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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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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办公室从刚刚的一场小小闹剧就这样随着他的一句话而渐渐平息,我身侧旁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默不作声,苏三省见我不回他的话,刚欲要踏脚更靠近我一些,但门外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是一个我所不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苏三省并没有立刻理会,而是仍旧看了我半晌才悠悠的把头转了过去,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声。
“进来。”
打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长得壮硕的男子,很是眼熟,便想起那雨天在梅机关相遇的人,他也是这么打量着我,他的视线很明显对我的存在感到不可思议,他相比于柳美娜,没有一点的遮遮掩掩,就这么直白的让我看懂了他的意思,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愚蠢毫无危险性的人物,他这样的目光只不过说明他对我并没有任何所需要躲藏的秘密也没有对我的存在的介意。
“沈小姐快些回去休息吧。”
苏三省这一次没有再对着我,而是已经一整个身子都转向了那个男人,此刻他的语气没有了刚刚两个人相处之时他后面的那一点温度,而是变回了冷冰冰的,就像完全陌生的人,对我发出了逐客令。
在我刚刚踏出他办公室的那一步,身后的那扇门没有一丝一毫迟疑就这样果决的关上,我本该不停留的脚步却像没有了力气一样,就这样站在了原地,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挺可笑的,明明都被这样厌恶了,都还要存在了一点点不肯死心的念想,就因为他似有若无的一抹温柔,就可以把原本如死灰的一颗心再度复燃,然后再一次次的被他伤害。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可以把砒霜当做蜜糖一样吃下去的,那估计就只有爱情了。
“你觉得他们不是真夫妻?”
这样的一句话,从背后的那扇门中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但因为距离很近,就这样传入了我的耳中,他们开始谈话并不是从我踏出房门后便开始的,而是已经过了一阵子这才开始传出声音,或许他们总是要防着我的,但他们不会想到从踏出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往别处走去。
而苏三省也不会特意开门看我走了没有,他从来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和我扯上任何的关系,一想到这里,刚刚才舒缓了一点的情绪又随之涌上心头,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属于那个人的声音。
“那唐山海就一定的熟地黄。”
我不知道在我因此而出神的期间他们到底谈论了多少,但就因为这一句把我的思绪一下子从神游之中给拉扯回来,我并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注意到这句话,难道就是因为那一个名字吗,不,不止因为那个名字,就算是我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究竟还谈论了什么,但这句我的脑海里无头无尾的句子就足以奇怪之极,熟地黄又是什么,还有刚刚那个男人说的夫妻也是在说唐山海?
他们在算计唐山海?!
一瞬间这个想法就闪现在脑海里,手也跟着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此刻还在这里,我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会像算计唐山海一样算计我么?无数个想法一个跟着一个的出现,在我原本就不安的心上再添上几层无形的压力。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双丝绒面的低跟鞋,虽然不比高跟鞋走起路来的声音要大,但如果此刻要走,也不排除还会引起里面的那两个人的注意,苏三省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苏三省了,他身上有着更尖锐冷静到让人感到害怕的洞察力和威胁力。
我看了看周围过道里的人,如今已过午时,大部分都出去吃饭了,还留在处里工作的人并不多,第三分队的办公室与第一分队和第二分队的距离相比起来还是有一些距离,地处的位置也不算是人流多的地段,这些也算上天对我的一点小小恩赐吧。
我小心翼翼的把鞋子脱下,虽然这样做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定然是失礼之极的,但此刻我并不能想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我甚至开始觉得有一点后悔,为什么刚开始自己没有毅然而然的踏脚离开,为什么会是自己听到这种事情。
我拎起那一双鞋子,动作缓慢轻轻的一步一步的尝试的移动着位置,空气之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我努力的屏住呼吸,以免发生任何的声响。
就这样尝试之下,在确认自己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之后,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的心脏才终于慢慢的松缓了下来,我伸手拂了拂胸口的位置,松了一口气刚要继续向前走,突然一阵细微的刺痛从脚底处传至到身体的各处神经。
倒抽了一口冷气,蹲下身子去查看,便发现一个的回形针正刺入了脚下,好在插得并不深,拔出来也并不花费多大的勇气,仔细一看它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回形针,并不像是谁畜谋特意放在这里的,而是像那种用了很久,夹了大量的文件,以导致回形针的形状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它的一处端口微微向上翘起,定然是使用的人习惯扳着那一处来松夹文件。
虽然伤口不深,但自从拔出来之后,血仍旧还是流个不停的,只是出血量并不大,我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什么手帕之类可以止血的东西,而之前带来上班的手袋也放在了唐山海的办公室里,现在我只能重新的把鞋子穿回去,尝试一下是否而已用相互压迫的方式来减少血流。
我刚把鞋子穿好,从不远处就走来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处里的同事,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甚至有点尴尬,唯有相视一笑,做出一副完全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一步步的向前方走去。
忍痛之下我已经完全远离了那个我刚刚一心想要逃离的地方,只是现在的我可以去哪里,这里似乎有专门的医疗室,只是被陌生人看脚这种事情,心里多少有一些抵触,我低叹一声,又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十二点三十分,估计这个时候唐山海也不在办公室了,或许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用手袋里的帕子包扎一下再做打算吧。
我没有敲门,就这么直接的打开了第二分队的大门,我一瘸一瘸的低着头注意着伤口的地方,并没有注意到在办公桌旁还坐着的那一个人的目光,他从在我握住门柄选择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把视线投放在了门的方向,从他选择一直留在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看着门的方向,但真的在那抹身影从门的一点点敞开的光线之中一点点的映入他的瞳孔之中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感觉很陌生又莫名。
我终于也察觉到旁边有其他人的存在,迟疑的抬起头,在对上唐山海的那双眸子的时候,我微张的嘴,可能是想问他为什么还在这,也可能只是想叫叫他的名字,但我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一句“你.....”
他俊秀的脸上眉头微蹙,很明显他是注意到我刚刚的走路姿势了,我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到了身后,清秀白皙脸上努力勾起出一道轻松平常的笑意,而我就这样看着他从位置上站起身没有任何的迟疑,也不是别的方向,就这样直直的向我走来,向我所在的方向走着过来。
我像是怕被人戳破心事的懵懂少女一般,有些害怕的像后方躲去,瞄了瞄身后,退无可退,再把视线转移回来的时候,唐山海已经整个人站在了我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那张脸就让我想起刚刚苏三省对我说的句话。
“还是说,你是第二个柳美娜?”
还是那种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在耳畔边回绕着,令我和唐山海如今这样面对面,都让我的脸不争气的上升出一些热度,就好似我真的是柳美娜,对唐山海有着不可告人的情愫,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一股劲力横空把我抱了起来,突然离开地面的不安全感,令我一下子把手挽在了唐山海的脖子上。
我蓦然看向唐山海,他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也好似不敢看我,就算是此刻抱着我,也很注意手的摆放的位置,刻意的不触碰到一些不可随意触碰到部位,本是暧昧至极的举动在他做来却是绅士无比。
他将我轻轻的放坐在沙发上,随后便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熟练的拿出镊子,棉花,酒精之类的东西,我单单只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当酒精接触到伤口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不由的缩了缩身子,商量的语气试图婉拒。
“其,其实,唐队长不用,不用这么麻烦的......没什么大碍。”
可是他完全没有搭理我,而是将所有的消毒和包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才蹲在了我的面前,他看着我的眼睛,令我的心不自然的一跳,他好似从那一晚四目相对开始,他就没有任何顾忌,他好像很是喜欢看着我的眼睛,而我却不懂他到底看的什么。
“毕处长把你人交到我的手里,我怎么能让你第一天就受伤?”
他松开袖口处的纽扣,将衣袖往上折了折,随后便伸手想要从我的脚那方伸过去,我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一瞬,又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很自然很友善的笑容,里面没有搀和别的杂质,就像对待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又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般温柔。
就是因为这样的笑容让我的戒备心和尴尬缓缓平复下来,看着他毫不嫌弃的帮我处理脚上的伤口,午后的阳光温暖的从玻璃窗处透射过来,温暖得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办公室,而我在那一刻不知那一刻的温暖究竟是来自于窗外的太阳,还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
“唐山海.....”
这是我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而他在听到我叫他的时候,他缓缓在日光下抬起了头,俊秀得犹如山水般舒服的脸庞,让我原本想要开口说下去的话停止在了嘴边,我还未想好我到底该不该把我刚刚所听到的那些话告诉他,苏三省现在在行动处里并不算得有多安全,而唐山海身边还有一个陈深,就算毕忠良把我安插在他身边,而他们之间似乎也要来得比苏三省安全。
如果我把刚刚的话告诉唐山海,那会不会把苏三省推到更危险的深渊,我欲言又止,但唐山海从来就不会逼问我什么,一直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后话,我微张的嘴抿了抿,笑了笑。
“唐山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