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爱哭鬼和坏小子》不知有花

9、不愿

　　不二坐在夏至的床边，看着这个连睡觉都在皱眉的女孩，心口就难受得有点喘不过气。

　　不二不知道夏至发生了什么，上次和王警官匆匆联系后就赶到医院。但是，夏至明显遇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每次只要不二看向夏至时，夏至就极力对不二笑，那是熟悉的夏至灿烂的笑容，但是这次看到不二就会难过得不得了。

　　是那种用力过度的感觉 ，夏至真的不用这样，难过就面无表情也好，哭也好都可以，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笑呢？看起来真的很心疼。

　　“夏至家属过来一下，医生找你。”

　　又一个护士姐姐来找，还顺带瞅了几眼不二。虽然才13岁，不二身上王子的气质仪态已经出现，他漂亮的蓝眸，也是加分项。

　　从外面回来后，不二就坐在床边看着已经熟睡的夏至，一言不发。明明那么乖巧，睡得那么舒服。

　　“你妹妹之前有遇到什么事吗感觉她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长期高度精神紧张，所以现在一旦遇到打击很容易就崩溃了。建议带她找心理医生看看吧。”

　　“还有，如果有必要，可以给她吃少量安眠药。
　　她现在已经开始不自觉就进入无感状态了，不吃不喝不睡。要看情况强制她睡觉吃饭。”

　　医生的话，就像一颗定时核弹深埋心中，让不二惴惴不安。夜深，不二终于撑不住困意，半个胳膊垫着脑袋，半趴在夏至床边睡去。

　　夏至夜里醒过一次，病房的大灯已关，但是屋外有些奇异的光亮，不知原因，走廊的点点光亮从门缝溜进，偶尔有人走过门前走过，带着光亮明暗交换，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神秘魔法光影。有什么东西，从天空慢慢飘下，愈来愈多。

　　“下雪了？？！！！”

　　夏至惊呼，声音还是有些嘶哑。6人病房里中央空调自动调着温，开始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温暖如春。夏至想起身到床边看看，但是不敢动，不二胳膊还压着她的被角。

　　虽然是半趴在床边，不二还是睡得很熟，好像在做梦，眼皮微微动了几下，他睫毛长且密，皮肤很好，精致的脸上几乎没有瑕疵。

　　除了眼睛下浅浅的青影，看起来真的吓到不二了。不知何时，夏至又睡着了。夏至醒来三天后，医生通知可以出院了，正好赶上了不二回家的时间。

　　这时夏至已经换下病号服，继续穿着她刚下飞机时穿得那件白色卫衣，坐在床上玩着她的王者荣耀。

　　回中国后，夏至立刻补办了一张电话卡，因为当时的决定就是留在中国，找一找爸爸妈妈弟弟他们的痕迹，其实夏至还在期待着在中国的某一个角落，可以与家人不期而遇，就算是奶奶也可以的。

　　就算是，奶奶一直在提醒夏至，一切都要以夏禹为主，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伤害过夏至，作为夏家孙女该有的一切，都毫不吝啬地给与了夏至，虽然前提是夏禹也拥有，或者不需要的情况下。

　　夏至有点跑神，等发觉时，安琪拉已经被秒开始等待复活了。夏至“哎”得一声，气恼得把手机扔在床上。
　　“小至，你真的不和我回日本吗？”不二又问了一遍。
　　英雄已经复活，夏至拿起手机，又开始了新一轮弑杀。

　　“不二，，你已经问了我快5遍了。你先回去，我去中国各地，跑跑，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夏至头都没抬，两个手相互合作，滑动着手机屏幕，指挥安琪拉作战。
　　“好，我知道了。”不二回复，声音是明显的低沉。

　　夏至玩游戏的手顿了一下，还是不曾回应，继续玩着游戏。
　　“victory!!”游戏胜利声终于出现，这一场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当夏至放下手机抬头时，不二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坐在床边靠背木椅上，身型端正有礼，这时从小而来极具良好的家教才能培养的。

　　夏至眼睛有点不舒服了，一时模模糊糊，等夏至对焦好看清不二时，这才发现不二正在望着自己，那双蓝眼睛好看的不像话。
　　眼下的阴影已经褪去，眼神里满是心疼。

　　夏至：“不二，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害得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你丢下一样!”

　　不二：“小至，明明是你......”
　　后面的话，不二没说，
　　明明是你不要我，

　　还是明明是你把自己包在壳里，
　　故意逃避这个世界给你的温暖。

　　夏至不得而知，但是后面的话若是讨论起来没有意义。

　　就算是身份难以启齿，也可以拥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吗？
　　就算只有自己，也能找到爱人和被爱的理由吗？
　　就算是失去了太多美好的事物，请允许我尝试一下，或许明天就能获得幸福。
　　by夏至 写于医院

　　白驹过隙，时间悄逝。至初雪算起，约一月已过。
　　这一月里，夏至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是在面包房里帮忙烘焙，工资不高但包吃住。

　　店主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四年兼职加上父母补贴一部分，这才盘下这么一家店。
　　不二回去那天，夏至偶然见发现这家店在招聘。算步程的话，孤儿院离这边很近，不足10分钟便可走到。

　　平日里夏至都是住宿舍，只是今天预告暴雪会来，夏至就有些担心孤儿院的孩子们。新的孤儿院长是夏至生母多年的好朋友，只从知道夏至再次出现后经常邀请夏至去孤儿院做客。

　　一是夏至不擅长拒绝其他人的邀请，二则是夏至也想了解一下生母是什么样的人，也就去了孤儿院几次。

　　由于政府的资助和相关媒体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也没有被冻到，一群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在屋里折腾打闹着，被一群小孩子团团围住，然后震耳欲聋的一声“姐姐”，几乎嘈聋了夏至的耳朵。

　　夏至一般是不赔他们玩的，只是站在一旁任他们闹腾。
　　今日再去孤儿院，便很早就回了，因为暴雪预告夏至担心会封路，步子也快了起来。

　　只是短短10分钟路程，夏至却沉迷这奇艺过程。带着耳机，看物体位移，场景切换，贫贫富富差异之大，甚至有点周马观花之感。

　　这时与初到国内不同，天气转为零下已是常事。夏至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手套口罩围巾耳焐皆已齐全。虽然飘着零星雪花，天气确是不冷的。手机里还存在不二发来的邮件，注意保暖，不必要的话，不许出门。这类叮嘱的话。

　　路程很快结束，伸手推开阻隔暖寒两个世界的玻璃，走入。
　　夏至只一眼，便喜欢上这里，面包房有很多，但像她们家这种花园主题的真的是很少见。

　　每一个店员身上别着黄橙橙向日葵小布偶，小小的向日葵摆件在收银台桌上调皮舞动，微型仿梵高的《向日葵》油画，甚至读书角还摆放着《向日葵男孩》的绘本。

　　元素统一且不浮夸，从一个个小小的细节中可以看出这家主人的用心。橙黄暖调的世界，在白雪皑皑背景下更显温柔。

　　在中国是商家不被允许雇佣童工，就是临时工也同样。一开始在拿出个人资料给店主做备份时，有略微不安地问过这件事。

　　当时店主居然也没有计较这些，只是大方地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妹妹不就好。”

　　今天夏至轮班休息，只是从店面跟老板店员打了招呼，也就回到自己房间。空调的温度有点高，本来差点变成雪人的夏至，只是一会儿手脚也恢复暖意。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会带着......”

　　手机铃声响起，夏至闻声接电话。
　　夏至说：“么西么西，周助”
　　不二周助：“小至，今天青学开始放寒假了，过几天我们去找你。”

　　夏至：“啊啊!!!我们是哪几个啊？裕太由美子姐姐”
　　不二：“小至，到时你就知道了，这次你肯定会乖乖跟我回来的。期待吧。”

　　隔着十万八千里，夏至都能感觉到一场局已经被不二步好，等着夏至一步一步跳进去。

　　夏至：“哈，我期待什么，说清楚了啊？”
　　不二：“小至拜拜，我下一场比赛快开始了~”
　　然后“嘟嘟嘟嘟......”
　　被挂断了。。。。
　　夏至对着嘟声瞬间尴尬了，表示要撤回在医院说得那句话，她和不二才不默契!

　　与不二听过电话后，夏至心中一种复杂感油然而生，不安与期待交织汇聚，慢慢如藤蔓蔓延遍布夏至整颗心脏。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同在面包店的女孩在门口问：“你不去吃饭吗？”
　　夏至闻声抬头回答：“不用啦，刚在孤儿院和小可爱们一起吃过了。”

　　女孩：“夏至，问你件事啊”
　　夏至：“嗯”
　　女孩低着头犹豫了半天，才深呼一口气问到：

　　“那个，你和孤儿院是什么关系啊？”
　　夏至：“哦这个啊，前院长是我生母。”

　　女孩没想到夏至这么坦诚，有点慌乱地答复一句“哦。”既而关了寝室门离开。
　　夏至望着被还未关紧的门有些出神，生母这个词对她来说有点陌生，但说出口也并不难过。

　　听先院长说，生母是这边很有名的人，她大学毕业后一边工作一边宣传孤儿院，照顾孤儿院的孩子们。

　　至此孤儿院孩子们才能有现在的生活条件，而夏至丢了的事，附近的人大家也是知道的。

　　先前大家也没特别注意到刚出生的小夏至，只是认为那又是一个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可怜孩子。到夏至失踪后，前院长像着魔了一样到处问路人，贴了几年的寻人启事。

　　从失踪的孤儿院开始，一区一区地贴，不分晴雨，不分寒暑。直至老院长去世，生母忙于孤儿院和工作才逐渐减少贴寻人启事。

　　所以本地的老一辈人，大约也知道这件事。当时店长母亲来店里，第一眼看到夏至时，眼神里的惊讶甚至是欣喜，清晰可见。

　　夏至和前院长得很像，唯一区别是，前院长常年留着齐耳短发，而夏至是秀丝如绸，长发如墨。

　　所以这条街的老人们，只要还有当初的记忆，都会很亲切地跟夏至说:

　　“孩子，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