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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3 ...

  •   连载13
      沈安没有把幽畜的事放在心上,她知道有巍哥哥和面面在,幽畜是不会胡来的。所以来苏的死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小说家而已,和她身边的人比起来不算什么。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大家都接纳了看似胆小,实际内心温柔善良的小郭同志,在所有人戏耍了一遍小郭后,赵云澜终于宣布了郭长城转正的消息,大家都很开心。林静为了祝贺郭长城顺利度过试用期,特意给小郭制作了一个可以把小郭自身害怕的情绪转化为电力,是一个非常适合小郭的武器。
      那边是温馨快乐的氛围,而赵云澜这边却是十分诡异。起因是赵云澜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清脆温柔的女声引起了祝红和沈安的高度警惕。
      “喂,赵先生吗?”
      “我是......好好好,好嘞。那行,我去找你。嗯嗯,好,好,那我们一会儿见。”
      赵云澜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大庆一脸八卦的问:“我的天啊,是个女孩子,都主动找上门啦。”
      祝红嘴硬,心里明明好奇纠结的要死也不愿意说出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第一天认识他。”
      然后所有人在电话接通了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赵云澜在给沈巍打电话。
      除了沈安之外的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沈安看着周围这群人放松下来样子直摇头,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挺好的。
      沈安知道赵云澜这是准备追求巍哥哥了,前些日子云澜哥还找自己问巍哥哥的事,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巍哥哥,真不知道你俩是谁先向谁下手啊。
      沈安不想再吃狗粮了,暗暗戳戳的也不行。她是人,又不是狗。人生已经如此之艰难,干什么还要和狗抢食物!沈安进了图书馆。这是她转正的时候,赵云澜给她开放的权限。
      沈安进了图书馆,她在众多书架之间来回穿梭,寻找着她想要的书。她的目标是有关于圣器的书,沈安对四圣器的了解全来自于沈巍和沈夜,她想自己搞清楚一些事。
      这边赵云澜拿着古籍来到了龙城大学,见到了沈巍。赵云澜把书给了沈巍,沈巍翻了翻,说都是他的,还给赵云澜看了看他自己亲手做的标记。赵云澜见此计不成,便寻了个理由撤退了。
      晚上,沈巍所在的办公室聚会,这之间还有他的老师和许多前辈,沈巍推脱不得,只好前去参加聚会。好一阵推杯换盏之后,沈巍才得以脱身,将老师送上了车。
      一转身,沈巍就看见了坐在路边缩成一团的赵云澜。他赶忙上前,“赵处长,你怎么坐这儿了?”
      赵云澜白天跑了一上午的外勤,中午就喝了口茶,下午奔赴海星鉴和那群领导班子扯皮,好不容易挺到这会儿,本想下楼吃些什么,结果胃就罢工了。胃部传来的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痛让这个一米八多的汉子白了一张脸,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他朝沈巍挥挥手,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沈巍见他捂着肚子那地方,特大约猜到了赵云澜的胃病犯了,他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进一步问道:“怎么了?是胃不舒服吗?”
      即使身体不适,但美人在前,还主动问候自己,赵云澜自是不能放过和美人拉近距离的机会,他抓住沈巍的手腕,手指有意无意的擦过对方的手背,不轻也不重,正介于挑逗和无意中间,带了一点鼻音说:“有一点,你可真是个乌鸦嘴。”
      面对此情此景,沈巍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能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走,我送你上医院。”
      赵云澜冲他露出一个身残志坚的笑容,“多大点事儿就去医院?不用,我家里有常备药。”
      他想站起身来证明自己没事,结果没想到才刚到一半,胃部突然传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让他腿一软直接又坐了回去。
      沈巍表情更加严肃起来:“不行,一定要去医院。”
      赵云澜一手按住左腹,一手拉住他:“去医院他们会让我干吞尤其味儿的钡餐,或者插根管子,给我做胃镜,哪个都生不如死,我求求你了,就别再让他们折腾我了。”
      最后,在赵云澜的坚决反对和极端不合作下,沈巍还是把赵云澜送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到赵云澜家里来,没来得及开灯,先让门口的雨伞绊了一下——龙城的冬天雨水非常少,距离上一次降水,起码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主人一定是懒得要长蘑菇了,居然还没收起来。
      再一看,鞋柜上是一包洗衣店洗完后送回来的衣服,上面的标签还是两天前,大概是不着急着穿,至今没拆包。
      沈巍的目光又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只见沙发上扔着衬衣长裤和毛背心,床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新的有老的,下面盖着一个待机的笔记本电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让人躺下了。

      沈巍默默地看了赵云澜一眼,把他放在沙发上唯一没有被占据的小角落里,然后替他收拾起了床铺。
      赵云澜蜷缩在沙发上,痛并快乐地打量着沈巍修长的腿,默默地咽着口水。

      沈巍回过头来:“这些东西你平时放哪?”
      赵云澜:“白天床上,晚上地上。”

      沈巍:“……”
      他叹了口气,只要是碰见赵云澜,他叹气的频率就格外高。

      沈巍快速地把床上的书收成两罗,在同样乱七八糟的书桌上腾出一块地方来摆好,又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来,先躺下,我去给你拿药……药在哪?”

      赵云澜指了指书桌下面的小橱子。

      沈巍随口说:“去床上把外衣脱下来。”
      赵云澜犹豫了一下:“脱下来怕你说我耍流氓。”

      沈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蹭了满手的冷汗,这寒冬腊月间,可想他有多难受,沈巍心里一揪,简直恨不得替他疼了,可被心疼的那混账竟然还嬉皮笑脸地耍贫嘴。
      ……实在让人觉得浪费感情,沈巍板下脸:“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快脱下来躺好。”

      赵云澜立刻一点也不矜持地扯下了他的大衣和长裤,大大咧咧地穿着露出了半个胸口的睡衣站在了沈巍面前。

      沈巍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赵云澜厚颜无耻地展示着自己自以为不错的身材:“可是你让我脱的。”

      沈巍飞快地移开目光,把枕头立在床头,蜷成一团的被子摊开:“喝水的杯子给我,我去给你倒……赵云澜,你怎么光着脚!”

      赵云澜坐在床边,一脱下鞋,就露出两只没穿袜子,冻得发青的脚。

      赵云澜无所谓地说:“我就是下楼吃个饭,就一会,穿了还要洗……”
      他没能接着说下去,因为沈巍用手攥住了他的脚,那人的手虽然冰冷,却总比他冻得发麻的脚温度高,赵云澜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回一缩,却被沈巍重重地握住,手指在他脚下的穴位上用力按了起来。

      赵云澜:“别别别……我我我今天还没洗脚呢……嘶!”

      “现在知道疼了?”沈巍皱着眉,“气血不通,脾胃太弱才会疼,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亲昵,立刻低下头闭了嘴。

      赵云澜一双脚让沈巍捏得几乎快没有了知觉,为了维持形象,还没敢鬼哭狼嚎地骂娘,只好死死地憋着,用扭曲的表情假装着斯文,直到神奇地感觉到了脚下升起了一点暖意,才被沈巍塞进被子里。

      沈巍又给他拿了药,倒了热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顿显尴尬。

      赵云澜的睡衣实在是符合他个人风格的骚包,总共那么几粒扣子,领子一路开到胸骨下,他按着左腹,睡衣领口一歪,就隐约可见下面漂亮的腹肌。

      沈巍只好再一次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一边打量起他的屋子,一边问:“你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赵云澜靠在床头,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垃圾桶。

      “一天?”沈巍的脸色越发难看,“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出去,喝多了,不记得了。”

      沈巍险些没能压住火,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尽量压低了声音,以便不显得太愤怒:“你每天就是这么过的?”
      赵云澜:“啊,怎么了?”

      沈巍阴沉地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盯着空荡荡地冰柜看了一会,然后从里面拎出一盒过期的牛奶……以及半袋开了包装的猫粮。

      他终于感觉自己快被赵云澜气死了,撑在冰箱门上的手背跳出了快乐的小青筋,厚重的冰箱门被他掐得“嘎吱”一声轻响。
      最后,沈巍终于在地毯式搜索后,从冰箱上的小橱柜角落里,搜到了一包没过期的速溶蛋花汤,这是赵云澜的狗窝里除了热水和药以外,唯一能下嘴吃的东西。

      赵云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出根棒棒糖,正半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看着他忙,嘴角挂着一点欠揍的笑,心里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沈巍大步走过来,沉着脸把糖从他嘴里拽了出来,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把沏好的蛋花汤重重地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喝了。”

      赵云澜眨眨眼,默默地端起碗,一边喝一边瞎琢磨——沈老师连被人当街打劫都和颜悦色,居然跟他凶了起来。
      他用了片刻,就思考清楚了这里面的深层原因,认为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比较帅,沈巍看上他了。

      沈巍想象不出坐在他面前的这人是怎么样的繁忙,竟连喝口汤的功夫都不愿意浪费,暗地里又忙着自恋了一回。
      他只是看着赵云澜的屋子越发不顺眼,简直不知道人在这里面要怎么过日子,哪怕是个犯了重罪给囚禁起来的罪犯,临行刑的时候都要吃顿断头饭,哪有把自己弄得这样饥寒交迫的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赵云澜,怀疑这人就算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赵云澜只听对方沉默了片刻,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赵警官已经不小了,又算是事业有成,也是该找个女朋友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还是有人照顾一下比较好。”

      赵云澜当场让味精超标的蛋花汤呛住了,险些把肺管子咳成麻花。

      沈巍的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随后他把手放下,藏在身侧,紧紧地掐起拳头。
      赵云澜没想到对手是这么不按规则出牌,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出哪一招,过了一会,他找出了应对办法,把碗丢在床头柜上,决心以退为进,使用一下苦肉计。

      “你不会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追你吧?”赵云澜故意停顿了一会,放慢了语速,轻轻地说,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沈巍,目光滑过对方的脸,最后落到他那一下绷紧起来的身体上。
      从沈巍的角度看,他就像是失望地垂下了眼一样,本来就看起来有三分憔悴的人立刻像是有十分忧郁了。
      沈巍觉得心坎上最嫩的一块肉好像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

      赵云澜余光瞥见他的反应,顿觉得意,不过脸上看起来还是很伤心,要笑不笑地提了一下嘴角,有气无力地对沈巍摆摆手:“那就算了,今天谢谢,我没事了,你走吧。”

      赵云澜已经做好沈巍如果走过来,就先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准备,并为此选择了一套最佳台词,没想到沈巍好一会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沈巍的反应时,对方才哑着嗓子说:“那我……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竟然真的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云澜:“……”

      什么情况!今天张嘴的方式不对吗?

      赵云澜愣了好半天,重重地在床头上的枕头上靠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此时心情,最后他晕晕乎乎地从床头柜下面翻出了一个万年历,翻了半天,翻到当天,看见“忌嫁娶”三个字,终于死心塌地地把今天的事归咎于“流年不利”四个字上。

      那一口气跟干馒头似的,结结实实地堵在胸口,噎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赵云澜终于再没有玩游戏或者上网的心情,他干脆关了灯,翻身睡了。赵云澜半宿没睡着,后半夜觉得难受,又起来吃了一回药,他长期生活不规律,并且生冷不忌,时间长了,就有了慢性胃炎和轻微溃疡,隔三差五的,总要来折腾他一番。
      所以早晨七点多门铃响起的时候,刚迷迷糊糊睡着没一会的赵云澜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狂犬的状态。

      狂犬,顾名思义就是六亲不认,逮谁咬谁,赵云澜艰难地下了床,关节脆响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躺得久了,一身酸痛,在慢吞吞移动的过程中,赵云澜心里已经把门外的人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十大酷刑了一番。

      然而当他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的沈巍。
      沈巍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赵云澜的额头:“有点发烧,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快把被子盖好。”
      赵云澜被他一说,才发现自己的头有点重,晕晕乎乎地被他推进了卧室里。

      沈巍把温水,消炎药和胃药一起放在他的床头,轻声说:“吃完药再睡一会,不用管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赵云澜心里乱七八糟地想:要是喜洋洋自己洗干净了钻进灰太狼的窝,灰太狼还能仰头睡大觉么?
      那怂狼一定智齿长得脸都肿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烧迷糊了,还是消炎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一分钟不到,赵云澜就真的睡着了。

      沈巍过了好半天才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放好,足足填满了赵云澜的大半个空荡荡的冰箱,又在厨房翻了翻,发现他这里,从国产小砂锅到进口大烤箱,全部应有尽有,只是一水的全新,连标签都没拆。
      沈巍想了想,把小砂锅拿出来,洗干净放在了一边,然后不慌不忙地处理好食材,煮开了一回,又放了小火,加上调料慢慢地炖。

      做完这些事,沈巍洗了手,把手在暖气上烤热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屋里,赵云澜已经睡着了,沈巍轻轻地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了被子。
      他站在床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看了赵云澜一会,好半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赵云澜的头发很软,顺从地缠在他的手指上,沈巍又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随后飞快地缩了回来,他深深地呼出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时间表情近乎虔诚。

      沈巍不知道自己头天晚上是怎么离开赵云澜的住所的,他一路浑浑噩噩,也不知走出去多远,才惊觉自己的手脚都麻木了,那种感觉就像一只突然明白了自己命运的蛾子,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去扑火,但理智和本能的纠缠挣扎,让他痛苦得快要死了。
      而他这么的痛苦挨,也只不过忍了一个晚上。

      他病了,没人照顾,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也算是尽了朋友的道义,沈巍这么说服自己,可究竟怎么回事,谁也没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沈巍自嘲地笑了一下,弯下腰捡起赵云澜又乱扔到了地上的大衣,叠整齐搭在一边的椅子上,这才注意到,地上放着一个瓷盆,底下有一层烧尽了的香灰。

      沈巍捻起香灰在手里搓了搓,再落地时,褐色的灰烬泛了白,就像有人吸走了木头里的精气。

      “阴差?”他扶了扶眼镜,抬头望向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又皱了皱眉,低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

      赵云澜这一觉睡得简直昏天黑地,再睁眼,太阳已经照透了他的窗帘,他身上出了一层汗,被子却黏糊糊的被死死地压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头有些晕,他躺了片刻,刚醒过来的嗅觉这才闻见了一股陌生的食物的香味,赵云澜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他看见沈巍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正安安静静地在翻着一本有些年头的民间志怪书,他凝神执卷,眉目如画,有说不出的好看,赵云澜看着他呆愣了好一会。

      听见动静,沈巍抬头冲他一笑:“醒了,好点没有?”

      赵云澜似乎有些不清醒地点了点头,沈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毕竟年轻底子好,睡一觉出点汗,立刻就退了烧,又问:“胃怎么样,还疼吗?”
      赵云澜摇摇头,他这时发现,自己随手乱扔的衣服全被沈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他的床头,伸手一摸,似乎被放在暖气上烤过,还是温热的。

      “我把浴室的暖风打开了,你一身汗怪难受的,去洗个澡吧,然后把衣服换上,我用你的厨房简单做了点吃的。”

      赵云澜一个字也没说,默默地抱起衣服去了浴室。

      即使他能把日子过得那么粗枝大叶,这时候却如同做梦一样,心里忽然生出了某种微妙的感觉。赵云澜离家太早,已经习惯了出门赶应酬或者随手叫外卖的日子,他几乎忘了上一次在饭香里醒过来,被人催着去洗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当他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狗窝一样的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只要他在家就常年不拉开的窗帘被分开两边挂起,窗户似乎刚刚被打开透过气,屋里气温微微下降了一点,但流通过的空气让人感觉不错。

      赵云澜愣了愣,奇迹般地有一点不好意思。他走进厨房,就看见沈巍正把他买了就从没有用过的竹筷子从开水里捞出来,用凉水涮了一边放在一边,又掀开砂锅锅盖,用小勺尝了一口味道,浓郁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赵云澜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饿了。
      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被人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并不激烈,余音却能绕梁。

      “我今天晚上本来订了两张大剧院的票,想请你去吃完饭以后去看话剧。”赵云澜忽然说。
      沈巍抬头看了他一眼,关上火,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盘简单的家常菜,盛了米饭和汤,指使赵云澜:“帮我端一下。”

      赵云澜懒洋洋地走过去,端起饭菜出来放在小餐桌上,笑了笑:“结果现在觉得你陪我赖在家里的感觉实在太好,忽然不想去了。”

      “晚上降温,本来就最好不要出门。”沈巍顾左右而言他地说。

      赵云澜在桌子对面坐下,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哎,说真的,沈巍,你要是答应我,我明天就把这地方卖了,在你们学校附近换个大房子。”
      沈巍没吱声。

      赵云澜继续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买什么房子,认为那都是负担,现在忽然懂了一句话:若得某人为妻,必铸金屋以藏之。”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了,沈巍僵硬地避开他的目光:“吃饭,一会要凉了。”

      赵云澜忽然从桌子那一头伸出手,按在沈巍的手背上:“虽然看起来不大像那么回事,但我是说正经的。”

      沈巍的手依然是凉,赵云澜忍不住往手心里拢了拢,却觉得对面的人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沈巍猛地抬起头来,那眼神不似平时温和,几乎像是被逼急了,在赵云澜看来,竟然带上了一点攻击性,沈巍用那种眼神盯了他好一阵,随后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压着语气说:“娶妻生子才是正路,你还这么年轻,不该这么不顾天理人伦。”

      赵云澜被这顶大帽子砸晕了,愣了愣:“不是,什么玩意就天理人伦了?”

      沈巍反问:“你整天这样和男人搅在一起,将来怎么和父母交代?如果你家的血脉断在了你这一代,到了日薄西山的年纪,谁给你养老?”
      赵云澜匪夷所思地问:“交代什么?我和谁交代?我没背负繁衍全人类的种马责任啊沈老师,你……你是外星人吗?”

      在这方面上,沈巍发现自己用这些自欺欺人的理由借口,完全没有办法和赵云澜沟通,他只好闭上嘴,默默地吃东西,不开口了。

      赵云澜打量着沈巍,不敢相信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的本质居然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学究,他郁闷地一口气干了半碗汤,试探着说:“其实小孩这事吧,不好说,你就算结婚了,也不一定生得出,生了,也不一定能养得大,就算养大了,也不知将来会是个什么货色,指望他给你养老,我看还不如去投资专门坑爹的A股,再说,就算真喜欢小孩,也完全可以去找代孕啊,现在只要掏钱,弄个小孩来不是再容易不过了。”

      沈巍一点也不想理他。

      赵云澜又说:“人么,痛苦的时候要多想一点,免得重蹈覆辙,快乐的时候就要少想一点,省得思前想后败了兴,要是今天地球忽然歇菜了,活着的人全都变鬼了,你临闭眼之前发现自己都还没随心所欲一回,得有多窝囊。”
      沈巍顿了顿:“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的事?”

      “是啊,”赵云澜说,“别人要委屈你,难道你自己也要委屈自己?那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沈巍:“别胡说。”

      赵云澜听出他语气的松动,伸长了两条腿,摆出个放松的姿势,趁热打铁地问:“那下礼拜请你看电影,去不去?”

      沈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
      赵云澜顿时有些泄气。

      沈巍实在看不得他这样的表情,没忍住,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下周三出差,替一个同事带学生出去做个考察项目。”

      嗯?有门,赵云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把严防死守的沈巍撬开了一个角。

      “去哪?多长时间回来?”
      沈巍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一周左右吧。”

      赵云澜没再追问,沈巍不说,他自然有办法知道。
      他心情颇好地吃完了整碗热乎乎的饭,下午又经过了一番软磨硬泡,贱招齐出,把他压箱底的不多的几张老电影盘都拿出来了,用上了和他那厨房餐具一样历久弥新的家庭影院,把沈巍强留到了晚饭时间。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把人再多留一会,不过赵云澜明显能感觉到,天越黑,沈巍的情绪就似乎越是紧绷,作为一个打算放长线钓大鱼的决策者,赵云澜怕吓着他,于是决定忍一时心痒,先把人放回去。
      反正来日方长。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A君去打针,快疼死宝宝了!现在好像隐隐约约还在疼,嘶
    看评论越来越少了,头秃
    话说优酷爸爸这是咋了?单方面的让我的钱包和优酷爸爸锁了,居老师的硬照真漂亮~
    又是不能拥有爱情的一天。emmmm,满心难过,居老师啥时候发自拍?实在是想念他想的不得了。
    祝各位吃好喝好睡眠好~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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