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于此》明姝姝姝姝

8、第 8 章

　　这次成为上仙似乎是自然而然的，竟然连天劫都没有，我差点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直到看到，五朵相思莲的其中一朵的花瓣已经黑到了花瓣根部了。我观察了许久，才发现这黑色还在渐渐蔓延，直到整朵相思莲都变为黑色，再慢慢化为黑灰。所以，相思莲，是如此吗？或许只对低些的修为有效吧，毕竟上神之劫是连法器都不能用的。
　　嗯，白得了姑姑的琉璃护心镜和从药神那得到的药铃铛。

　　我回到神族时，觉着神族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不是好像，是真的！你们张灯结彩的要干嘛？
　　我回到月神殿时看见月神殿没什么变化，松了一口气。我准备穿过中亭，先回自己的住所，却看见中亭中婉蓉姑姑，长燕和一位男仙在。
　　长燕虽与我熟识，却极少来月神殿的，如今是怎么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是回来了。”婉蓉姑姑下了中亭，迎着朝中亭走去的我。
　　“怎么了？”
　　“神族给姑姑过三十五万年的寿辰，想借个名头与他族交好。可姑姑起性子了。”婉蓉姑姑好像在说一个老小孩一样，“别的不打紧，就怕姑姑气坏了身子。”婉蓉姑姑压低声音，余光看着中亭里二人组。
　　“晓得，晓得。我去劝劝。”可怜我刚回来连中亭都没入，居所都没回，衣服都没换身，就被赶去了大殿。呜！两千年没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嘛！
　　我走进大殿，姑姑在翻着书。书名，嗯，不认识。
　　我行了礼，唤到:“姑姑。”
　　“晓得回来了。”
　　“听姑姑你怎么一副怪罪我的样子？”我说，“我可是为姑姑去寻寿辰之礼了，姑姑怎么可以怨我呢？”
　　“油嘴滑舌。回来时刚听着的吧。”
　　被一句说穿，我也不臊，赔笑说:“借花献佛嘛，反正我与姑姑什么关系，送个礼物还需要由头吗？”
　　“最是你心思最多。”姑姑合上书。
　　我取出相思莲:“姑姑你是喜欢的吧。”
　　“真是难得，汝见着墨蝶了？”姑姑的眼眸的笑意凝固了似乎，“十几万年没见她了，倒是先看到的相思莲。”姑姑的语气中含着狠厉。
　　我大气都不敢出。
　　姑姑把书甩在桌上，将相思莲引到她手上。
　　这半饷绝对是我此生过得最漫长的半饷。我低头心惊胆战。害怕是有，胆颤是有，五味杂陈。
　　“别怕。我不该牵连了你。”姑姑放下相思莲，“你能见着墨蝶也是你的造化。寻常人见不得相思莲谷，也摘不得相思莲。”
　　“谢姑姑。我定不敢乱跑了。”
　　“罢了，罢了。”姑姑说，“我与墨蝶是有些过往的，但十几万年过了，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算不得深仇大恨，只是遗憾。你也没做错。”
　　姑姑站起，说:“你可是突破了上仙之劫。”
　　“是。”
　　“采回了相思莲也算得种证明吧。”姑姑话锋一转，“沐迩，这相思莲一说天赋，二说相思。你的私事我是不过问的，但切忌不可太过。”
　　“是，姑姑。”被埋得最深最深的东西，就这样被说出，觉得神魂似乎都要飞出来似得。若知相思莲是如此，我绝不去魔族。
　　“今日是个好时机。”姑姑走下台阶，“随我走吧。”

　　我是混混糊糊的，尤其在出来大殿，到了中亭见了长燕与二皇子长易后。
　　后头的事，我记得就不太清楚了。
　　但我睡了一觉起来清醒了之后，我确定了，姑姑卸了月神之位，我承了这月神之位。我只是一个上仙，绝无继承月神之位的可能，姑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却知道为了把我推上月神之位。月神这一神位的兵权都被撸了，掌管的许多事务都弃了。
　　我记得姑姑对这天帝说:“小金龙。吾本来想着多扶持你几年的，但你也知道吾守着神族够久了。自父神起二十六万年了，从道极到你。”
　　“沐迩今日从墨蝶那摘回了相思莲。你可还记得相思莲？就是道极羽化之前墨蝶送来的匣子。一晃十几万年了。”
　　“吾没有不顾你，沐迩能摘得相思莲，也算得了墨蝶的保证。吾这月神之位她没什么承不起的。”
　　“如此，便折中削了月神位的职权吧。”
　　我心中压着千斤重去见姑姑，姑姑在中亭，独自一人，我晓得她在等我。
　　“姑姑，你要抛下我了吗？”我跪在她面前。
　　“接下去辛苦你了。”姑姑说，“我虽不待在神族了，可毕竟还是神族的人，大部分的都会给你些面子。若有什么困难的，你也可来寻我。茂迭也是从我这月神殿长大的，他会助你许多的。”
　　“姑姑，我……”我哽咽，有些难忍住眼中的泪，“我……好怕。”
　　姑姑头朝后仰:“是我自私了，忘了你才五万岁，只是个孩子。”
　　“沐迩，你可晓得，我心里是苦的。我本以为等着安定下来就能不守着神族了，可是妖族妖神归去了，之后，上任天帝道极羽化了，我必须留下来稳定神族。小金龙那时候才两万岁，若我走了，司玦一人会十分艰难。我留下了。又是十几万年。这十几万年，我看见了魔族魔帝的更迭，火狐灭族。火狐灭族！你可知道，我守着神族，连火狐我曾视为本家的种族都无法庇护。我如何面对母神，我怎么对得起她从月华中孵化的我，怎对得起她的抚育。我这十几万年心里埋的苦又有谁知道。”
　　“沐迩，我将你留下月神位上，是希望你能得神族的庇护。能安全的成长。等你哪天觉得不想留在神族了，那就走罢。”
　　“我本想着你能到上神位后再离开神族。可惜，看到相思莲心里的苦就埋不住了。沐迩，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