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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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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60年代,薛老汉生活的时代,是个贫瘠的年代,在农村吃口热乎饭都是问题,更别说用多余的钱去做其他的。薛老汉心中计划着,看看能不能给大儿子找个营生做,这一大家子现在生活都是个问题,可是愁坏了老汉,愁白了头发。眼看着大孙子就到了上学的岁数。想到大孙子,薛老汉满脸洋溢着幸福,说起来老爷子也是个有福之人,虽然这年头苦是苦了点,但是苦中也有甜。
老爷子十八岁就娶了秦蓉那婆娘,第一年就给他生了个女儿,取名叫薛翠翠,大女儿嫁得好,老公是个工人,说起大女婿那绝对是他的骄傲,有时候比他感觉比他儿子都亲,每逢过节,登门来看老丈人丈母娘的时候,手里总是提溜着一瓶二锅头。他呀老了老了也就好这一口,有时候眼看着见瓶底了,他就特别渴望过节,渴望他的大女婿来。现在翠翠也是四个孩子的妈了,四个外孙子,一个比一个玲珑剔透。紧接着第二年生了个儿子,儿子还没有满月就夭折了,这年头死个小孩子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有的甚至都七八岁了,被狼叼走的,这种事情说发生就发生,数不胜数。说实话儿子刚没那会也特别难过,但是时间不长,后来就有了现在的大儿子薛西锋。这一有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像那放鞭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一年一个,二儿子薛北峰,三儿子薛南峰,最后生了个小女儿薛薇薇,四年时间,秦蓉尽忙着生孩子了,想想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老汉本来想着四角齐全,结果后来秦蓉生完最后一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怀上,薛老汉有时候想,要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没有夭折,那就齐全了。有时候突然想起也怪可惜的!
那时候家里穷的叮当响,眼看着儿子一个个长大,娶媳妇成了他最大的心病,那几年为了给儿子找媳妇,可把薛老汉给愁坏了,走东串西,进这家门,出那家院,没少跑他那对老寒腿,总算是一个个的娶上了媳妇。那个时候,老汉哪还有什么准则和要求?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娃,他就要,到是他的婆娘秦蓉为了这个和他吵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来也是奇怪,这因缘呀,也说不准,当时好多人都说他的大儿媳妇傻傻的,配不上他大儿子,可是进门来不到一年就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孙子,他给取名字叫薛龙,那一阵子可把老爷子给乐坏了,他逢人就说他的龙龙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要多聪明有多聪明。
邻居看不惯他的嘚瑟,打趣地问道:“人家还在娘怀里了,你咋就知道大娃子聪明,万一是个傻棒槌呢?”
“我把你个坏人,我的孙子我就知道,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他吃我的鞋底子!!!”薛老汉气呼呼的说着,脚弯起来准备脱鞋,老汉为了大孙子,可是没少和邻里吵吵,有了第一次,邻里们一有时间就和薛老汉开玩笑。
“你个老东西,好就你们家孙子聪明,行了吧!”邻居笑呵呵的说着,不逗一下老汉,他们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个老东西,算你有眼光!到时候办满月酒,记得来,咱们好好的喝两口。”薛老汉看着老伙计在打趣他,跺了跺脚,拉了拉裤腿子,弹了弹身上的土,很正式的邀请着。
想起那一阵子,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思绪回到现在,那那都要花钱!薛老汉想起花钱就烦躁,虽然都已经分家了,各过各的了,可是该操的心他老人家一点也没有少操,甚至更多了……
雪花满天飞扬,凋零的枯枝也压断了好多,大地披上了银装,这已经不知是这个冬季的第几场雪了,厚厚的雪花覆盖了整个院子,薛老汉站在自家房檐下抽着老汉烟,吧嗒吧嗒的吸烟声划破长空,打破宁静的小院,冉冉升起的烟尘夹杂着雪花在空中飞舞,烟灰随风飘落,转几个弯,在雪地上滚打着,瞬间就消失在雪地上。
昨天大儿媳妇刚生完孩子,这场大雪晚上就降落,薛老汉说不出的苦闷,老婆子还在大儿子家照看媳妇孙子,他早早的就回来伺候牲口,这头畜生可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劳动力,可马虎不得,说实话一年的吃喝就靠着它了。当年为了分到这头驴,他在生产队可没少嚷嚷,一年的春耕可是少不了它的,更别说两三天的拉水了。薛老汉在院墙上磕碰了一阵子旱烟杆,将其戳在腰上,踏着雪走出了大门,老布鞋压着雪花嘎吱嘎吱的响,薛老汉进进出出地在大门口的草垛和驴圈两边来回忙活着。驴圈在大门口靠左边,小路旁边,黄土堆起了一个四方四正的窝,横横竖竖的搭着几根木头,木头上面盖着一些草料,简单的一个驴棚就坐落在这里,一头黑色的个头中等的驴在自己的小窝里来回走动,黑色的毛在身上不是卷起来就是掉落,尾巴不停的摆动,两个无辜的大眼睛泪汪汪的在来回张望,好不让人揪心。也许是知道老主人要给他喂食,在那里嗷嗷的叫个不停。老汉拾掇着草粮,听着老伙计嗷嗷的叫声,急忙提着一刚刚准备好的一篮子草粮,朝着驴棚的方向走去。给唯一的牲口喂草,看着自己的老伙计吃的津津有味的,他满是褶子的脸上漏出了久违的笑脸。
“也就是你这家伙才不惹老头子我生气了!”拍了拍驴头,薛老汉感叹道。
“老伙计,你好好的吃,我给你再拌些牲口料去。”薛老汉对着驴自言自语着。这头黑色的驴子似乎是知道老主人要去给他做好吃的,嗷嗷的扬起脖子叫了几声,算是给老主人在回话。
畜生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人怎么就不明白?薛老汉低着头想着,大儿媳妇生孩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整天了,老二一家子愣是一个人也没有去,到现在薛老汉还生着气了,等这回忙完,必须要去老二家看看,什么情况!有什么是比他大嫂生孩子更重要的。
稀稀落落的雪花飘洒着,好似风中飞舞的树叶,雪地上滚打的孩童,又似闺房中害羞的新娘,不知道在哪里坐落似的,久久不曾落下,栅子村进村口处有一个百来平米的大场地,场地上一个一个的全都是草垛子,此时也披上了银装,这是栅子村村民共用的一个地方,每年收获的季节,这块场地就是最热闹的地方,家家户户都会在这里面晒麦子碾麦子。此时场地中央六七个孩子在你推我搡,你跑我追的戏耍打闹着,欢声笑语,好不快乐!场地的北侧有一户人家,土墙堆起来围了一圈,向日葵的杆子做了一个象征性的大门,紧紧的掩着,面朝大门正对面有两间房子,大门口左边有一间房子,院子里总共有间件房子,三间房子的门上都挂着一个不知道用多少块碎布拼凑起来的门帘子,斜的、方的、圆的、三角的,很有规则的排布着,别有一种感觉。从这门帘子上就可以看出,这家的女主人绝对是个手巧的农妇,说具体点就是手底下的针线活绝对是说的过去的,要不然光这门帘子就做不了这么高大上档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