘴边的笑容越漾越大。
“hello!~我是来租房的!”
我手机再次摔落,“吧唧”一声前后分家。
那张脸!那双眼!那抹笑!那声音!
化成灰烬我都认识!
神棍帅哥!
捂脸……昨天手痒去玩游戏了,今天多更一点~~
汗颜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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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缚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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