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章·病天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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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永琮的房间，小小的孩子正在昏睡，脸上起着许多水泡，兴许是有些痒，永琮伸出小手挠了一下。跟随照顾的两个嬷嬷已经累得睡着了，手还在机械地抚着被子。他伸出手，指间藏着一根缝衣针，他用这根针挑开了永琮脸上的水泡。
他悄悄地开了一点窗子——就像当年，把那扇窗子打开，让福惠病重身亡那样。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
“袁公公，您还在呢？”负责值守的太监吴守义走了进来，见窗户开着，连忙走去一边关窗一边说， “哎哟喂，这窗户怎么能开呢？”
袁春望道：“我见屋子里闷得慌，就想开个窗透透气。”
吴守义道：“这有病人的屋子不能随便开窗，尤其现在天还冷，要是冷风吹着了，那就不好了。”
“是是，我下次会注意的。”
吴守义把袁春望领到外面：“唉，这皇子皇孙出痘啊，累的是我们，他们平安度过我们的赏金丰厚，可要是有个闪失，免不了一顿责罚，尤其这回里面……”说到这里，吴守义压低了声音，“里面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如果不幸了，你我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袁春望道：“如果这样还不如当初被天花带走呢。”
“唉，像你我这样能活过天花已经是万幸了。那年京城里……唉……”吴守义想起幼年经历，又叹气起来。
袁春望面无表情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
吴守义没注意袁春望的神情，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不来也没关系，像郭公公是长春宫的，代表皇后来照料六阿哥；你其实何必跟娴贵妃请旨呢？一个多月不能出去，就关在这个地方，说话也不能大声说。”
“吴公公，言多必失，还是少说话比较好。”袁春望终于忍不住拿话堵住了吴守义聒噪的嘴。
永琮的病势果然沉重起来，经太医诊断，隐隐有肺痨之症。
“叶太医着人来说，若要治六阿哥的病，需下猛药，但也只有三成的机会。”报信的小太监不住地发抖，他这回说的话几同报丧，自己未必有好果子吃。
容音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淑慎掐着她的虎口让她醒过来：“姐姐，你不能倒下，永琮还在等着你呢！”
得了信的弘历抛下一干大臣急匆匆赶到，小太监又重复了一遍，头埋得更低人也抖得更厉害了。
弘历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定，他挥挥手，像是给自己也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去，告诉叶天士，就照他的方子医！”
“喳。”
容音哀哀哭道：“皇上，永琮还那么小，天花发病已经痛苦异常，为什么上天还要让他承受这些？我宁愿我自己替了他去！”
弘历轻轻地拍着容音的背，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容音，永琮会没事的。永琮自从降生还没有生过大病，这次只是一些小挫折。容音，上天已经带走了我们的永琏和大公主，不会再忍心带走永琮的。”
庆嫔也着急的很，毕竟她的孩子也一起在五福堂里。虽说小太监也说七阿哥一切安好，可毕竟要生一场大病，当初五阿哥出痘，原本圆滚滚的小娃娃一下子就瘦了许多，想起七阿哥平常有个磕碰都要哇哇大哭，她更心疼了。
舒嫔察觉到庆嫔的焦虑，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能够安心。
同在宫墙之内，一道宫门之隔，隔开了母子，甚至隔开了生死。
叶太医的方子很灵，五日之后，五福堂便传来了病情好转的消息，又过了几日，七阿哥已经完全好了，六阿哥则需要再观察三日。为防止病源流出，一直等到六阿哥也大好了，宫里重新消了毒，五福堂的门才打开。
一道光照进了幽暗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个人，他快要死了。
一个小孩儿跑跳着进来，拉着他的手说：“我要骑大马，我要骑大马！”
门外的事物已经渐渐远去，只听见隐约有宫人欢喜的声音：叶太医，六阿哥的高热退下去了！
小孩儿全然不顾外面的喧嚣，依旧固执地拉着他的袖子：“我要骑大马！”
“福惠，哥哥来陪你玩儿了。”他说。
“叶太医，不是说人感染了天花痊愈之后就不会再染病了吗？怎么还有人染病死去？”叶天士来回话时，容音特地问了这个问题。
叶天士也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道：“回皇后娘娘，照理痊愈之后不会再受天花袭扰，微臣听过几个这种例子，只怕万中无一。而且依微臣之见，袁公公的症状像是初次感染。”
容音转而问娴贵妃：“我记得永珹出痘时袁春望也跟着一起去的。”
娴贵妃道：“不错，那时袁春望说自己在进宫前就得过天花，臣妾才放心让他一起跟着服侍的。”
“世事难料啊。”容音感叹道。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病天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