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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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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主动去找她就能解开误会是吧。
可就忍足平时对沙理奈的了解,很难对这种说法产生认同。
但毕竟是她的姐姐,总没必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忍足来到舞房的时候已经是放学集训活动结束的以后了,虽不抱很大希望长野还会在学校里,但倘若真的被他运气好猜中,那么长野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舞蹈教室了。
长野已经将这学期学过的舞整套跳了六七遍了,想都不用想膝盖和肩膀上肯定又会多很多淤青,但她还是力求每个动作都到位。同个社团的人都觉得长野今天练舞比平常更用力,光听其双脚落地的声音就能猜出来,估计又是因为……
“忍足学长?!”一个二年生在看见忍足后惊呼。
正在压腿的长野压根没看见平日训练比她用力两倍的学弟学妹突然慌忙收拾东西逃离战场的身影,方觉得教室突然安静地有些诡异,只听见背后响起一阵熟悉的男声。
“休息一下吧,肯定很累了。”忍足拿着水瓶,一如既往散发着绅士的魅力。
“侑士!”长野激动地差点冲昏脑子,极力克制着内心的躁动,换以很平静的语气说:“忍足君,你来干什么?”
长野高冷的模样是忍足最受不了的,明明知道她是装的,还不能戳穿,戳穿就等着去小卖部买纸巾,还要空出大把时间来听她抱怨。
只不过,长野这样清冷的样子确实很好看。
“礼尚往来,平时都是你来看我,今天我过来找你。”
“忍足君怕不是被我看见你和大龄熟女约会,怕这件事会从我口中传出去影响了你的名声?”
“大龄熟女?”忍足对这个称呼难以接受,“那是我姐,我姐也没比我大几岁好吧。”
长野觉得自己闯祸了,原来自己嫉妒了这么久的人是哈哈哈哈心仪对象甚至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扯呢吧!
不大敬!这是大不敬!
她一改之前傲娇的态度,满脸委屈地走近忍足侑士,力气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侑士啊……抱歉,这次是我错了。”
然后她鼓起脸,怒气冲冲地:“你怎么不早点解释呢!这样我就用不着生这么久的气了!哼!都是你的错!”
不过……她今天跳舞跳得确实用力过头了,紧张感过后只感受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痛。
忍足看着她,眼底不闪过一丝波澜:“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从小到大旁人一直都说他们姐弟两人长得想象,竟然没想到如今也会落得被人误会的地步,可能真的是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诶?”惊讶过后是暖暖的喜悦,长野搂住忍足的胳膊:“诶诶诶?刚刚你说什么?”
平光镜片反光,看不清任何情绪。
“没什么。”
“诶!!侑士好狡猾啊!再说一遍嘛!”
“都说没什么了。”这个人是白痴吗?
长野故作泄气地嘟了嘟嘴:“那我可要惩罚你了。”
忍足倒想看看这个一米五的小个子能给他什么惩罚,他偏了偏脑袋只看到舞房镜子里的倒影。
长野的脸快速贴近他,直到唇瓣真实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少女的体温不断将朦胧的触感融化,与其说是蜻蜓点水,不如说是把粉色的爱全部包含在了里面。
三十六计走为上!长野决定,占了便宜就溜!
这回总算是真的误会了,只不过再也不用她本人操心了。
“迹部,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背上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双手抵住他的肩膀仿佛要将他推开般。迹部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在久保寺击球前一直观察着网球的运动轨迹,稍有闪失他就会挡在她前面。可没想到的是久保寺成功回击了球,但球拍也因用力过猛直接脱手甩中了她的腿。
成功如他预想,球拍砸中了久保寺右腿上的致命伤。
迹部松了松双臂,然而用更强的力量警告少女别再乱动。
太轻了,她真的太轻了,轻得让他有些心疼。
“迹部。”
“再乱动本大爷就把你扔在这里。”
本来还因为被人看到她柔弱的一面而满心羞耻感,但现在全当不必了。久保寺对迹部强硬的态度有些生气,她握紧拳头重重朝迹部的肩窝砸去。
“你扔啊。”
一直拉扯着她的手臂突然被收回,校服裙摆在空气中被风吹起好看的弧度,紧接着一声沉沉的落地,少女利用残存的一丝余力支撑着身体,但最后还是和冰冷的水泥面来了个完美贴合。
她瞪了迹部一眼,所有脏话卡在喉咙里。
久保寺揉着隐隐作痛的膝盖。
让你扔你还真扔啊,你是直男吗。
“疼吗?”迹部俯视着她,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
她别过脑袋:“不疼。”
“那就站起来。”
迹部向她伸出手,久保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递了过去。少年的手掌比她大许多,冰凉的指尖被握在他的手心很快感受到了他的温暖。
她摇晃的身体终于站定,腿部的神经仍如撕扯般在疼痛,正想着要如何掩饰,某种不可反抗的力量将她横空抱起,她吓得猛然闭上眼睛。
“有这么可怕吗?把眼睛睁开。”
迹部温和的声音轻轻触碰她紧张的耳膜,久保寺打开视线只看见一缕紫灰色的头发,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时,她已经被迹部以公主抱的形式搂在怀里。
久保寺不得不承认迹部撩人的技术,但是她觉得她这样被他拥在怀中实在没有任何美感,原因是她随时随地会走光。
“我的裙子。”她的手指向下指。
迹部的嘴角得意地弯了弯,以四周无人和本大爷会注意为由拒绝了她的请求。
他们大概是学校里最后一批离开的学生了,刚才近见昏暗的天色现已全黑,耳边除了轧在枝头的麻雀声就只剩迹部平缓的呼吸,好像一切事物都是为了他俩接下来的交谈做准备。
“我的膝盖是十二岁那年摔伤的。”
迹部垂下眸子看着久保寺,好看的眉头微蹙:“本大爷没问你这个。”
“那就听我说吧,是当年被绑架的时候跳车摔的。”
久保寺将当年的情景描述出来,似乎那两个绑匪残忍的行径还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那年,她和沙理奈还在同个小学里就读,绑匪似乎是许久之前与她们的父亲结怨才在某天放学绑架了他两个女儿。
绑匪把她们带上面包车,径直驶上高速。因为反抗,沙理奈的左手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里冒出来,紧接着是一阵虚弱的呜咽,久保寺脆弱的神经紧绷着,她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但不知是不是绑匪没有过绑架别人的经验,还是对于她们是小孩子没有防备,两个绑匪都坐在车子前面的驾驶坐,甚至连后面的车门都没锁。
久保寺瞅准时机,拉开车门,拉着沙理奈直接跳了车。她不知道这样做的胜算是多少,但还是义务反复地赌了一把。
她在跳车后,两个膝盖直接重重摔在了地上,沙理奈似乎没有大碍,只是不知所措的哭泣着。
她渐渐失去意识,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医生告诉久保寺先生,沙理奈的左臂因为伤口太深可能以后都不能太过用力,而優花因为在高速上跳车膝盖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右腿较为严重,以后都做不了剧烈运动了。
“自那之后,我再也不能去武馆练跆拳道。”她露出惋惜的神情,眼眶里闪着泪光。
迹部听了少女的自述后极为震撼,他虽早就料到这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往事,但绝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残忍复杂。
看似美好鲜艳的花朵其实也被风雨摧残过,不过正是环境的艰苦,才让它盛放的更加生机顽强。好像是这个道理。
正想说些什么,只看见久保寺正双眼发直地盯着前方。
他抬头——
亚久津斜身倚着树,渐暗的天色衬得他的侧脸很冷冽。他闻声偏过脑袋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两个人,眼底复杂得难以捉摸。
迹部只看见久保寺的眼睛已经快瞪得掉下来了。
“放我下来,迹部君。”
没等迹部撒手,久保寺就跳了下来。腿已经不是很疼了,她半走半跳跑到银发少年前,嘴角勉强勾起尴尬的弧度。
“阿仁,你怎么来了。”久保寺仰起头,却没有立刻对上亚久津的眼神,躲闪半秒后,终于鼓起勇气看他。
其实她没有必要犹豫的。
自转学之后,算起来她与亚久津应该有一两个月没见面了,但对方似乎一点都没变过,还是那副凶恶不容人靠近的面孔。
在山吹的最后一次打架风波还是和亚久津一同的,她记得她当时很后悔把他牵扯进来。
两人从小因在武馆练跆拳道结实的缘故,久保寺在国一转到山吹后就每天和亚久津待在一起。她不像沙理奈那样善于交际,也不爱结实朋友,好在亚久津除了经常觉得她很烦之外没有嫌弃她,她在山吹这几年有很多地方还是受到亚久津照顾。
久保寺在山吹绝大部分男生眼里的人设是清高,而且是带贬义色彩的。虽然知道她身边有个不好惹的亚久津,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高年级生喜欢找久保寺的麻烦。
大部分只是闹事,可因为亚久津的缘故,她经常被说成是暴力成性的不良少女。一次被抓所有人全当是巧合,但渐渐的,连老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初见时还觉得挺文静的女孩。
银发少年看了眼久保寺身后的迹部,不屑地“嘁”了一声。
亚久津没说任何话,双手插着裤兜直接越过久保寺身边,大概是条件反射,她也没思考太多就跟了上去。
她朝背后那个模糊的身影挥了挥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下次找机会正式道歉还有道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