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爱哭鬼和坏小子》不知有花

8、身世

　　之前铃木叔叔通过他在日本的关系，费尽心思给夏至办了一个假的身份证明，才得以回中国，回去时是张警官跑了很多部门又办的证明。现在，夏至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份。

　　院长的信里写着这么一段话，
　　夏至宝贝，你好哇。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妈妈。
　　夏至，原谅我一个人把你留在世间，但是我好像等不到你回来了。其实我该陪你的。

　　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大学期间我生下了你，不得已只能拜托老院长照顾你，周末才能回来看你。

　　后来大学毕业，我很快找到了工作租了房子，准备接你回家，我们两人过母女世界。老院长却说你不见了，我发疯了一样去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真的很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生下你，也没有好好照顾你。

　　这卡是我这些年边做兼职赚的钱，密码这张纸反面。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孤儿院我卧室里，有这些年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妈妈错过你这么多年，真的很抱歉。不能等你回家，真的很对不起。

　　妈妈真的好爱好爱你。

　　备注：最后，在我走后10年内，如果夏至没有回来，这些钱就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们。

　　不知过了多久，夏至混混沌沌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的电话，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你好。我说!你好!!!麻烦，给我送一杯温牛奶。温牛奶!”

　　然后手指脱力，电话直接从手中滑下，啪的一声撞到床沿上。
　　没几分钟，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好一会，然而夏至用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开门，半天没有成功。后来门铃终于不响了。

　　夏至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反而虚弱地笑了一下。这笑太过浅，几乎难以察觉，夏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可怕。

　　到现在夏至心里想的反而是“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然后就失去知觉晕死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夏至感觉自己踏入一个梦的世界很久很久，那里是空白，是虚无，是满世界的光亮，耳边有夜莺的啼叫，仔细听又好像是幻觉，眼前有兰蝴蝶轻飞，转眼又不见了。

　　就这样，夏至漫无目地走着，不知时间为几年几月，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样，又要往哪里去。

　　突然夏至有点慌了，她想起自己还在酒店里，如果还不醒的话，会死的。然后她开始跑，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夏至要离开这里，但是夏至太虚弱了，她没法跑得快，反而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裂开了，夏至发现自己爬不起来了。

　　嘴巴很干，嗓子在疼，甚至连声音都已经发不出。夏至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多久了，加上在酒店的那两天，很久很久没有喝过一滴水了。

　　夏至很慌，她只是很难过而已，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本就属于这个异世界，再也回不去了，有点难过又想了很久罢了。

　　天地良心，夏至真的从来没想过自杀，她真的很爱这个世界，尽管这么多年她一直学不会如何和世界坦诚相处。

　　不知怎么，夏至的嘴唇有温水的触感，处于生死临界边的夏至，现在五官异常敏锐。但是只是一瞬间就不见了，还没有等夏至酝酿好激动的情绪，希望又消失了。然而水的感觉在嘴唇上再次出现，这一次时间很长，夏至甚至可以识别出这是蘸有水的棉花棒。

　　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天边而来，又像是从心脏涌出，四面八方，冲南撤北。
　　“夏至，小懒猪，该醒了吧？”
　　“傻瓜一个。”

　　声音很温柔，和嘴唇上那个蘸了水的棉花棒一样柔软，让夏至喜欢，又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
　　“周助!”这两个字从夏至脑海中蹦出，然后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温暖瞬间充满了夏至，很安心。

　　夏至在病床上昏迷了接近两天两夜，终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夏至右手边的一抹白色，这是护士姐姐在给夏至换点滴瓶。
　　这里是医院谁送我来的酒店的人
　　夏至有点记忆缺失。

　　那个声音难道不是周助，那又是谁？天使吗？怎么可能。还是黑白无常，还是耶稣基督
　　夏至身体还没恢复，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冒出来。

　　夏至想要问一下护士姐姐，张嘴发声时才发觉，自己说不出话了。
　　“这样怎么问啊！护士姐姐，我的救命恩人是哪位？告诉我!!护士姐姐，你会观心术吗？”

　　护士换好点滴瓶，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脸色略微苍白，但是五官表情极其丰富的女孩，正在做说话动作，却一点声音发不出，气恼得微微皱眉，看起来很可爱。

　　“嗯，夏至是吧？你现在暂时失声了，不用担心过两天就会好的。我去叫医生和你哥哥，等一下啊。阿姨帮忙照顾一下啊。”护士姐姐说，最后一句是对着临床的家属说的。

　　“我的个天，姐姐，你说啥，我拿来的哥哥姐姐!快点回来啊，我好饿啊!不用丢了我一个人啊!”

　　夏至快要疯了，真的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开始抽筋的疼，现在又不会说话，她要是10个分钟之内不回来，夏至估计又要去见佛主了。

　　“小姑娘你哥哥帮你买水果去了，他马上就回来。你说，有啥想不*的，就想想你哥哥，你再不醒他估计也要累得医院了。”

　　“阿姨，我哥哥是哪位啊？我没哥哥啊。”夏至心里默默回答，但是还是有一丝想法冒出。

　　不会真的是周助吧？居然说是我哥哥，可怕可怕，明明我比他大，我都17岁了，嗯，就算减3岁14，也比他大一岁!!腹黑!占我便宜!
　　但是阿姨那句“想想你哥哥，再不醒他就要......”夏至才不承认她感动了。

　　一个仓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用抬头看夏至就知道那是周助，虽然因为慌乱有些频率加快，但是夏至能明确分得清。就像她能够认出龙马一样，对于夏至来说，夏至会不自觉记住重要的人的步频。
　　夏至慌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床边停止，

　　“夏至，你醒了吗？”不二小声问。
　　温暖的空气顺着气管来到夏至面前，空气中果香加着奶香蔓延整个世界，这是不二的专属味道。

　　“阿姨我们家小至还没醒吗？”
　　“不二竟然会说汉语!!”马上要被识破的处境并没有吓到夏至，她现在被不二二甲水平的普通话吓到了。
　　“咦，刚才醒了啊！”阿姨说。

　　“估计是又睡着，小懒猪，就会睡觉。”不二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宠溺，而且“小懒猪”这个词，那个人果然是不二。不知道为什么夏至的脸开始热起来。
　　“小至醒了就快起，不闹了。”不二看着夏至突然脸红，瞬间识破了正在假寐真相。

　　夏至只能睁开眼睛，略带抱歉地对不二笑一下。
　　“这下真醒了吧？小至，我都要吓死了。”不二还是温柔地笑着，但是眼睛红红的，有很多血丝，眼袋上阴影很重。

　　手机早就没电了，夏至一直没充，按照不二的说法，两天联系不上，那他在第二天早上估计就来了，不知道怎么找到夏至的，这些天估计也没怎么睡好。

　　除了水果，不二也找到旁边饭店做了流食，又怕夏至醒了找不到人，反正一路都是匆匆忙忙，在路口又得知夏至醒的消息，更加慌忙了，等到病房时，额头上已然一层薄汗。
　　不二是笨蛋。夏至想。

　　“小至，等你好了，我们回家吧？”不二说。

　　现在夏至不能说话，不能吃饭甚至痛快地喝水都不可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别扭的，正沉浸在自己悲惨状况中不可自拔。本来在旁边安静看书的不二，突然抬起头冒出这么一句。

　　不二的眼睛很漂亮，裂纹蓝宝石模样，明亮夺目，让人只一眼就要陷进去。
　　“我们回家吧？可以吗小至。”不二又问，少见的严肃，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让夏至无法逃避。

　　“等我嗓子好了，我们再说。”夏至对着手机屏幕，戳了几下，然后屏幕上这句话对着不二。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伸手摸摸不二的头发，示意他不要担心。

　　“好，也不急这一时。”不二说。
　　“对了，你请几天假啊来不及就先回日本吧”夏至拼写这句。

　　不二：“五天，所以你要快点好
　　，任务重大。”
　　夏至打字“我会努力的。”再配着夏至标志性的微笑表情。

　　不二不问夏至为什么要让自己差点死掉，夏至也不提，明明认识不久，两人在某些事上默契程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夏至不是被送来抢救，只是小感冒来医院顺便再一个检查。

　　如夏至所想，酒店的人把自己送到医院，用手机里的号码联系到了王警官。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整个手机里，只有王警官的备注是汉字吧。日文在中国
　　虽然常见，但是真正学过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不二你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学的汉语”
　　夏至戳了几下手机，打出两排字，一挑眉，满满耀武扬威的模样，显然是假装生气不二会汉语不告诉她。

　　“小至，我找铃木叔叔要的号码，王警官的号码。还有我们青学必修汉语啊？按照你们中国话‘师夷长技以制夷’嗯，就是这句。”

　　不二毫无芥蒂地用汉语说出这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仿佛这种争强好胜的想法已经刻入日本人骨子里，时刻虎视眈眈窥视着中国。

　　夏至愣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不二是无心的，日本的历史里并没有提到侵华的这段历史，这句话出自的背景，况且一个13岁的半大孩子就算是天才不二周助，也会有不知道的地方。

　　老一辈的世仇，夏至不会忘记，但是这并不代表夏至会以偏见看待这个民族。
　　不二：“小至，怎么了累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夏至点头，一股脑钻进被子里，灵活地像一个入水的泥鳅。

　　不二已经很累了，夏至也知道，但是她又不愿意不二去旁边的家属休息室，她不愿意一个人。
　　再给夏至一点点时间，很快她就会变坚强，一个人面对的一切。这么多年，夏至对于对这种事已经驾轻就熟，现在再允许她贪恋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