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水岸》潋潋

28、第 28 章

　　十六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
　　才敢念念不忘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
　　看当时的月亮
　　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
　　当时如果拥有甚麽
　　又会怎样
　　——《当时的月亮》http://www.5566789.com/play/1326.htm

　　飞扬坐在谭洛的车上，渐渐驶离了人流熙攘的闹市区。往偏远一些的山上开去。
　　“刚刚，谢谢你。”直到现在，她的思路才开始明朗起来，刚刚谭洛，是在帮她。
　　没有回答。
　　于是飞扬也就不再说话。只是不知道，路的尽头，是哪里。
　　车子终于停在半山腰的一栋精致的小别墅前。
　　“这是？”
　　“我家。香港的家。”谭洛开了门，“进来。”
　　房间里，极为简单的陈设，半透明的乳白色地砖，白色的墙，白色的桌椅，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旋转楼梯，白色的音响柜，墙上挂着好几把小提琴，一整排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是一个平台，再外面，是安静的夜里的山，安静的夜里的海。
　　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家大大的白色三角钢琴。
　　飞扬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弧度。
　　“你笑什么。”谭洛的脸有点微微的泛红，发现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很美很美，同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愣愣的看着她。
　　“没什么，”飞扬转头看看他，“看到白色，亲切啊。”让她想到她最最最亲爱的翅膀们。
　　那你看到我，是不是也很亲切呢。谭洛在心里轻轻的说。
　　“海啊……”飞扬走到落地窗前，轻轻的小声唤出来。一看到海，她就想要唱歌。特别是在这样安宁的夜晚。
　　“叮叮叮噹……”谭洛坐在打开琴盖，弹起一首歌，一首很老的歌——《外面的世界》。
　　飞扬转头，有点微微吃惊的看着谭洛弹奏那首歌的音乐，有些惊讶，有些出神，随即摇摇头，缓缓的转身，对着窗外的海浪轻轻的唱——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谭洛合上琴盖，静静的走到飞扬的身后。
　　“这里很美。”飞扬轻轻的感叹。
　　“对以前的我，要买这样的一套房子，简直是奇迹。”
　　“奇迹现在出现了啊。”飞扬说着抬眼看看天空。
　　“是啊，不经意的，就出现了。”
　　飞扬又愣了愣，抬眼看看依旧冷如冰雪的谭洛，自嘲似的笑笑，甩头，“恩，以前有个人，也这么告诉过我。”
　　谭洛没有说话，开了一扇落地窗走到外面的平台上，站在飞扬对面——中间隔了层玻璃。
　　飞扬看着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签名笔，很认真的朝玻璃上写，太阳，烟花，奇迹。
　　因为想要让飞扬看得更清楚，所以谭洛是反向写，一笔一笔，还是有些歪歪斜斜的。
　　飞扬突然开心的笑了。从刚才到现在，他弹起《外面的世界》，甚至他说“不经意的，就出现了”的时候，她真的好希望谭洛就是当年那个为她打气让她相信奇迹的人。可是想象中那个人应该是很热情和积极的，谭洛这样冰冷的人……所以，她就算有怀疑也不敢多想，怕发现不是的时候会失望。于是她只是一直对自己说，只是巧合吧，巧合而已。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用怀疑了，她真的好开心，笑容在脸上一点一点绽放开来。于是也掏出签名笔，在玻璃上写，三年前，圣诞夜，下雪。
　　于是谭洛又写，忧伤。歌声。
　　失意。钢琴。
　　木隔板。
　　小纸条。
　　他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写，回忆。美好。
　　外面冷，进来吧。
　　他低头，唇角一丝笑容，冰山。不怕冷。
　　飞扬的头是微微的低着的，这会儿脑袋的角度没有变，眼睛抬起来看看谭洛，俏皮的笑笑，把左手的手掌轻轻的贴在玻璃上。然后又抬眼朝谭洛笑，用右手指指左手。
　　谭洛疑惑的看她，在玻璃上画了一个问号。
　　飞扬又调皮的笑，用唇语说，笨。然后一笔一划的写，传——热。写完了抬起眼歪着头，指指谭洛的右手，嘴角还是那抹俏皮可爱的笑容。
　　谭洛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她，眼睛躲在刘海后面，在飞扬的笑容和手掌之间滑动，终于缓缓伸出手，把手轻轻的放到飞扬手掌的那一边，隔着玻璃，两只手贴在一起。
　　那一刻，他突然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心里隐隐的说，于飞扬，你知道么，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谭洛，生命里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这样的温度了。
　　从指尖到掌心，好像真的感受到你传来的温热触觉。
　　过了一会儿，谭烙看到飞扬突然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正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她跑到边上，打开门冲他叫，“哎！我饿啦——！”
　　潭烙笑笑，走过来和她一起进了房间。

　　“嗷~~~~~，你只有这个？！”飞扬从冰箱里拎出一包压缩饼干，痛苦的嚎叫。
　　“我不常住这儿啊。”潭烙看着她，“你去那找找看，”他指指墙边一个大箱子，“都是这次来香港歌迷送的礼物，说不定会有吃的。”
　　刚说完，就看到她“嗖”的一下跑到箱子边上，地下头开始刨吃的。
　　= =|||，有那么饿么……
　　“哇！有蛋糕！”潭烙正看着她出神，突然听见她欣喜得大叫。
　　然后又转过头来，怯怯的问他，“可以吃么？”毕竟是他歌迷送给他的。
　　“吃吧吃吧，不吃难道要裱好挂起来？”

　　“真的这么饿？”潭烙坐在边上，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演出前都不敢吃东西，算算——”她看了看钟，“我有12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诶！”
　　“那也慢点吃嘛，看看，满嘴都是。”他抽了张纸巾，轻轻去抹她嘴角的一点奶油。
　　她怔了怔，看他轻轻的擦自己的嘴角，心底有种怪怪的感觉，“呃，我自己来吧。”
　　潭烙收回手的时候也惊了惊，这么温柔的动作……真不像是自己做出来的。
　　她有点尴尴尬尬的擦自己的嘴角，大概是因为有点心慌，一张小嘴被擦得通红。
　　他突然伸手，指关节轻轻滑过她的侧脸，“飞扬，我刚刚是认真的。”
　　“啊？”她一惊，没反应过来。
　　“恋爱吧，我们两个。”
　　飞扬握着调羹的手抖了下，“那什么，我吃饱了，我困了，我要睡觉。”然后一窜，跑上了楼，遛进一间卧室就把门给关了。
　　啊，刚刚那个，算表白？靠在门板上，她拍拍胸口，平静下情绪。
　　“飞扬，开开门。”门外突然想起潭烙的声音。
　　“啊，我睡了。”她飞快的轻声跳到床上。
　　“那间房里没有被子，大冬天的你不冷吗？”潭烙无奈。
　　“哦，谢谢。”她跑去开了门，“那，我睡了。”抓过被子，她赶紧把门给关了。
　　天啦，麻烦，好想做鸵鸟埋起来啊～！她边想着边把头蒙进被子里。

　　睡梦中，飞扬被一阵琴声弄醒。
　　伸懒腰，起床，天还没有亮，她才睡了3个小时而已，刚才的琴声，是谭洛房里的闹钟。
　　飞扬搔搔头，怎么就睡着了呢。
　　蹑手蹑脚的下楼，谭洛安静的睡在沙发上。
　　飞扬悄悄的靠近他，他眼睛闭着，均匀的呼吸，她更喜欢看他此刻的样子，刘海不会遮住半个脸了，也没什么冰冷的样子，只是一个平凡的俊美男子，即使蜷缩起来，依然看得出是不同一般的修长。
　　“你醒了。”谭洛突然开口，吓了飞扬一跳，在谭洛的眼睛睁开之前，迅速的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恩，吵醒你了。”
　　“我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罢了，”谭洛翻了个身，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路上，两个人还是不说话。飞扬有点困，坐在椅子上连连打着哈欠。
　　“昨天我说的事，”潭烙突然开口，“你想好了么？”
　　没回答。
　　他转头，看她又睡着了。
　　他叹一口气，继续开车。
　　“让我再想想。”她突然低低的开口，眼睛还是闭着。
　　原来在装睡，潭烙又忍不住笑了下，“可昨天我都宣布了，你也没否认啊，就算是作戏，都得作了。”
　　她闭着的眼突然张开，眨巴眨巴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可我不想骗歌迷。”
　　“那就假戏真做啊。”
　　她突然坐起来，凑到他面前，左看右看，“你真的是潭烙吗？”
　　“噗哧，”他又被她逗笑，最近好像笑得有点多了，伸手揉揉她的发，“你再想想吧，我等你。”

　　车子开进大屿山国际机场边上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库。
　　“我……不是应该住央天的吗？”她住央天可是不要钱的，到哪里都是住央天啊。
　　“那里已经被狗仔围得人满为患了。JASON和漠漠临时改到了这里。而且机票临时改签，回云南的航班一个小时之后起飞，时间已经很紧了。”
　　“哦。”飞扬抿了抿嘴，又低下头不说话。
　　“你们总算回来了！”见到飞扬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JASON几乎跳起来了。
　　“天哪飞扬！”漠漠激动的窜到飞扬的面前，对着她左看看又看看，好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认真的看着那两个人，“你们……”
　　飞扬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眼角瞟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谭烙，然后转头，无奈的看着JASON。
　　“现在，你们两个认真的回答我，谈恋爱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JASON表情凝重。
　　“假的。”
　　“那好。”JASON把手插进裤子的口袋，“你们继续‘假装’，别无选择。”
　　“我说那句话，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谭洛靠在墙上，看着飞扬。
　　“可是……”飞扬眉头轻皱，“我……”
　　“没有可是。”JASON决然的打断飞扬的话，“昨天既然谭洛宣布的时候你没有否认，你们两个还众目睽睽之下手牵手跑掉去过圣诞夜，你就没有再说‘可是’的权利了。现在你去看电视，上网，报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你们两个昨天爆出来的‘甜蜜恋情’，全世界都知道谭烙和于飞扬现在在谈恋爱。难道你要对外界说昨天晚上你们两个把圣诞节当愚人节过了吗？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想骗翅膀，不想说谎。可是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身在娱乐圈这个江湖，身不由己是平常事。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情侣，热恋中。OK，出发去机场。”
　　“我不要。”飞扬固执的挡住JASON的路，“我还是不想骗他们。”
　　“你……”JASON无奈的叹气，“唉，那这样吧，你不要承认，也不要否认，打太极，总会吧？”
　　“这……”飞扬的眉头还是深深皱着。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底线。”
　　飞扬定定的看着一直沉默的谭洛，挡住JASON的手渐渐松下来。
　　“走吧，漠漠，去退房。”
　　“嗯？谭洛，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么？”停车库里，JASON为谭洛已经开好车门了，他却走到自己的车边上。
　　“嗯。我，要录音。”谭洛犹豫了一下。
　　“哦。新专辑筹备好了么……”JASON有点机械的自言自语，谭洛已经坐进了车，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对飞扬说，“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然后绝尘而去。
　　“他让你考虑什么？”
　　“没什么。”飞扬说着钻进了车子。