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太子》福豆豆

81、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魏空月足足喝了三大壶茶水，不知去了多少次茅房后。他的心里已经极度不安到了极点，每当他想去找灵均的时候，都被老庄拦了下来好言劝了几句，给他端上茶点，伺候的算是十分周道了。到了晚膳时候，灵均才抚着沈临渊从房里出来了。

　　沈临渊一脸无奈的说:“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走的。”

　　“才养了半个月，哪能好的这么快？”灵均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手，如果不是纳兰宫泽救得及时，想必现在的沈临渊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魏空月见灵均和沈临渊终于出来了，急忙起身。作礼道:“上神，沈公子。”
　　“抱歉，我们一路走回来，我的腿也吃不消了。一回房便昏睡了过去，夕阳已歇才醒来，让你久等了吧。不知道老庄有没有怠慢？”沈临渊一脸歉疚道。

　　“我煮的是最好的茶品菩提莲，做的是最拿手的茶点。只要上仙不觉得老头子有所怠慢就好。”这时老庄已经开始上菜了，听到沈临渊这话，便笑盈盈的答道。魏空月被老庄这么一说，更是手足无措，连头也不敢抬了，站在一旁。
　　老庄来回两趟才将晚膳的菜都上齐，沈临渊真诚的请魏空月就座:“月君请过来坐吧。寒舍简陋，没有王宫的精巧华贵，你能不嫌弃就是最好了。”沈临渊说着上前拉着魏空月，魏空月碍于灵均的威严，神色行为都无比拘泥实在不敢僭越。
　　灵均看了魏空月一眼，然后淡淡说道:“月君请坐吧！”
　　魏空月道了谢后，才谨慎的走到桌子前，待沈临渊先坐下，然后看着灵均再坐后，才敢坐下。老庄备好所有餐具，很自然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魏空月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饭局，一桌子没有尊卑贵贱之分。虽然大开眼界，但魏空月还是心惊胆战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是在心头萦绕不去。
　　这时，魏空月听灵均无比和善的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月君便在灵云殿住下吧。”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魏空月此时的脑袋轰鸣一片。
　　“没什么不妥的，我早就将厢房收拾好了。”老庄笑道。
　　魏空月一听，这是下定决心要留下他了。他若不愿，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如此，便叨扰上神了。”魏空月又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那真是太好了。”沈临渊高兴的说。
　　魏空月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是在第二天上午，重光奉纳兰宫泽之命前来迎接魏空月。重光连魏空月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老庄用“月君与临渊相谈甚欢，相处甚密，所以月君决定多住些时日”“既然临渊都能被魔王接去住上几天，月君怎么就不能住在灵云殿几天了”这样的言语堵了回去。
　　“早上的时候，我已经传信给居乐了，让他查魏空月的底细，想必过两日就有消息了。”灵均从储物室里翻出几个法器给沈临渊边治腿边说。
　　“我们就这么晾着他吗？”沈临渊有些不忍道。
　　“你忍心晾着我，和他相谈甚欢吗？”灵均抬起头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们三个一起聊嘛。”沈临渊笑道。
　　“不要。”灵均果断拒绝，然后解释说道:“老庄陪他聊。如果他心里有鬼，他巴不得我们不去找他。我们先等待消息，稍安勿躁。”
　　“好吧。”沈临渊勉强放弃，然后想了一会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昭明对我哪来的仇啊？还有他身边那个少年又是谁？现在天帝有没有危险啊？”
　　灵均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推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想做三界之主，第二种他的目标一直是我。天帝那边有风邢和悦文他们，没事的。只是这个人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狡黠奸诈，颇有手段。这么多年，我们对他无可奈何就在于天帝信他，我们又抓不到他明确的证据。”
　　“他可真让人汗毛竖立啊。”沈临渊感叹道。
　　“我们迟早要与他正面交锋，而且是很快的事了。”灵均平静的说道。
　　沈临渊看着灵均专心致志为他的腿疗伤的样子，心里开始忍不住担心了。他才擅自离开几天，他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一头青丝不在，瞳孔里也不再是一汪清泉，淡如止水的气质也消失了。
　　他变了，沈临渊想。

　　可是这样安安静静守在他身边的灵均，总让他觉得不真实起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嗯？”灵均疑惑的抬头，不知为何沈临渊这样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问问罢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没什么安全感，总是想找到些什么来让自己安心。”沈临渊掩饰担忧的笑道。
　　灵均倾身在沈临渊的嘴角轻轻吻了吻，望着沈临渊的眼睛坚定的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如果你还是不安，那我每天都说给你听。”
　　“啊，不用，不用这样。”沈临渊瞬间羞得脸红起来。
　　灵均勾唇微微笑了起来，“我不会很大声的说，我悄悄告诉你。”
　　“好、好吧。”沈临渊害羞的低下头，妥协道。
　　“不过你是一家之主，以后所有的事就要你来操心了。我想偷懒了。”灵均用很认真的语气跟沈临渊说。
　　“那你也要在我身边给我出主意才行。咱们家家大业大的......”沈临渊说道，不知为何他想到“家大业大”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灵均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打趣道:“家大业大？那娘子可要好生操持家事了。
　　“我会努力的。”沈临渊故作出一副打气的样子，信誓旦旦道。两个人四目相对又笑成一团。

　　居乐很快就送来了魏空月的信息，他的身世果然扑朔迷离，传来的信件寥寥几句。然后就是关于昭明的消息，他们没有看到那个神秘少年的介绍，昭明的动向也很规律，行踪也很平常。
　　沈临渊拿着描述魏空月的身份的信件，微微蹙起眉头，“信息这么少，他只是一重天地仙里的某一个地仙，与昭明也只有七八百年的联系，真正出现也是在五百年前。一冲出来就死活认定蓝泽了。接下来的事我们都知道的。”
　　灵均听到“蓝泽”二字便皱起了眉，然后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地仙里，昭明能看上魏空月？”
　　“因为他的气质与我相像。”沈临渊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他早就想好了，要把魏空月强塞给纳兰宫泽。可是那时候你和纳兰宫泽感情正浓！”灵均越说语气越奇怪，颇有一股翻旧账的语气，“他能料到你会死，然后找个人顶替你的位置？”灵均说着，眼中竟闪烁出诡异的魔光来。
　　沈临渊上前握住灵均的手，“可是他从未害过我，他也一直在极力撮合我们。每次我们两人在一起，他都说尽你的好话。”
　　“那你的心可有动摇？”灵均问道。
　　“怎能不会？你我二人朝夕相处，你待我多好我也知道。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我想感情不只是要有爱就够了，也要有底线不是吗？我的底线就是忠诚。”沈临渊偏过头不敢去看灵均的眼睛，他和纳兰宫泽的那一段，是灵均心头一道很深的伤。
　　“所以你后来变得那么烦躁，喜怒无常。是因为你的心乱了，对吗？”灵均看着沈临渊问道。
　　“是，我的心很乱。所以才说出让你和我做魔的那种荒唐的话。”沈临渊点头承认道。
　　灵均轻轻将沈临渊抱紧怀里，他可能体会不到沈临渊矛盾的心情，但那种感觉他是知道了，进退两难，克制忍受。他也深受其苦。
　　“只是做魔这种事还是昭明提议的，只是当时他跟我提到了捇神山，他建议让我洗去魔骨和你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沈临渊在灵均怀里说道。
　　灵均整个人一震，他也被昭明算计在内了，他处处提防，终究是没逃过昭明的阴谋网。
　　“他知道，你只要说出堕魔这种话，我便知道去哪里解决这些问题。”灵均镇定的说道。
　　“所以你真的去了，你真的去捇神山了？”沈临渊伸手紧紧抱住灵均，瓮声瓮气的问:“堕魔一定很痛苦吧！”
　　灵均想起他回到天界连定位都做不到了，他心里只念着沈临渊，没想到他一回到天界，沈临渊的尸体都没了温度。
　　“没有，就是和那山神说了几句话，在山里来回走了一趟而已。”灵均轻松的说道。“好了，旧事不提了。话说回来，如果你认定魏空月是关少辞的话，这时间线也对不上的。”
　　“如果魏空月是关少辞的话，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换脸吗？魏空月真正出现的记录也是在云溪家灭族后，那么关少辞死后和魏空月出现间隔这么长的时间，昭明有足够的时间给他换脸，培养他。”沈临渊反驳道。
　　“那么换脸所用的一定是铜牛皮，铜牛皮与人的血肉融合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大的一个局，昭明把所有人和事都计算在内了。”灵均顺着沈临渊的思路接道。
　　“那么关少辞和昭明之间的联系，就是云溪家弑君之前，昭明突然和云溪家走的很近。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一些。”沈临渊无比严肃的说。
　　“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弱水之祸是否是针对昭明的？如果是这样，魏空月是关少辞又是罪魁祸首的话，魏空月为什么要这样做？魏空月对昭明到底出于哪种恨？”灵均抛出了最关键问题，“这些的关键依旧是怎样证明魏空月可能会是关少辞。”
　　“唉，真伤脑筋。”沈临渊叹了口气，倚在灵均身上说。
　　“是啊，急坏孩子了。”灵均抱着沈临渊，模仿沈临渊的口气说道。

　　魏空月习惯了隐忍，被软禁在灵云殿足有七日，魏空月都不曾主动出现在灵均和沈临渊的面前。老庄借着给沈临渊送汤药的空当，向灵均禀报魏空月的一举一动。
　　“那孩子真安静啊，总是有一肚子心事的样子。常坐在阳光下发呆。问的最多的就是临渊的腿是否好多了。上神，他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老庄如实说道。
　　“若是待客，我们的确过分怠慢了。只是天界有人蒙冤，弱水将天界冲的一片狼藉，也死伤了很多神众。此事临渊也被牵连在内，关键人物莫瑶已经死了。这魏空月是唯一的一点希望了。”灵均说道。
　　“不如我们尽快去问他吧。”沈临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