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枢零] 午夜狂欢》L月凌洁

2、第二章

　　执行任务途中来到边缘地区，面对一望无际的沙漠，零停了下来。翻开了笔记本，任务前已经将接下来的行动简单规划了下，主要需去三个镇子——C，K和F。其中，K镇一直都以混乱而出名，且距离较远，于是零决定将在调查C镇之后前往。所以零的计划便是先花三个月时间在C镇，然后是K，最后是F。决定好了之后零想他需要去附近的店里买些必需品，因为接下来他得花整整六天时间穿越沙漠。

　　联系了车队，对方说可以在当时下午出发，零就去选购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和水，买完东西，行李便得沉甸甸了，从店里出来，摸摸口袋，钱袋瘦了一大半，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缺钱，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他除了调查外，还得找工作养活自己。

　　真是见鬼了。在心里骂咧了下，看了看时间，还有得多，零走进另一家店打算午餐。在看完牌价后零感觉到了经济危机的严重性比刚刚认为的还糟糕，脑中飞快细算了下，他开始担心口袋里的钱能否让他到达C镇了。在柜台前站了会，最后要了最便宜的面包和水，让服务员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零感觉出了对方态度不友好，他若无其事地沉了沉眼，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诶？那不是锥生零么？”在零吃饭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走进，一眼就看见了他，向他招呼了下，然后走来，在零身边坐下。

　　“你是谁？”零停下吃饭的动作，冷冷问，然后喝了口水。

　　“我叫松岛，猎人，请多关照。”对方说完，向零伸出了手，零没有反应，继续吃他的午餐，这让松岛感觉到了难堪。他收回了手，看看零在吃的东西，故意略加感叹道，“哇，你还真寒酸呢。”

　　松岛的话让零心里更加不舒服，他冰冷的声音都能听见不满，“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可以走了。”

　　刚刚说完这句话，零忽然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动作完全停止了，而说话声也从冰冷转为了因惊讶而形成的上扬幅度：“你认识我？”

　　紫眸中有了温度，那是种期待，过于自己过去的期待。

　　“恩？其实我才该向你道歉，我刚刚说的意思是，猎人应该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以补充体力，得怪我表白不清，对不起。”松岛的话中带着少许歉意，可正是这份歉意让零的态度又有了变化，原来有了期待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冰冷起来，因为松岛的话涉及到了钱的问题——那是他现在最担心又难以启齿的问题。

　　“怎么了，锥生？”见零忽然不说话了，松岛喊了下零的名字。

　　“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我，对不对？”零抓住所见的问题不放，松岛在心里想，这小子也只有在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才会有好态度，和传说中一样。于是他点点头，“因为是同行，你的事情也多少听说点。”

　　“那么，你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情。”零继续问，尽管压抑着自己，却掩盖不了声音中的兴奋和紧张，一直在寻找的过去在今天终于有了点线索。

　　“那个……我只知道点你家族的事情，因为……”对方挠了挠后脑，停顿了下，“其实你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零抬眼，用目光示意对方别介意，说下去。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对方苦恼了下。

　　“说下去。”零命令试地回答道。

　　“好好好，我说。”

　　接下来松岛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简单地告诉了零。大致是这样的——零是锥生一族的后人，他的父母和弟弟都被一个纯血种杀害了。之后零一直为报仇而活者，直到半年前终于有机会复仇了，却中了那个纯血种的圈套，受了重伤，连记忆都没有了。

　　果然是这样，在那天看见了一副悲惨画面后，心里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原来这是真的，他的家人已经不在了。零的胸膛开始起伏起来。

　　“我就是这样，所以才要当猎人的？，那么告诉我，倒底是谁做的，那个纯血种是谁？”他抬高了声音像审问般地询问，这个动作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克制下自己的行为。”对方的表情有点无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吧。”

　　于是零又坐回原位，听着关于他仇人的事情。

　　“那个吸血鬼的名字列在协会肃清名单之首，是个机密，因为当中还牵扯到了元老院……”

　　“名字。”冰冷打断对方的“废话”。

　　“玖兰枢。”

　　“玖兰枢。”零重复了遍，那模样似乎是要将这个和他有着血海深仇者的名字烙在心里。这时他的同伴推了推他的手肘，零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过度愤怒而没听见对方的话。

　　“站在同行加同伴的立场，我知道你半年前发生了点不愉快，可我还得提醒你，这个玖兰枢很不好对付。他不仅仅挑拨元老院和猎人协会的合作，更可恶的是他还做了身为吸血鬼最为不可原谅的事情——伤害同类。他的长辈玖兰李土现在还躺着无法动弹，就是拜玖兰枢所赐。所以你在对付他的时候千万要当心，绝对不可因意气用事。”

　　“我知道了，还有……”零还想继续问下去，在这时车队队长宏亮的声音传来，“去C镇的车队现在出发了。所有乘客请立即上车。”

　　“糟了，我得走了。”零站起来，一把提起行李，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松岛说，“谢谢。”

　　“保重，零。过去的你一直都很优秀，是协会的骄傲，虽然会长那么对你要求那么严格。”松岛在后面加了句，零停顿了下，本想再说什么，可车队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提醒他上车，便只好走了。

　　因为谈话被突然打断的关系，零没有听出那个所谓“同伴”的话中不协调之处，也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同伴嘴角扬起了一丝抹笑，那是个充满阴谋的笑容，是在嘲笑他的无知，还是……？

　　当零注意到了那些不自然的时候，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

　　在车上，锥生零的心由于刚刚的得知的信息太过于突然而久久无法平息下来，直到太阳开始西下了，他还缓过神来。将所有的事情整理了遍，零产生了几个疑问，一是：为什么猎人协会的人在他失忆后没有告诉他丁点关于家族的事情，这太不自然了，就算再悲惨的过去，也没有隐瞒他的必要，因为总是会知道的，比如遇见认识的人。二则是关于玖兰枢，这个名字在心里越念越熟悉，零觉得他过去或许是认识这个人，不，可能还渊源颇深，零认为有必要找到他当面对质。

　　但以上的推断不管往哪个方向去，有件事实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他的家人确实已经不在了。想到这儿零的心开始疼起来。世界之大，但和他有联系的人，全都不在了。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车队行动缓了下来，最后在天完全黑之前找了地方露营。搭好了帐篷，吃了晚餐，零坐在火前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令他回神的是一阵惨叫声。

　　“糟糕，被袭击了，大家快分散开。”有人大喊。零站起来，他看见一群有着惺红双眼的吸血鬼正向他们袭来。

　　“是LEVEL——E。”零的手已经向血蔷薇之枪伸去了，在碰到冰冷的枪管时，他想起了任务说明书上那句隐藏身份执行任务，他犹豫了一瞬间，在看见惊慌失措的人群四处逃散时候心里一阵火。

　　现在还管那么多，救人要紧。零拔出了枪向吸血鬼扣动板机，一个又一个吸血鬼消失了，而随行的人看见零，都像看见怪物一样，比刚刚遇见吸血鬼更害怕。

　　大概是被误解成杀人犯了。零看着眼前的这副光景无奈地想。接下来要继续跟着车队前进是几乎不可能了，不光光是人家对他有了成见，更重要的是经过了刚刚这场激战，人死的死，伤的伤，几匹骆驼也无法继续赶路了，他们接下来应该会往回走吧，毕竟才走了半天路，回去是对的。

　　于是零收拾好了行李，一个人继续赶路。

　　背着沉重的行李，速度慢了下来，每过极断的时间就得休息，补充水分和体力。在旅途前零没有想到会节外生枝，现在他又开始担心自己所带的东西是否足够他接下来的日子。不过担心也没用，他可带不了六天步行的食物和水上路，而且现在身上携带的就已经累得他够呛了。

　　继续走着，天色越来越黑，大约是午夜的时候，零停了下来向前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可能是累了又渴望休息的缘故，他看见在远处有着微微的光。揉揉眼睛，继续看，光线还在，可能是前方有旅店，还是有绿洲？有时候在沙漠，因为水流的分部加上位置关系，偶尔确实能遇见休息点，更何况现在的他走得还不是很远。心里一阵激动，加快了脚步，却没有留意到边上LEVEL E的袭击，等发觉的时候吸血鬼已经向他袭击来，利抓抓破了他的袖子。

　　怎么这儿的吸血鬼那么多啊。零在心里骂。

　　糟了，因为身上背着行李的关系，加上刚刚的分神而体力缺乏，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将枪拔出来了。就在以为快要完了的时候吸血鬼停下了动作，用着仅存的空洞的目光对着他，他说：“同类？”

　　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同类？疑惑归疑惑，同一时零也意识到这是意外的机会，他已经放下行李，拔出了枪，在要猎杀的时候却看见吸血鬼在他扣动板机前化为尘土。

　　身后有人，而且是个厉害的家伙，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心里有点恐慌，可迎着畏惧，零过身用枪对准在他身后的人。没错，他看见了一双腥红的眼眸，眸子中迸射出了可畏的光芒，在零的注视下，这道光却渐渐淡了下来，最后消失了。零还是用枪对着他，却无法无法扣动板机，手，在微微颤抖着。

　　“你确定我在你的肃清者名单里吗？”来着说话了，并向零走近几步，因为在晚上零看不见他的长样，只感觉他比自己高些。

　　“我叫一条拓麻。”对方自我介绍。

　　零无法确定这个名字是否在肃清者名单里，不过现在的他手上没有猎杀目标，而对方已经解除了警戒，没有杀意，因此他也不好随意出手，就将枪放下了。

　　从来者的力量和气势来判断，零感觉他不简单，应该是贵族或其以上的阶层吧。

　　收好了枪，零挑起沉重的行李一声不发起向前走，而一条拓麻却拦住了他。

　　“需要我帮忙吗？这些行李看起来很沉。”一条说。

　　“不需要。”零冷冷地回答，脚步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而一边的一条拓麻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一直跟着零。

　　被一个吸血鬼跟着，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背后被注视下，零心里有点不耐烦起来了。

　　“为什么跟着我。”终于零忍无可忍，有点动怒了。

　　“因为我要去的旅店和你现在走的，正是同一个方向。”一条温柔地说，似乎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意，不过天黑，零看不见，他仅仅是从他说话语气中透出的感觉。零无言以对，但回头想想，能在这儿找到旅店运气也着地不错了。不想抱怨太多，零继续一声不响地向前走，而一条也很安静，似乎知道同行者的脾气，所以一直沉默。忽然零心里有了个主意，既然一条拓麻可能是高级吸血鬼，那么他会不会知道关于玖兰枢的事情，甚至是下落。

　　这是个很好的线索，说不上能行得通，在接下来的路上零一直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从一条拓麻口中套出消息，连走了多少路都不记得了，直到一条提醒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

　　借着旅店的光，这时零才看清了一条托麻的模样。棕色的头发，棕色的双眼代着浅浅的忧伤和深情，虽然身上的衣服很随意，却无法掩盖他的高贵。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他很高雅，很有气质，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零怔怔地看着一条拓麻，忽然脑中出现了几个零碎的片断，他无法将它们联系起来，在那些碎片中零似乎看见了一条的影子。

　　“一直盯着我看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零。”一条用温柔的嗓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