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交易（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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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周一晚上，明明他这时候应该洗完澡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等头发干一点就上床睡觉，可是……
边上这个搬着凳子挤过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学校的书桌确实不小，但也绝对不算大，至少两个高中生并排坐在桌子前面还是会显得比较挤的。
就算马承华已经把两边的手肘都收起来了，林乔旭还是可以时不时碰到他的手臂。
其实也不是那种猛地一撞，而是那种时不时不经意地擦过，很轻，只会让男孩觉得皮肤有些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不能叫做痒，就仅仅是那种热风拂过的感觉。
马承华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都是靠得很近，如果换成了徐飞鸣或者蒋和雪，就算没有干扰到他，男孩也总是会下意识地再离远一点。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林乔旭……
马承华将飘散出去的思绪扯了回来钉在眼前的书上。
这大概就是周珩说的“朋友”吧。
“小承华…”才刚被钉住的思绪又被林乔旭的声音拉走了，“你们班作业很多的样子？”
“还好。”马承华没有去看他，对他来说那些作业说是还好都有点夸张了，应该说是挺少的——毕竟他默写一类的从来不需要订正，作业也基本都在课间和第一节晚自习就能写完了。
“嗷…”林乔旭似乎已经不打算看书了，直接合上书，手也收到了桌下，下巴搁在了书上，半侧半昂着头问道，“那你明天回来看我训练吗？”
“嗯。”男孩瞥了眼桌前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便跟着合上了书，准备上床躺着。
“陪我…坐一会，”林乔旭伸手拉住了男孩还放在桌上的手腕，动作其实很轻，马承华只需要顺着想做的动作就可以很轻松地挣脱了，但他并没有，因为林乔旭在后面很轻很轻地补了一句，“可以吗？”
从语气和神态上来看，马承华看不出来他怎么了，但是谁会莫名其妙用这种近似哀求的语气让别人陪着坐一会呢？
林乔旭看着人没有了起身的意思后也没急着松手，就这么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还很意味不明地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腕骨。
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直到马承华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嗯…”林乔旭似乎就在等他这三个字，听到后就很快应了一声，“你说的是哪方面？”
……马承华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嘴唇微微抿紧，似乎很不想理他。
林乔旭看他那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但赶在马承华把眼乌子转过来的时候就收住了：“那我就把每一方面都说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笑容男孩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就没再注意手腕上的那点事，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嗯…就，”林乔旭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随便扯出一个头来，“前几天又被杨祁烦到了，然后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你和你前面那个姑娘走得很近。”
一股脑说出来之后确实轻松了许多，但他也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马承华有一定概率会觉得这样的他很烦。
“嗯。”马承华见他不啃声了，就这么直勾勾望着自己，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反正学的一点都不像就是了——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他勉为其难地多问了一句，“嗯？”
林乔旭：……我是不是该为他多发出了一个带有疑问意味的音节而买个蛋糕庆祝一下？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哎，明天晚饭我们吃块小蛋糕庆祝一下？”
上一秒还在耐心等他接着说怎么烦或者为什么烦的马承华并没有搞清楚林乔旭是怎么转到了吃蛋糕庆祝这个话题上的，于是他抿着唇，很耐心地再次问了一句，啊，准确说应该是一个字：“嗯？”
林乔旭愣是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好在下一秒就收了回来，他带着满脸的笑意道：“果然还是喜欢看着你满眼都是我的样子。”
没错，早从林乔旭说起杨祁的名字的时候马承华就把脑袋转过来了，乌黑的眸子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今天太晚了，明天好好和你说呗？先睡觉了？”林乔旭看了眼时间，他们就这么一来一回地扯了几句，分针就已经快指向九了。
林乔旭曾经在校静的时候偷偷去他们班后门看过，马承华可没有午睡的习惯。
如果晚上再不早睡的话隔天会困死吧——每天早上上课都在困死的边缘徘徊的少年这么想着。
难得被勾起了一丝兴趣的马承华：……
“嗯。”他木着脸把自己的手腕从少年温热的指下解放了出来，伸手摁灭了台灯，合上书就站了起来。
“要不蛋糕明天中午吃？就散步后我们回到办公室里吃，这样比较不赶。”
林乔旭还在纠结蛋糕的问题，而到现在都没搞懂烦躁和蛋糕有什么必然联系的马承华最终还是在爬上梯子前停了下来，侧头问道：“烦…和蛋糕有…什么关系吗？”
林乔旭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句从没指望过有回答的问话会收获他的一个问题，下一秒灿烂的笑容就绽放在了他帅气的脸上：“不是因为烦买蛋糕，是因为你对我的话感兴趣了，主动问我了，我觉得这一刻值得纪念一下，所以买了蛋糕。”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马承华听不懂又懒得问，还是因为太开心了大脑无法组织长句子了，他的语速比往常还要慢一些。
“…嗯。”
人类真是个无法理解的物种，男孩一边爬上自己的床一边想着，现在逻辑是勉强连上了，但他就是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两人照例在教室里吃完了饭又在操场上走了一会，就朝管理部的办公室走去。
蛋糕早在课间操的时候就被林乔旭放在办公室里了。
“你喜欢吃就好了。”林乔旭看着马承华吃着蛋糕没有露出什么讨厌的神色顿时松了口气。
他其实没怎么见过男孩碰甜品，出去的时候男孩基本都是挖一勺就放下了，所以他只能猜测马承华不爱吃太甜的——于是他昨天纠结了半天，还和叶临朝讨论了好一会，最后买了个柠檬海盐的。
“嗯。”马承华确实不讨厌这个口味，微酸里带着点咸甜，一点都不腻。
林乔旭看他沉默着吃了一口又一口，便越吃越少，最后就只是举着叉子，托着腮看着他吃。
男孩很快就察觉了，抬起头看向他，没有言语，只是用乌黑的眸子望着他。
坐在对面的少年也不言语，含笑望了他几秒就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抹了一下男孩嘴边不存在的奶油，收回手的时候还将拇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吻了一下，脸上一点不见羞愧地说道：“嘴边有奶油。”
……虽然我戴眼镜但并不是瞎子。
马承华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决心不再管这傻子了——每次吸引他抬头准没好事。
解决完了巴掌大的小蛋糕，在林乔旭收拾桌子的时候马承华注意到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其实林乔旭每次在教室吃饭都把手机放在桌上的，但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林乔旭的手机亮了。
锁屏很普通，是梵高的《星空》的一部分，马承华记得他桌上有一本笔记本也是这幅画的。
引起他注意的是消息通知的内容，消息很简单只有两条。
长不大：哥！我回国了！
长不大：你晚上有空吗？
林乔旭也很快注意到了消息，但他刚巧站在马承华身后，很碰巧地没注意到低着头的男孩也刚好看到了消息。
他从男孩的上方伸出手，半个身子刚好把男孩罩住了，少年独特的气息顿时包裹住了男孩的所有感官。
少年拿着手机，拎着袋子就很快走开了，出门前还不忘说一句：“我去扔个垃圾。”
明明可以离开的时候顺手带走的，马承华敛眸想着。
“喂？”林乔旭关上门就打出了电话，那边几乎是瞬间接起的：“哥？伯母还和我说你现在上课不能用手机呢！”
“确实不能用，我看见你消息了，”林乔旭听见他依然朝气蓬勃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恍惚，“伯父那边好多了？”
“嗯！已经完全稳定了，但只有我回来了，也不能呆太久……”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嘈杂，他好像在和什么人道歉，过了几秒才道，“啊，对不起啊哥，我刚下飞机，具体的我们见面说吧？你什么时候有空？今晚有空吗？”
“今晚不行，我没办法临时请假，明天晚上呢？你不会就在这里呆一天吧？”林乔旭已经扔完垃圾了，站在楼梯口望着窗外的树林，刚好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便往后撤了一小步，很好地藏在了阴影里。
“怎么会…但也不会太久，那就明天晚上吧。”那边的人似乎找到了个安静的地方，“哥…最近很忙？”
“喂喂，国内高中和国外的有不一样…倒是你，一出国就杳无音信的，难道不是你更忙一点？”林乔旭望着楼下眯了眯眼——这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啊。
“哥…”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我见面会和你解释的。”
“在说什么呀？”林乔旭笑了一声，“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情况特殊，我知道的。你和伯父伯母能平安就好了，有什么见面再说吧？我一会还要上课。”
“好，哥你先忙。”
那边刚挂电话林乔旭就听见了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林乔旭很快收了手机就快步朝办公室走去，并不想撞上两人，却没想到迎面走过来了很不想见到的人。
林乔旭：…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无视校规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交易（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