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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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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B站的车比来的时候宽敞多，物质也更丰富，因为人数少的缘故，车上多余的空位已搭成了床，以便于休息。由于出发时是夜晚时分，车行得较慢，锥生零躺在车上，目光却是向着静寂的夜空。他睡不着，虽然倦意上来，却无法合眼。
“锥生，多盖些被子，在车上要比房间里更冷。”一条不由分说地将一厚厚的被子披在了零身上，零将被子往身上掖了掖。
“锥生，我想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一条拓麻向零靠近了些，依着他，那是个准备聊天的姿势。零刚刚并没有想心事，只是在发呆而已，听一条那么说，他有点纳闷。
“没有啊。”零说，“没有话想说。”
“我指的是早些的时候。今天上午，还是昨天晚上，你有心事。”这话道破了零那点微小的心事，他不确定一条拓麻是否看穿了他的内心，不过那时他的心事显在脸上这点，绝对是暴露了。
锥生想问些关于玖兰枢的事情，但这点在现在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没有吸血鬼会对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尤其是猎人道出关于纯血种的消息吧。
“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昨天你会在那个地方。”这个疑问是昨天零有过的，于是就拿它充数了。
“捕捉LEVEL E。”一条回答，“所以在那边活动，然后恰好遇见了你。”
其实想前后两者联系起来想想，一条的回答也就那样了，不会有夸张的理由，但也因为刚刚的谈话又让零想起了他的过去，一句不该说的话终于说出口了，那是个机密，而零却忍不出说出来了。
“我的名单上只有一个人，他就是玖兰枢。”
说出话后零就极度后悔，纯血种一直被众吸血鬼所景仰，即使被列上了通缉也无法改变自古以来流淌在吸血鬼血管中的本能，可能接下来会有场围绕着纯血之君的争吵，甚至可能大打出手。锥生零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然而一条拓麻的反应很让零感觉意外，他只淡淡地说了句：“是吗？”
这个反应出于零的意料，他忘记了道歉，只是用目光盯着一条的侧脸，透露了内心的好奇。
“为什么恨他？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趟旅程还长，你可以慢慢说，当然也可以不回答。”
零咬咬牙，没有回答。不想和人过度透露心屝的他选择了沉默。
“或许我知道他在哪里？纯血种的行动不能以常理来预测，他可能就在你附近。”
“什么？”听见一条拓麻的话，零瞳孔缩小了些，露出惊讶之色，“他在附近？”
“不一定，只是个假设而已。他可能离你很近，也可能离你很远。”一条将目光移到零身上，这时候车一个颠簸，零身体一颤，不小心倒在了一条的怀里。一条抱住了零，这时候一股馨香又扑鼻而来，零感觉这个怀抱很舒服——大约是香味的关系。可他马上摆正了姿态，重新坐好，因为不能和吸血鬼靠太近。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而且你刚刚的话等于什么都没有说。”没好气地回复了一条的话，对于他给的信息抱着感谢，其中有着奇怪的感觉，并不是说被玩弄了，因为普通吸血鬼对纯血种是毫无办法的，所以刚刚的回答也算是告诉很多信息了。但不和谐感觉犹在，零说不上是哪里，可他从方才的话中感觉玖兰枢就在他身边，不，在那一瞬间零感觉到了一种被注视的目光，一种相当凌列的目光，这种目光他过去从未遭遇过，大概只有纯血种的吸血鬼的目光才会那么锐利。零立刻站起来，向四周看去，可他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现在的他在沙漠，一望无边的沙漠，玖兰枢怎么可能在他附近监视他，那种情况可能吗？
“怎么了。”一条见着零突如其来的奇怪行为有点疑惑，随后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些，见零还没有躺下的样子，他将头牛到一边，目光移至别出，双目中显出了丝忧伤。“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句话像是在喃喃自语，流露心声。
零眺望远方，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忆起一条说的关于吸血鬼和人类和平那个话题，刚刚的行为证明了他是在帮助自己，也就是说一条是有心想和人类和平共处，所以触犯了禁忌。从那个方向思考，一条的行动让零有点感触，但吸血鬼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这个思想在不自觉中又占了上风，零不得不提起了松下的警惕心。可还是得感谢他。
“谢谢。”零对一条说，然后再度躺下了。
“在相处的一天时间里你对我说了多少回谢谢。”一条侧过身来脸对着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可不希望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要听你说好次回的谢谢，那样会让我觉得很见外。”
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现在的关系比陌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句别见外让零听了心里有点疙瘩。不过也可以趁机再问些更多关于玖兰枢的事情。在决定后，零却又是很难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关于玖兰枢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被看穿了心事，零回答慌张了下，同时也证明一条的猜测是正确的，她被套话了。
“是啊，我只是猜测而已，不幸言中了。其实我刚刚对你说的已经是我知道的大都数了，剩下的我不能说。不过作为信息交换，光对我说谢谢是不够的，能不能让我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他的——那位现在在吸血鬼中也被认为是危险者的纯血种。”
锥生零不想说任何涉及家人的事情，他再度保持沉默。而一条看见他那样子，眼里掠过一丝失望，时间很短，只在一瞬间，随既又恢复了神色。
“认为他罪大恶极，所以难以启齿？”一条试探着，而这个动作意外地撩开了零心里承受的限度，“别问我，我不知道。”脑中出现了一片血海，地上倒着三具尸体，一个鬼魅的身影站在其间，嘴上露出邪恶的獠牙，嘴角扬起一丝抹笑，零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他的面孔是模糊的，不过那天遇见的人告诉他，那个人杀他全家的人就是玖兰枢。
“别问我关于任何玖兰枢的想法，我不想说。”零坐了起来，胸口因为刚刚动了怒而起伏不定，一条跟着坐起，这时候车又是一颠，两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另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对望着，双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我睡了。”这次是零打破了僵局，直接倒下背对着一条合上的眼睛。他睡不着，真的睡不着，他也实在是弄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和一条对望的时候心跳总会加剧，而一条给他的感觉也绝非是第一次相见那么陌生，因为他对他好过头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出来的秘密，一条拓麻没有逼锥生零，而他的目光在零背对着他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丝杀意，紧接着又消失了。
在天亮前车行得更加缓了，一条站了起来从车上下去，动作间发出了微小的声音，零睁开了眼睛用余光瞥了眼一条，心里好奇他想做什么。一条走到了车夫边上说些事情，因为距离的关系零没有听见，关于别人的私人谈话零也没有兴趣去特意打听，所以还是继续躺着休息。
“枢大人，怎么不去休息啊。”车夫对着自己主人恭敬地说，被称为“枢大人”的一条拓麻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零，确信刚刚的称呼不会传入零的耳里，又用严肃的目光示意车夫，要他小心点别说错话。
“抱歉，一，一条大人，说漏嘴了。”车夫小声地表示歉意。“现在离目的还有三天时间，而接下来的三天里说不上会遇见风沙什么的，这季节会发生什么还真说不定啊。”
一条拓麻沉默不语。
“枢大人，不，一条大人。”又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车夫赶紧压低声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用这种显而易见的假名，而且也没有事先关照大家，等回到K镇的时候一定会被揭穿的，到了那时候……”
“锥生，如果醒了就下来走走，整天呆在车上也怪不舒服的。”一条向着后面的零提高了声音，车夫顿时打住了话题不说下去了。
“这段时间还不至于会遇见坏天气，不过人的话就难说了。”一条，不应该是玖兰枢，放眼远方的几个小沙丘，似乎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危险因素，不过任何想法都没有摆在脸上。
零听见枢叫他，便走车上走了下来，正如枢所说的，整天呆在车上也怪乏力的。现在天色泛白，不冷不热，正适合走动。
“零，我刚刚说了在这段时间里不会遇见天气带来的麻烦，不过有些客人是怎样都赶不跑的，而我出手对于人类来说也太残忍了些。”枢说完用手指了指附近的几个小沙丘，这时零也从那个方向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意。确实有些强盗集团的人会在天明之际打劫来往的车队，尤其是在刚刚离开旅店的第一天，从时间和准备上来看，这个路程也正恰当。
“有些人真是无聊，是啊，你别出手。”零对玖兰枢说，接着上前让车夫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走向前对着附近几个下沙丘后面的人大声命令，“在后面的人，都给我出来。”
“本大爷还以为今天会来怎么的人，原来只是个小鬼，不，三个人，才三个就那么嚣张啊。”一个彪形大汗走沙丘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看那模样大约是首领。接着手下门陆续地走沙丘后面走出来，向零他们围了上来，人数大约20来人。来者们一个个面带嘻笑，似乎并不零他们三人放在眼里。
“什么嘛，才三人，根本不够打。”有人说。
“好了，我们打劫这队人，别人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人呢。小子们，给你们个容易的选择，把东西留下，走人。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动你们一跟毫毛。”
零的眉心越扭越紧，他没有预料到会有那么多人，看来一个对付20几人会很吃力，不，应该是很难对付，对付强盗和吸血鬼不同点就是不能杀了他们，得让他们活着，凭着这点难度又提升了，而站在他身后的吸血鬼——零可不想让他插手人类间的纠分。
“那么，零，把这个拿着。”枢拿起一把刀，丢给了零，零接住，摆好了架式。看见零的动作，那个首领模样的人脸色发青了下，他咬咬牙，大声叫喊，“怎么，小子，不要面子，给你活路不走，偏想送死？好啊，兄弟们，上，好好教训他。”
一窝人一哄而上，零开始招架，前几人实力不怎样，轻易地解决了，但后来上的人就比较难缠了，加上人多势众，零必须非常小心才能躲过所有攻击。“一条拓麻”现在怎样？零有开始担心起了他，不对，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他是高级吸血鬼，不会有问题的。虽然那么想，零的余光还是向“一条”瞥去，结果看见了有两个人绕到了“一条”身后，零心里一个紧张，甩掉了身边的人，赶紧冲到“一条”面前。
“喂，小心点啊。”零大声斥责道，一刀下去，两人被打翻在地。
“我不会有事的，零。”玖兰枢脸上没有一丝担忧，仿佛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一样。
“好了，你到远处去，别在这儿妨碍我。”零催促“一条”离开，结果又看见有人想偷袭“一条拓麻”，这次的人动作相当快，零一刀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上，时刻相差一秒，那一刀刺在了零的右手上。血顺着衣服流了下来，忍着痛零再度举起刀想继续战斗。
“够了，零。”玖兰枢在一边发话，这时所有强盗全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他们无法行动。刹那零明白那是“一条拓麻”使用了他的能力，让人动弹不得。
“你干嘛插手。”零有点愠怒地责问，“他们是人类，和你吸血鬼没关系吧。”
“可是你受伤了，再这样继续打下去对你很不利。”
“那也不需要你插手。”这话说出口后零就开始后悔，对方是出于好意才帮他的，而且只是控制了敌人无法行动，并没有要他们的命。
“对不起，一条。”零又是一声歉意。
“好了，我们上车离开这儿，等三小时后他们才能行动，这样处理可以吗？零。”在枢和零对话间，倒在地上的人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他们不仅莫名其妙地不能动弹，还得知这一切的来源是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棕发少年，那种恐惧可想而知。
“上车吧，零，还要替你处理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