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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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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用丝帕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这是第二次了。
我擦我自己讨厌的地方。MG!我简直讨厌我的全身!擦一下,心里就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这里、那里……一下、再一下……
看着自己渐渐消失,很奇怪地我一点也不惊讶,好像这正满足了我的渴望。
我用平静的手势一下一下地擦着。渐渐地,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和痛快。
直到我轻轻地抹过如水的发丝……
直到我轻轻地抹过如水的发丝。
看着明亮的黑色以极细的方式疾速地消失,我忽然感到痛彻心扉。
我曾经是那么地那么地耐心--对于头发、对于爱情。
我告诉自己:当等待渗出浓黑的忧伤,像头发那样一小点一小点地延伸、悄无声息地聚集,它同时也在生长。长得更浓,长得更美。
头发在长,爱情也是。
一个单独的日子枯燥无味,但一串日子就会不同吧?就是再平淡,也能相拥相缀,如一片黑发,有风即能飞扬。
哪怕这风充满了不安或寒意。
我,曾经也是这样坚定而安静的人啊!
我独自坚定而安静地--等了他两年。
等他忘记另一个人。
等他自己说腻了往日的温情。
等他能专注地对我说出一个“你”……
想不起任何燥热难耐的回忆。
甚至可以说,我生来就如此地坚定而又安静。
这样的一个孩子,难道注定要坐在世界的边缘角落,得不到珍惜?
只在梦里,我见过令我依恋的天空,它好像有一种惊奇的表情,显得包容而疼惜。而平时无云的蓝天,只会令我感到美丽的虚空和渺茫。
我满眼的黑发啊!
怎么可以?
我满眼的黑发,怎么可以消失得如此彻底而迅疾!
这鲜明复又失却、失却复又鲜明的镜中影像,你是谁?
血肉的浓郁和淡薄皆是那么轻率。去又重来的剔骨之痛,无法不痛入心扉。
我不知身在何处,是梦是醒。
一切,多么像个拙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