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题二三事 - 凤宍》丁皮

20、第二十章 - 一球入魂

　　冰帝的正选，单打个个一把好手，每次争一二三单打的位置都争得不可开交。与之相反，双打几乎是一团稀泥，赛前强行凑两对闭关训练几周，上场了只求在强敌前败得有些脸面。

　　凤凭着高速发球赢下选拔，这得意技在冰帝千奇百怪的技能中独此一家，再加上手长脚长，简直是天生的双打底线球员。所以甫一成为正选，监督就决定让他和搭档已经毕业的泷组成双打。

　　凤和泷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几乎不需要像别人一样经历长时间的性格磨合。训练一直都顺顺畅畅，没什么争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两个只把网球当作业余爱好的人凑在一起会没底线地容忍对方的不认真，打得累了就一拍即合地找地方休息或是聊天。而且凤如愿来到正选球场以后，训练的时候眼神总会不自觉地往宍户那边飘过去，这一秒想知道他追不追得到高抛球，下一秒想知道他网前截击有没有成功，仿佛他不是来训练的，而是来继续他跟踪狂事业的。

　　委以希望的双打组合没什么长进，大家都心知肚明。全国大赛的预选即将开始，几个劳心的成员都忍不住七嘴八舌地来教导几句。正选们要是有空，还会临时凑一对陪着打比赛。

　　这天凤和泷照常训练，对面是完成个人任务的桦地和体制外的慈郎。晚些时间，宍户和向日的对打也结束了，满头大汗地跑到双打场地来观战。这两人双腿一盘席地而坐，打算把剩下的部活时间都用来指导这对新晋双打组合。

　　凤是万万不愿意宍户来看他打比赛的，他知道自己升入正选后有所松懈，在这个人面前水平更是只能发挥出六七分，他估计打着打着又会像以前那样挨一顿骂，紧张得手心出汗。

　　然而宍户今天没有为难凤，他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球，偶尔和身边的向日讨论几句，给出评价的时候也是好好前辈的语气。

　　不过好景不长，凤神经紧绷地打了一会，就听见场边传来了争吵声。

　　“慈郎打过来那球，当然应该泷跳起来截击的啊！”

　　“你以为人人都是跳蚤吗？这么高的球就让底线的人管啊。”

　　“你说我是跳蚤？你还是个猴子呢！”

　　“你说什么！！”

　　宍户和向日两人是冰帝为数不多有过双打经历的人，都自认为对双打有些见解，这下为了一个球到底谁来接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吵得场上的主角们完全不能专心打球。

　　对面的桦地和慈郎一直面瘫的很安静，与场下的宍户向日基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已经抛却了儿时情谊，几乎要扯着对方的头发打起来。

　　突然宍户灵机一动，宣布道：“泷你和岳人一队，我和长太郎一队，我倒要看看我的双打是不是强过这红色跳蚤。”

　　不等凤说话，泷当即同意，夹着拍子走向对面：“慈郎那张半死不活的脸看得我都有点困了，你俩正好来和他们换个班，宍户，手下留情啊。”

　　和没有磨合过的人双打，就算是两个单打高手也会因为配合不好而有力无处使，更何况其中一个还因为这从天而降的大事件而心乱如麻。与和泷双打时的轻松不同，此时的凤既担心不小心打到前方的宍户，又怕一旦迟疑把球给漏了，思前顾后的，连拍子都不太拿得稳。因为总想着往宍户空出来的另一边回球，面前的可攻击区域活生生少了一半，怎么打怎么不顺手。

　　宍户察觉到后面的凤有意地避开他打，导致过网的球都软趴趴地落在容易被反击的位置，于是转过头安慰这个已经一脑门汗的后辈：“长太郎，你就当网前没我这个人，别因为我束缚了你的行动。”

　　“这怎么行！”要是宍户误撞到他全力打回的球，估计能折了腰。

　　“听我的就是，要论反应力，冰帝没人能比得上我。”

　　凤将信将疑地照做，手上还是不敢下重力。但他发现他的球每次快要砸中宍户的时候，前面那个人就会如同满弓之弦，一下子从原来的地方弹跳出去，给飞来的球让出位置。

　　“是不是很帅？”宍户回过身来比了个v字，像只期待被表扬的猫，“不过和泷搭档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那家伙的速度在我们这里就是中老年人。”

　　对面的泷远远抛来一个白眼。

　　渐渐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这四个从未互相组合过的人一起在场上的奇妙场景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两对搭档各自用毫无默契的的配合紧咬着比分。这边凤抖抖索索地把球打过场，那边泷一个挥拍就把来球反弹到向日身上。向日一脸被组织背叛的委屈巴巴，却得到一句“你跳这么高我就忍不住想把你打下来”的回应。

　　终于到凤的发球局，宍户有意调整了站位，好让身后的人可以把他发球的威力发挥到十成十。对面两人也严肃起来，他们知道在这胶着的战斗中，没谁有绝对的得分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凤的发球局可能会成为制胜的关键。

　　众目睽睽之下，凤后退几步，深呼吸一下，屈膝向后把球送上去，右手臂随着半身的扭力划了个圆弧，发出一记重炮。

　　重炮落地之时，泷和向日依旧还停留在那严阵以待的姿势，连头都没来得及转动一下。虽然搭档练习的时候早已知道凤的发球厉害，真正站在对面面对这时速接近200的来球的时候，泷从心底里感到了可怕。

　　发球直接得分的那一边，宍户想跑到后面搭过凤的肩膀给个称赞，却发现这后辈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于是大力在凤的背上拍了一下：“干得不错！”

　　场边驻足多时的迹部抱着手臂走过来，说：“十几分钟下来只有这么一个球还能看，要不要给你的高速发球起个名？”

　　“每个绝招都要想个名字，上了场还要带张小抄吗？” 宍户毫不留情地吐槽。

　　“你这种连绝招都没有的凡人，没资格评价本大爷。” 迹部回应，“就叫圣马丁发球，如何？”

　　“喂，这和你的唐怀瑟发球，难道不是一样的蠢吗？”

　　“宍户，那就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个不蠢的名字。”

　　宍户思索一阵，突然灵光乍现，“长太郎打出来的都是ACE球，‘一球入魂’，听起来怎么样！”

　　“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见，万一一球入不了魂，大概比双发失误还要羞耻吧。”

　　那跳脚两人还在为起什么名而较劲，泷和向日见比赛没法进行下去了，也过来加入了这鸡飞狗跳的探讨。凤一脸和气地站在边上，好像事不关己。

　　不过凤心里的偏向已经让他暗自有了决定。

　　虽说有点可笑，就称之为‘一球入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